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江感到了有些奇怪,這兩天執法長老那個老頑固突然不找自己談心了,平時看到他還隱隱一副贊賞的表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對于執法長老日復一日的勸說,陸寒江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在他看來這老頭就是想太多。
在其位謀其政,如今陸寒江既然坐上了丐幫幫主的位置,自然要為丐幫的前途著想,區區正道第三當然滿足不了他。
他如今要做的,是將丐幫送上天下第一的位子——天下第一招人恨。
所以執法長老擔心的什么丐幫萬劫不復,那完全就是杞人憂天,在丐幫成為全江湖人最討厭的門派之前,陸寒江可不會讓它輕易完蛋。
眼看鋤奸大會召開的日子將近,陸寒江也不再折騰,連日來,五岳的天風和武當的司落朝都多次想要拜訪他,可惜都被拒絕。
這兩個人的意思他都清楚,天風是自作多情,司落朝是看不清形式,他兩邊都不待見,這會正在糾結該怎么處置池滄平。
一刀砍了似乎缺少點儀式感,弄個斷頭臺或者路燈的話......好像這個時代也沒人明白自己在玩什么,整個油鍋開水什么的貌似太過了,畢竟這里是江湖,又不是錦衣衛的詔獄。
于是陸寒江招來諸位長老商討此事。
“池滄平該如何處置,諸位有何看法?”陸寒江開門見山地問道。
齊長老當即朗聲說道:“幫主,此人為禍江湖,十惡不赦,我丐幫行俠仗義,心系天下,由我們親自將其處決,合情合理。”
宗長老和解長老則是點頭稱是,而以甘長老則是閉口不談,幾位污衣派長老亦是沉默不語。
陸寒江毫不在意他們的態度,繼續說道:“人,自然是由我們丐幫來殺,可是這怎么殺,卻是有說法。”
甘長老眉頭一皺,出聲道:“士可殺不可辱,要殺人一刀砍了便是,何必再羞辱他。”
“甘長老說得好啊,”齊長老怪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原來這勾結朝廷、出賣同道、濫殺無辜的奸賊居然也能得甘長老如此看重,難怪說人以群分啊。”
“你......”甘長老怒目而視,想要發作卻是忍住了,畢竟他只是因為不滿所以才習慣性地懟陸寒江一句,一時確實沒想太多,回頭看看,池滄平的確不值得人同情。
看著無話可說的甘長老,齊長老志得意滿地撇開視線,轉而討好地看向陸寒江道:“幫主,這池滄平作惡多端,一刀殺了實在太便宜,不如我們安排多位弟子將其亂棍打死?”
陸寒江瞧了齊長老一眼:“繼續說。”
得了幫主的肯定,齊長老頗為欣喜地道:“依弟子看,我們既是以鋤奸名義處決他,那不如找個說法,比如每有一名同道因池滄平而死,我們就打他一棍,五岳尸橫遍野,算來將他打死十遍都不夠償債,哼,便宜他了。”
陸寒江驚奇地看著齊長老,嘴里忍不住嘖嘖兩聲:“齊長老,你和武當有仇?”
“幫主說得哪里話,”齊長老昂首挺胸,義正詞嚴地道:“我這都是為了伸張正義。”
“不錯。”
陸寒江滿意地點點頭:“此事就交給你去辦,這次大會也由你負責主持,對了,到時候你順便向在場的同道發出邀請,若是有興趣上臺一塊‘鋤奸’的,我們丐幫免費提供棍子,事后不用還了,給他們留個紀念。”
“弟子遵命!”齊長老美滋滋地應下,還不忘挑釁地掃了一眼面沉如水的甘長老。
布置完任務,陸寒江才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問道:“對了,少林的人到了沒有?”
