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還是戰爭?
我們到處講“和平”——愛好和平的羅馬!
英國提出最有損尊嚴的要求!
他們以為我們會屈服……不!
巨人般的人民是任何考驗都摧毀不了的,他們不害怕血腥的戰爭,不管這種威脅來自何方。
皇帝陛下恩準,讓偉大的羅馬軍團——陸軍和海軍處于戰爭狀態,定于二月二十八日為動員的第一天!
德國的皇帝授權大使遞交國書,要求我們解除動員!
上帝可以作證!
我們是在行使自衛的權力……他們以為我們會害怕?會畏懼?
……1812年和1813年我們使普魯士蒙受恥辱!
現在,不過就是再一次歷史重演而已!
戰爭爆發了!
一雙蒼老的手在顫抖著,汽車后座的老人就這樣看著窗外,窗外到處都是歡呼著的民眾,軍人和民眾揮舞著德意志的三色旗,在高唱著《德意志高于一切》。
這種激昂的場面,曾經是讓人熱血沸騰的,而現在呢?
卻讓老人顯得有些恐懼,甚至讓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公爵我們到皇宮了……”
看著車窗外熟悉的皇宮,勞恩堡公爵長嘆口氣,五年前被皇帝解除職務后,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這里。
他今天之所以來到這里,是為了什么?
為了勸說皇帝,勸說皇帝不要介入這場戰爭,可問題是,皇帝會樂意嗎?
深吸口氣,他走下了車。
他剛一走下汽車,就有人驚訝道。
“是俾斯麥公爵!”
“是俾斯麥……”
盡管已經闊別這里數年,但是當俾斯麥——這位帝國的勞恩堡公爵,當然也是德意志帝國的嫡造者,再一次來到這里時,立即引起了轟動,那些正在高唱著國歌的人們無不是歡欣鼓舞的看著這位曾經給德意志帶來一次又一次榮耀的公爵。
“公爵。”
前來迎接俾斯麥的并不是宮廷官員,而是帝國首相克洛德維希·卡爾·維克托,在其上任之后,德國與英國的關系更加緊密了,因為稟持擴張主義和主張打破法俄奧夾擊的他,和英國人簡直就是一拍即合。
在英國的支持下,去年德國甚至獲得了一塊太平洋殖民地——德屬新幾內亞,這堪稱是德國最大的一塊殖民地。而且還是英國讓給德國的,英國的慷慨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啊。
在德意志上下為英國慷慨而激動時,只有俾斯麥冷冰冰的說道。
“這不過就是英國扔出來的狗骨頭,他想用這塊骨頭換取我們幫助他們守衛澳大利亞!”
他的這一言論自然又一次激怒了皇帝威廉二世,畢竟,在皇帝看來,那可是一次偉大的外交勝利。
狗骨頭,有本事你也弄一塊過來看看。
當然了,無論是皇帝還是維克托都堅決不承認那塊殖民地是塊狗骨頭。
“首相,陛下在嗎?”
“陛下正在召見英國特使。”
維克托看了一眼這位帝國的老相,輕聲說道。
“國會已經決定了,如果俄國不解除動員,我們就會動員軍隊!”
頓了頓,維克托解釋道。
“這是為了德意志的利益,我們必須要沖破法國人和俄國人的夾攻,而且……”
“這是自尋死路!”
俾斯麥直接了當的說道。
“當年我主張與英國簽署協約,是因為法俄聯盟以及聯姻后,緊密的同盟關系,所以我們需要借助英國的力量去平衡這一切,而不是為了英國人的利益,和俄國、和法國開戰,我的朋友,我們不能同時和兩個國家開戰……”
面對俾斯麥的提醒,維克托這位帝國的首相,直接說道。
“可是,公爵,我們必須要面對法國、俄國以及奧地利都與我們為敵的現實,如果我們不利用現在這個機會打破這一切,那么將來我們可能會單獨面對他們,至少現在……”
維克托一邊說,一邊引著俾斯麥往皇宮里走著。
“現在英國人會為我們守衛大海,我們只需要用我們最擅長的——也就是陸軍,向俄國以及法國人發起進攻就行了。公爵,我們都很清楚德國地處歐洲十字路口,列強環繞,戰略上處于不利地位,很容易陷入兩面受敵的尷尬局面。如果我們不主動打破它,那么有一天,他們就會主動進攻我們,到那時,我們又用什么去抵抗他們呢?”
維克托的視線先投向遠方,然后又收回來,落在俾斯麥的身上。
“這不也是你所擔心的嗎?我記得當“四皇同盟”簽署時,你曾不止一次告訴所有人,德國所面對的環境是有史以來最威脅的,我們必須要考慮怎么去打破法國和俄國的聯盟,必須要應付來自東西兩面的夾攻,現在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不僅是能贏的機會,也是我們實現夢想的機會。”
夢想?
什么夢想?
建立一個大德意志!
這是每一個德意志人的夢想。
“這就是英國人送給陛下的禮物吧!”
相比于其它人的激動,俾斯麥雖然有夢想,可是他卻很冷靜。
“除了奧地利之外,東部到什么地方?整個波蘭?不,英國人會更大方的,畢竟是慷他人之慨嘛,到明斯克?基輔?甚至整個烏克蘭?”
不得不說,俾斯麥的嗅覺是極其敏銳的,他一語道破了英國人拋來的誘餌,至少是誘餌中的一部分。
“我們除了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糧倉,而且還可以得到大片的海外殖民地,作為一個人口不斷增加的國家,我們需要大片的平原為我們種植食物,我們需要海外殖民地為我們提供物資,為我們安置過剩的人口,而這一切只能通過戰爭去獲得,你聽……”
手指著皇宮外,維克托說道。
“為什么所有人都在歡呼?他們是為了軍事功勛而歡呼嗎?是的,但是他們同樣也是在渴望著擴張,渴望著擁有像法國人、像明國人一樣遼闊的殖民地,我們……德國也應該擁有在陽光下的殖民地!”
面對維克托的話語,俾斯麥在這一瞬間突然明白了,五年前,他不是被威廉二世皇帝所拋棄的,而是被德國……被所有的德國人所拋棄,他們不需要一個保守的,不愿意擴張的首相,德國人——從皇帝到貴族,從貴族到軍人,從軍人到工業家,從工業家到工人,從商人到市民,所有人都渴望擴張,他們都渴望著擁有廣闊的殖民地提供資源,安置人口。
看著若有所思的公爵,維克托問道。
“公爵,你在想什么?”
俾斯麥沒有回答,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已經被時代所拋棄。
“看來,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這場戰爭的爆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