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區總督府是一座華夏式的衙門,轅門外永遠都是一副戒備森嚴的模樣,荷槍實彈的衛兵立于門外。
在總督的辦公室內,一名陸軍準將正接著電話。
“記住帝國對于叛亂的態度,無論任何理由都是不可能接受的,派第三混成旅過去,到那兒去,把他們徹底解決掉。”
準將說著,在掛斷電話的時候自言自語道。
“他們來的正是時候,二線那邊正需要大量的勞工。”
身為帝國貝專納特別區的總督,陸安國準將的統治手腕不可不謂之強硬,在特別區過去有5個大部落,因為煤礦開采和鐵路修建都需要征用大量部落土地,部落土著人曾用武力反對征用土地的曾發動過叛亂,對此,陸安國準將的反應直接且迅速,直接派出了麾下最精銳的部隊迅速平定的騷亂。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這里只剩下了三個部落。至于另外兩個……沒有任何人關心他們的命運到底是什么樣的結局,畢竟在這個時代全世界的主流壓根就沒有把那些人當成……
得益于他的鐵腕,才有了現在特別區的迅速發展——數十萬土著人在礦區工作,大片的土地被交給了移民。移民們帶來了先進的農業,畜牧業,讓這一地區并不僅僅只是依靠礦業。
其實這也是移民們給這片土地帶來最大的改變,他們把這片蠻荒的土地變成了一片富饒的魚米之鄉!
他瞥了一眼鐘,時間是下午五點多了,看了一下桌面上的已經空了的公函筐,陸安國看了看一旁檔桉筐里的信,那些都是移民們寫來的信,這是他的副官放在他辦公桌上的。
他的鐵腕只局限于土著人,對待移民他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親民官兒,對待治下的移民不僅非常寬松,而且還經常幫助他們解決各種難題。
“彭科福外科診所……”
看到信上的名字,陸安國的眉頭輕揚,對于這個彭科福醫生,他并不陌生。
彭科福是盛德二年以優等成績從南華醫學院畢業的,那個學院不僅是大明最知名名牌醫學院,在全世界也都是首屈一指的——尤其是外科與醫藥學更是世界第一。
得益于朱大皇帝的金手指,早在1861年的南華初創時建立的“治療室”時,在朱大皇帝的指導下制造了包括止血鉗在內的一批新式手術器材,再加上術前消毒以及首創的血型輸血就突破了疼痛、感染、失血這些千百年來制約外科發展的三大難題。
而在1862年,創辦南華醫學校時,學校就重視解剖學的發展和麻醉法和無菌法的應用,對外科學的發展,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再加上無影燈等器材的應用,南華的醫學水平在這個時代,可以說開局就是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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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醫學仍處于蒙昧的時代,將中華傳統醫學與現代化學,將科學與外科學結合的南華醫學院,經過二十年的發展,南華醫院早就成為全世界最知名的醫學院。絕對是這個時代的王者榮耀。
那里的學生畢業后,就連中都、南華以及應天的各大醫遼也都爭著從那兒要人,一些歐洲國家的醫院也非常歡迎他們的學生。
在這種情況下,幾乎很少有南華醫學院的畢業生會來殖民地,來殖民地的大都是二流醫學院的畢業生。而彭科福不僅畢業于南華醫學院,而且他的履歷也十分引人注意。
他得到學位畢業后先是在南華醫學院附屬醫院工作,而后又到了應天仁濟醫院,在那里成為外科主任,那時候他就已經是國內最知名的外科醫生了。
按照正常的發展路徑來說,他的未來是不可限量的。即便是他厭倦了在別人的醫院里工作,只要他稍微顯露出想法,就會有很多人捧著銀子請他開辦醫院。
可是誰曾想到,這樣的名醫居然到了貝專納,到了這片殖民地,早在幾年前,他剛到這里的時候,礦業公司就試圖以極其優厚的薪水雇傭他在公司醫院工作,但是他拒絕了,隨后他在礦場附近建了自己的診所。
再然后呢?
直到過了很久,陸安國才知道那位彭醫生在干什么。
他在這里治病是其次,他是在這里解剖尸體。
兩年前,陸安國曾去過他的診所,在那里一具具的尸體就像菜市里的生豬肉一樣擺在那里。他在那里將一具具尸體進行極其精細的解剖后,然后由畫家繪制各種器官、血管等畫作。
甚至直到現在,陸安國仍然記得,他第一次在解剖室里所感受到的震驚。即便是作為軍人,見慣了死亡,他也被那一幕深深的震驚了。
“……通過精細的解剖,人類第一次對血管和組織以及神經等有了深入的解,通過畫家的精致描繪,以后每一名醫生都將會從中受益!這個事業如果達成的話,將會有成千上萬人因此而得救,總督閣下,現在我正在碰到一個難題……”
什么樣的難題呢?
當然是資金了,看到對方提出來的資金難題,陸安國先是一愣,旋律又是一笑,他知道機會來了。
作為軍人的陸安國深知外科醫生的重要性,在戰場上最重要的醫生不是那些會診脈的醫生,而是可以進行外科手術的醫生,而任何一個外科醫生,都需要對人體有著充分的了解。
其實,在大明最不排斥西醫或者說現代醫學的,就是軍人,與很多國人優先選擇傳統醫學不同的是,軍人們無論是在訓練中,還是在戰場上,受傷時都是接受現代醫學的治療。
因為親眼看到手術、輸血以及現代藥物救了許多戰士的生命,像陸安國這樣的軍人才不會排斥現代醫學,不會視解剖學為異端。
“這應該是一個機會。”
想了想,陸安國拿起了電話機,接著他讓接線員給衛生科科長打電話。
“知道彭醫生的診所?”
他開門見山地問,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又說道。
“現在他那里碰到了一些問題,需要資金上的支持,我決定以后由總督府每年資助他2萬元,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他需要幫助我們建立一所醫學校,對……就是培養外科醫生的醫學校,可以先從培訓在醫院里的醫生開始。”
在掛上電話的時候,陸安國又一次看了那封信,然后自言自語道。
“解剖學對外科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在說話的時候,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看著手表面的皮膚,然后用手摸了一下,又說道。
“嗯,應該很重要吧,至少解剖之后,能看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這樣有了傷痛,才好有針對性的進行手術不是,而且醫學也是科學,要是有所成就的話,陸某也算不枉此任啊!”
在大明幾乎所有的官員對于科學都是極其推崇的。這種推行雖然說有上行下效的成分在內,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們曾經親眼目睹過科學給生活,給生產,給軍事帶來的巨大變化。
正是因為他們曾經飽受過科學的沖擊,才使得他們對科學是敬畏的,就像華夏傳統中對于那些大儒的尊敬一樣,只不過現在的大明,今世大儒就是那些科學家,那些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