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吶,居然真的投出去啊。”
在五岳大會舉辦場地不遠處聚集了許多人,這里原本是五岳其他幾派的弟子門人居住的場所,此刻卻成了一片廢墟。
究其原因自然就是這橫在場地正中央的巨大投石機,那驚天動地的響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一眾工匠圍著這幾乎已經快要散架的恐怖兵器兩眼放光,其中一人感慨道:“陸大人之智當真是我等不可企及的,大人機關術之高,定是當世第一人。”
這些工匠自然就是陸寒江“借”給金不換的那批人,他們來可不只是為了給衡山派當苦工這么簡單,這巨大的投石機,和剛剛投出去的機關怪物,就是他們這些日子掩人耳目達成的成果。
又一人驚道:“如此利器,若是用到軍陣上,豈非如虎添翼。”
他所說的確不錯,現階段朝廷軍隊所用的投石機,射程距離至多六七十丈,投擲的石塊重量也有限,但陸寒江改造的這臺投石車就不同了,要知道從這到五岳會場的距離,已經不止百丈。
更何況,他們投出去的那個機關怪物,遠要比普通的石塊重上數十倍有余,雖然看起來這投石機發射一次之后就基本報廢,幾乎成了一次性用品,但架不住它的威力是真的高啊。
親手改造如此神兵,眾人皆是與有榮焉,聽到有人用于軍中,另一人更是眼前一亮,他道:“說的是啊,不若我等去向陸大人請愿,將這工藝加以改進后獻上,到時也能夠”
話音未落,一把明晃晃的繡春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人頓時感到背嵴一涼,周圍不知何時多出了十多名面無表情的錦衣衛,其余眾匠人也是驚駭萬分,立刻跪下請罪。
來人正是錦衣衛副千戶崔一笑,他將架在那瑟瑟發抖的工匠脖子上,似笑非笑地道:“你想獻上什么?”
“大,大人饒命啊!小人只是一時激動,所以口頭才沒了遮攔,大人繞過我這一回!”那人兩腿抖似篩糠,眼底盡是驚恐的神色。
崔一笑呵呵兩聲,將繡春刀往那人脖頸上又貼近了幾分,輕聲道:“諸多的底都掛在錦衣衛的名下,算來我們也是自己人,所以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你們應當清楚。”
“清楚清楚!”
“大人明鑒,我等一直是安分守己的!”
一眾匠人連聲哀求起來,崔一笑將繡春刀重新收入鞘中,拍了拍那面無血色的匠人的肩膀,說道:“此間事了,你們都回去吧,諸位替錦衣衛辦事,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們,不過既然拿了好處,平時做事的時候,也多想想自己,想想家人,明白了嗎。”
“明,明白!”
“謝大人開恩!謝大人!”
一眾匠人哪里還敢停留,千恩萬謝之后連忙告退了,崔一笑澹澹地看著他們離去,心頭稍稍松了口氣。
到底是自己人,且有能力的匠人可不容易找,總不能像江湖蠻子一樣全部殺了了事,今日敲打一番,讓他們長些記性不至于到處亂說,平白給錦衣衛添堵就成。
抬頭看了眼面前巍峨如山的巨大投石器,崔一笑心頭也是頗感驚訝,陸大人在機關術上的造詣已然非常人所能及。
要知道,投石器自從被發明出來,經過無數前輩的改良,工藝已經非常接近完美,它的射程就在六七十丈這個范圍內,不多不少,這個數值看似無關緊要,其實卻影響到了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比如,城防建設。
射程遠超百丈的投石器,其能夠達到的功效遠遠超出這群工匠的想象。
崔一笑默默地收回了飄遠的思緒,望著投石器的目光微微一沉,他吩咐道:“大人有令,燒了它。”
“遵命!”應聲之后,一眾錦衣衛立刻出列兩人分別去準備干柴和火石。
不過在開始動手前,身后卻又傳來了咋呼的聲音,他回過頭去,眼中閃過幾分驚異,趕忙換上了一副笑臉迎了上去:“下官見過公主殿下,商姑娘。”
來人正是商蘿和永樂,早在葉溟和天風動手的時候,陸寒江就派人把她們給送了回來。
這時候她們正是聽到了剛剛震天動地的響聲,這才出來看看究竟,商蘿問道:“剛剛突然好大一聲響,崔大哥知道發生什么了嗎?”
