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迫擊炮的劃過天空時發出的響聲很特別,有點兒沉悶,就像是有一個男低音在空中低吟似的。下一瞬間,草原上突然炸出一個巨的煙柱。
100毫米迫擊炮發射的9公斤重的重型榴彈,威力十足,它一直以來都是步兵最喜愛的武器,究其原因在于每個步兵營都有4門,對于進攻的步兵來說,這是他們在戰場上所能得到最直接,最具威力的支援武器。
相比于烏拉圭,在北方的馬托格羅索高原上的激戰,顯得有點兒不值一提,因為這里人煙稀少,巴西軍隊的兵力有限,他們的戰斗大都是營連規模的戰斗。
不過即便如此,戰斗進行的也并不容易。畢竟在很多時候他們并沒有太多的炮火掩護,在這個時候,迫擊炮也就成了唯一的火力支援。
“一班,左翼躍進!”
排長的喊聲在爆炸的瞬間于戰場上回響著,原本趴在草地上里的胡克立即貓著腰提著步槍向著前方躍進,草原上中十幾個身影就像是獵豹似的,不斷的向著前方逼近,突然前方響起了一陣槍聲,巴西人發現了他們。
就在巴西軍隊用英制的NO.1式步槍瘋狂射擊時,突然,在他們的正前方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槍聲。
是五年式加特林機槍!
這種電動的三管加特林槍盡管有點兒沉重,但是仍然是大明軍隊的火力支柱,每個步兵營都裝備有三架重機槍,猛烈的機槍火力壓的巴西人幾乎抬不起頭來,原本被壓制的部隊再一次進攻了,在距離巴西人的戰壕還有十幾米的時候,胡克直接甩出了一枚重型手榴彈。
兩三秒后,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戰壕里的巴西人不是被炸飛上了天,就是被震的暈頭轉向,在他們還沒有回過魂來的時候,戰士們就跳進了戰壕。用刺刀刺倒距離他們最近的敵人,一時間戰壕里盡是一片喊殺聲,面對如此虎似狼的明軍,那些巴西人無不是紛紛逃竄,至于被征召的巴拉圭人,則干脆的很,他們直接投了降,對于這些巴拉圭人來說,他們沒有任何人愿意為巴西賣命,但是馬托格羅索省是被巴西占領下的,他們是被強征的。
“我投降,我投降,我是巴拉圭人……”
在一陣陣西班牙語的喊聲之中,近百名俘虜投降了,他們大都是烏拉圭人,當然也有一些巴西人,那些巴西人中有不少都是黑人——在巴西軍隊之中,一直都有大量的黑奴士兵,他們只需要服役十年就可以獲得自由。
“確定了嗎?”
司東禮看了一
眼面前的俘虜,足足有一百多個,他們都是衣衫破舊的“freeman”,也就是所謂的“自由人”,他們都是軍隊從種植園里征召的黑奴,這些人,打仗不行,搶劫殺人卻是一把好手。
“長官,準沒錯,就是他們,當初入侵巴拉圭的時候,殺人就數他們殺的最歡!”
打量著這些俘虜時,胡克那雙碣色的眸子中充滿了仇恨的目光。
胡克哥哥就死在這些人的甘庶刀下,在卡拉瓜泰戰役中,他的哥哥死去了,還有他的爺爺,在此之前,他的父親也死了。
一直以來,他都渴望著復仇。
現在終于到了復仇的時刻了,他怎么能錯過呢?
“長官,他們都該死!”
胡克的話引得周圍一陣贊同聲,第三十九團是巴拉圭民防團改編的,他們大都生活地巴拉圭,不少人的妻子是巴拉圭人,愛烏及烏下對這些人當然沒有任何好感。
面對戰友們的建議,司東禮想到他的妻子伊沙貝拉多年來對巴西人的恨意,他想了一會,然后看著胡克說道。
“交給你們處理了,帶他們到附近的戰壕吧。”
“是,長官!”
那些“freeman”根本就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么,他們只是茫然的看著周圍,每當看到大明的軍人時,黝黑的臉上總會露出討好的臉色,白色的眼珠里卻帶著狡黠的目光。
“先生,先生,我們不是巴西人!”
“是的,先生,我們可以幫你們干很多活……”
在這些“freeman”被押往附近的一處戰壕時,他們總是不斷的討圖討好這些人,他們或是用葡萄牙語,或是用生硬的西班牙語,甚至還有華語來討好這些人。
但是很快,他們就從這些白人老爺模樣的大明軍人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敵意。
“他們要帶我們去什么地方?”
他們無不是驚恐的看著押送他們的這些,這一幕似乎他們也曾經歷過。
不對,他們從來不曾經歷過,他們都是直接把俘虜集中在一起,然后殺死而已。
“他們要殺死我們……”
終于,來到一處戰壕的邊緣,胡克點著了一根香煙,然后拿著香煙走到那些“freeman”的面前,用生硬的葡萄牙說道。
“我并不是一個殘忍的人,但是你們必須要為你們當年在巴拉圭犯下的罪行負責,以上帝的名義!”
用力的抽了一口,然后胡克將香煙煙頭扔到
地上,用力踩滅它。
“準備!舉槍!”
“饒命啊,先生,我可以干很多活……”
面對他們的祈求,這些人沒有任何猶豫,隨著胡克的口令,他們扣動了扳機,
“瞄準——放!”
伴著胡克的喊,槍聲響起,戰壕里倒下了成堆的尸體。
手中端著步槍,胡克走到幾具尚未滾到戰壕里的尸體面前,一腳將尸體踢進了戰壕。
曾經用來戰斗的戰壕變成了這些人的墳墓,當戰士們用手中的鏟子將尸體掩埋好之后,胡克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他默默的抽著煙,排長趙念東看著他,便走過去問道。
“怎么樣?解恨嗎?”
“解恨?”
胡克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10年前,我的父親戰死時,我只有8歲,7年前,我的哥哥和爺爺被巴西人殺死時,我只有十一歲,如果不是媽媽把我藏了起來,或許我也會死在那里……”
抽著煙,抱著懷里的步槍胡克看著遠方說道。
“我恨巴西人,真的恨他們,他們殺死了太多的人……甚至我加入軍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希望有一天能夠隨著軍隊一起攻進巴西,為我的家伙報仇,殺了他們,我真的很高興……”
接下來胡克說不下去了,他說不下去,是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知道自己很高興,但是卻又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看著一臉茫然的年青人,趙念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不要想那么多,這就是戰爭罷了。”
是的,這就是戰爭而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沒有什么所謂的仇恨,不過就是戰爭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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