這里是什么地方?
戴著黑頭罩的雅各布·沙遜,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直到現在他仍然有點兒發懵,他只覺得自己的臉是腫的,過了好一會才弄清楚,為什么會是火辣辣的痛,他被人抽了耳光。
一個該死的黃皮猴子抽的他,把他像是個小雞子似的拖出了馬車,然后狠狠的抽了他幾個耳光,再然后呢?他就被抓了起來。
綁架!
幾乎是下意識的雅各布·沙遜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被綁架了!
他們是要錢嗎?
“你們是誰,你們是想要錢是嗎?”
雅各布·沙遜大喊道。
“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五……”
原本想說五十萬的他,話到嘴邊,猶太人吝嗇的本性,讓他改了口中。
“五萬元!足夠你們過一輩子的!”
5萬元應該不少了吧。足夠讓這些土匪為之心動了。當然這筆錢也就是暫時掏出去而已。
等到被釋放之后他就會通過英國領事向清國提出抗議,是他們的土匪綁架了他,勒索了他,這筆錢當然要讓他們掏了。
以他對清國的了解,面對這樣的麻煩,他們更愿意花錢消災。不過只是5萬元而已。
不對,到時候要讓他們掏50萬。
這么一想,沙遜的心里反倒舒服了不少,畢竟,這么算起來被綁架了,反倒能夠掙上一筆錢。
說起來倒也不算是什么壞事了。
可是卻沒有人回答他,怎么沒有人說話?
他們難道不想要錢嗎?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感覺腳步聲走到面前的時候,
“你們是誰?”
雅各布·沙遜再一次問道。
下一瞬間,頭罩被打開了,光線很刺眼,是電燈的光線。等他適應了光線之后,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個狠狠的抽他嘴巴子的中國猴子,他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幾乎是一種本能,他抬起了手想要護著臉,太疼了!
從小到大他可從來沒被人這么打過。
“喲,才幾個耳光,就有反應了!”
張文杰笑著說道。這人的記性挺好的,不過是來了幾個耳光就長了記性。
“你們是誰?”
“雅各布·尹利亞斯·沙遜!”
李成亮看著他說道。
“你因為向大明販賣毒品被逮捕了,你將會被帶到大明接受法律的審判!”
什么?
雅各布·沙遜懵了,他驚愕的看著這些人,他,他們在說什么!
“什么,你們說什么,我是,我是……”
雅各布·沙遜驚愕的張大嘴,他意識到這些黃皮……不,是大明人沒有和他開玩笑。
“你們,你們憑什么抓我,我,我是在清國,不,我是在英國租界,而且我是英國人。該死的,你們沒有權力抓我!”
就在雅各布·沙遜嚷嚷著的時候,李成亮正色道。
“等你到了法庭上,再說你的權力吧!船到了嗎?”
“已經到了。”
“把犯人送走吧。”
“那另一個人呢?”
“他的助手也涉嫌販毒,一起帶走,用他的口供釘死雅各布·沙遜!”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口供,因為……證據確鑿,根本就不需要的什么口供作為輔證,畢竟,他們壓根就沒有掩飾啊。
僅僅只過了幾個小時,雅各布·尹利亞斯·沙遜和哈同,這兩位另一個世界上海的頭面大亨,甚至都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就被送上一艘小船,船很快就把他們送到了公海,送上了另一艘大船。
在他們被送上大船時,哈同仍然寬慰著他的老板雅各布·沙遜。
“老板,你放心,英國人肯定不會不聞不問的,他們知道您被綁架之后,肯定會派人交涉的。”
交涉?
和誰交涉呢?
和大清國?
綁架是發生在租界內的,按照早年間英國人據理力爭的權力,大清國是無權過問租界內部事物的,而且租界內的治安問題,當然是歸巡捕房管了。
英國租界第一大亨雅各布·尹利亞斯·沙遜被“綁架”的消息,震驚了整個租界,就在巡捕房里英國人、印度阿三以及華捕雞飛狗跳的四處打探消息時,想要弄清楚了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租界來綁架人的時候,在英國領事派人質問海州官府時,張文杰和他的戰友們已經踏上了返回老家的火車。
對于他來說,這只是一個任務而已,如果需要的話,他們還會繼續從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把向大明販賣毒品的毒品販子逮捕,然后再送回大明審判。
這無關其它,只是因為正義。
不過對于身處船艙囚牢的雅各布·沙遜以及哈同他們來說,他們卻有點兒發懵,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接受這一切,尤其是對于雅各布·沙遜來說,在黑暗的底艙囚牢作為囚犯的他,一遍遍的詛咒著這一切。
“該死的,大明人他們以為自己是什么人?他們以為可以把我帶到大明審判嗎?他們的眼里還有沒有國際公法,他們根本就沒有權力!”
在牢籠里雅各布·沙遜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道,
“對,他們沒有權力,等到了大明之后,我會聘請最好的律師,他們不是要把審判我嗎?我要讓全世界都看到他們丑陋的嘴臉,大明……該死的黃皮猴子,他們和清國人一樣,都是一群該死的野蠻人!”
他甚至都已經盤算好了。到時候他會雇傭最好的律師,在法庭上用最犀利的語言告訴他們。
告訴那些該死的家伙,他們這么做是違反國際公法的,在這個世界上哪有跑到其他國家逮捕其他國家的人到本國去審判的呢?
從來沒有!
“到時候全世界都會見證他們的野蠻。哼哼,他們會后悔的,后悔做了這件事兒。”
對于老板的抱怨,哈同只是沉默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同不清楚,直到現在,即便是他們已經到了大海上,也許正在朝著大明駛去,但是他還是有點兒懵圈,這并不是他想要的,對于出身貧苦的他來說,隨父母從巴格達逃亡到孟買,為了生存他甚至只能像普通的印度人一樣,在碼頭撿煤塊為生,不過他與印度人不同,他是猶太人,所以能夠在猶太人的社區學校中讀書,接受教育。他之所以來到大清國,來到海州就是為了發財,為了改變命運,而正像他期待的那樣,在海州,在那個“冒險家的樂園”他確實看到了機會,看到了普遍地發財的機會。
可是上帝啊!
他怎么就被抓住了呢?
被大明的人抓住了,現在他還會被送上船,要被送到大明,甚至還有可能和沙遜先生一起被送上法庭,到那時候,大明的法庭會怎么審判他們?
于出身不凡的沙遜不同,哈同的出身低下,他很清楚上了大明的法庭會發生什么。
或許,沙遜家族在孟買,在海州有很大的影響力,可是在大明呢?壓根就沒有任何影響力,甚至他們之所以敢不遠萬里來逮捕他們。就壓根不害怕送他們上法庭。
上了法庭之后會是什么結果?
他們都會死的!
都會死在大明!
“沙遜先生,我覺得,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我們!”
哈同試探的說道。
“畢竟他們是把我們帶到大明。在那里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而且他們跑了這么遠來抓我們,肯定早就有準備了。”
“該死的,那又怎么樣?”
沙遜憤憤不平的說道。
“我的家族,肯定不會容忍他們如此對我的!”
想了一會沙遜又特意強調道。
“僅我的家族不會善罷甘休的就是英國人,他們同樣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絕對不會允許外國人在他們的地盤上逮捕英國人,上帝可以作證,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任何國家敢去挑戰大英帝國,哈同,相信我,敢于挑戰大英帝國的國家還沒有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