“已經在城中驛館歇下。”齊長老答道。
陸寒江點了點頭,然后道:“齊長老,你跑一趟,去和少林的人見一面,告訴他們池滄平這個人我們丐幫殺了,但是尸首我們不要,少林的和尚不是最會念經了嗎,讓他們把尸體拉回廟里去吧,多給他燒燒香,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
此話一出,眾長老皆是目瞪口呆,齊長老更是激動地渾身顫抖,這五岳只配給他們當背景板,武當在這連話都說不上,連少林如今也被隨意指使給他們跑腿,什么叫格局啊,難怪人家能當幫主。
甘長老卻是隱隱擔憂此番做法會不會太過招搖,武當少林確實面和心不和,但終歸面上不會刻意落人口舌,丐幫這樣明著禍水東引,不但少林不會感謝,恐怕還會記恨丐幫把他們丟出來承受武當的怒火。
一場會議開完,凈衣派自然是人人滿意,幫主十分看重他們,而且氣魄也十分之大,比起梁老幫主的與人為善處處忍讓,燕副幫主的四海之內皆兄弟,陸幫主這種踩著別人腦袋說話的姿態,實在很給他們長心氣。
相比之下,污衣派則是跟打了敗仗似的,不是人人都像甘長老這般從大局出發思考問題,更多的弟子在乎的還是臉面和地位,如今凈衣派被委以重任,污衣派則逐漸邊緣化,這讓他們很是不忿。
原本大家伙冰炭不同爐,眼不見心不煩,還沒有那么明顯的感覺,現在因這鋤奸大會的事情,兩派的弟子在同一屋檐下生活,這差距一下就出來了。
凈衣派天天大魚大肉,污衣派則粗茶淡飯,齊長老日日帶著人花街柳巷,甘長老則跟苦行僧似的,除了練武就沒其他的了。
不是每一個污衣派的弟子都心志堅定,嘗過美酒的味道之后,誰還忍得住天天喝白水。
這一切陸寒江都看在眼中,凈衣派是他選擇的根基,而污衣派的弟子也占了幫中弟子的大半數,既然不可能全部放棄,那就想辦法同化他們。
陸寒江回到了自己臨時居住的院子里,在門口遇見了兩個看守的弟子,觀其穿著便知道是凈衣派出身,他又仔細瞧了瞧對方中的竹棍。
“你這棍子,是自己弄來的?”陸寒江看著那竹棍問道。
那弟子一愣,連忙答道:“回稟幫主,這竹棍都是弟子們自行搜尋來的。”
“還是不到位啊。”
陸寒江感慨一句,然后吩咐道:“你叫上幾個弟子,去庫房里將這幾日各派送來的禮物都拿到城里兌換成錢財,然后去城中各大兵器鋪,要他們緊急打造一批棍子出來。”
庫房里的禮物基本上不是武當送的,就是五岳送的,可惜陸幫主不講武德,禮物照收,事情不辦,甚至連個人都見不到。
“這......”那弟子聽完這命令,有些不知所措。
陸寒江則繼續說道:“記著,武器不一定要多實用,但一定要足夠精美,要高端,大氣,主要是上檔次,明白了嗎?”
那弟子茫然地搖搖頭。
陸寒江不耐地擺擺手:“不明白就去問問齊長老,記住了,日后鋤奸大會上你們都打扮得體面一點,別還拿著個破竹棍跟要叫花子似的,你們如今也是堂堂丐幫弟子,想想自己的身份。”
可我們本來就是叫花子啊......
被莫名其妙地教訓了一頓的弟子沒敢把心里話出來,但是看著手中已經有些磨損的竹棍,卻是瞧著寒磣,他慢慢品味著幫主的話,心頭忽然升起幾分羞愧。
幫主說得是啊,他們好歹也是正道第三大門派的弟子,怎么打扮得這么寒酸,連那三教九流的人都知道收拾個好行頭,他們怎么能這么丟人。
這弟子想明白了就立刻去尋了齊長老,長老聽完之后也是對此大加贊賞,馬上著手安排定制棍子一事。
另一邊,在客棧里左等右等都沒有等來丐幫同意見面的司落朝,卻在這時候等來了丐幫承包了全城的鐵匠鋪子打造兵器一事。
沒由來的,他心頭忽然咯噔一下,司落朝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這本就糟糕的事情,好像要往著更加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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