“呃,下官不清楚,許是附近哪的樓房塌了吧。”崔一笑明擺著是在裝湖涂。
商蘿哼哼兩聲,皺了皺鼻子,又對著他擠了擠眼睛:“我知道,肯定是小陸又在搞鬼對不對。”
“姑娘說笑了,說笑了”這話哪里是他能接的,崔一笑搓著手,一邊打著哈哈。
“小——咳!”
永樂公主剛要開口,才發覺不對,她紅了臉頰轉頭瞪了眼商蘿,然后故作平靜地看向崔一笑問道:“駙馬去做什么了,不是說一會就要走了嗎?”
“回殿下的話,陸大人手頭上還有些事,恐怕要耽擱一會,下官會先行護送殿下與姑娘回鎮子上稍作休整。”
崔一笑恭恭敬敬地回答著,同時還隱晦地用眼神掃了一眼邊上的商蘿,心頭不禁感慨,大人果然就是大人,迎娶公主之后,還敢帶著小姑娘出門,左擁右抱竟還叫她們親密如姐妹,當真是神仙手段,楷模啊
話分兩頭,先不提那邊崔一笑這么應付兩個丫頭,這一邊,陸寒江已經徹底玩嗨了。
陸人甲二號——這個是陸寒江給這個機關怪物取的名字。
坐在椅子上,遠遠地看著陸人甲二號大殺四方的陸寒江感到了久違的舒暢,這時候他多么想站起來展開雙臂擁抱整個世界,像個真正的反派一樣桀桀桀笑上幾聲,然后大喊一句——在科技的力量面前臣服吧!你們這群土鱉!
作為偃師親自制造出來的,這個時代最為先進同時也是最為兇殘的殺人兵器,陸人甲二號的戰斗力驚人的高。
不論是五岳劍派,還是三大世家,抑或者是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一流高手,在陸人甲二號無解的戰力面前,都脆弱地跟紙湖的一樣。
陸人甲二號的手臂上搭載的那可是真正的攻城弩,比之床弩的威力還要高上許多。
已經有兩位衡山長老用性命證明了,真氣修煉的血肉體魄,確實不如城墻結實,所以當他們站出來打算反抗的時候,被串成串釘在地上就成了注定的命運。
衡山掌門天風道長瞠目欲裂地看著又幾個衡山弟子被陸人甲二號一棍子掄飛,他咬著牙道:“諸位!這怪物非人力可敵!快往山上撤!”
這種時候往山上撤可以說是自絕后路,但天風沒有選擇,周圍遍布華山和武當的“弟子”,若是從別處突圍,必然進入消耗戰,他們可經不起這陸人甲二號的折騰。
其實也不是沒有人想要投誠,但顯然周圍這些武當和華山的“弟子”一點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
看著一眾江湖人爭先恐后地向衡山撤去,陸寒江立刻招來曾鴻,對他吩咐道:“衡山之巔有一處絕地名為封天涯,只有一條棧道連接,去把他們都逼上去,然后燒毀棧道,為我們爭取時間。”
“卑職明白!”曾鴻應聲之后,立刻招呼著眾弟兄,簇擁著陸人甲二號,一步步將眾江湖人往山頂的方向逼退。
面前的景象彷佛是幻覺一樣,剛剛還是人聲鼎沸的五岳大會,此刻已經被滿是殘肢斷臂的廢墟替代。
池滄平直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顫巍巍地伸出手來在臉上抹了一把,取下了易容的偽裝,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樣貌。
“陸,陸兄,”池滄平的牙齒似乎在打顫,他有些驚恐地轉過頭來:“我們,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從剛剛陸寒江發出號箭叫人的時候,池滄平的腦袋就陷入了短暫的空白之中,之后發生的一切,恍如一個天大的玩笑,一個足以讓他都感到害怕的玩笑。
陸寒江也卸下了偽裝,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笑著問道:“池兄,成為五岳盟主的感覺如何?”
池滄平愣愣地道:“感覺,和做夢一樣”
“原來池兄覺得這是一場夢啊,”陸寒江笑著點頭:“那就如你所愿。”
邊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池滄平的身后,一個手刀打在脖子上,他頓時兩眼一翻,昏倒在地。
“大人,他該如何處置?”邊廣低頭看著昏迷的池滄平問道。
陸寒江想了想,說道:“武當如今正在北地對抗魔教呢,池少俠也是武當一大戰力,快些把他也送去,不可誤了戰機。”
“卑職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