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很快上了兩盤涼菜和三瓶啤酒,曲耀榮拿起瓶起子,打開瓶蓋,剛剛放下去拿第二瓶,就看到葦慶凡把旁邊那瓶啤酒拿了過去,然后另一只手拿了根筷子,很隨意的一翹,輕松把瓶蓋打開。
一桌人同時看了過來,劉馳宇道:“你這還叫沒喝過酒?”
“真沒喝過。”
葦慶凡一臉誠懇,實話實說,“我就只練過怎么開瓶蓋,自己沒喝過。”
高舒欣沒好氣道:“誰還信你啊?”
劉馳宇和曲耀榮又說起“我有一個朋友”之類的話題,可以用手開瓶蓋,可以輕松咬開瓶蓋之類。
“這算什么,我在小網站上還看過用那啥啥開瓶蓋的……”
葦慶凡心中暗暗嘀咕,自然不敢說出來的,否則要被學姐給打死。
李婉儀也有點驚訝,她見別人這樣開過酒瓶,但自己不會,伸手在葦慶凡大腿上,輕輕掐住,盯著他問:“你說實話,我保證不告訴叔叔姨姨,也不跟你姐說……你是不是經常偷偷喝酒?”
“真沒有。”
幾人都已經提前洗過杯子,葦慶凡的杯子李婉儀也幫他刷過,他開了酒,自顧先倒上。
李婉儀忽然記起來一件事情,道:“那你等下還能開車嗎?”
“呃……”
葦慶凡這才想起來自己開車來的,看劉馳宇,他的酒也已經倒上了,只好問高舒欣:“欣姐,你能開嗎?”
高舒欣道:“我倒是有駕照,但是沒開過,不然也不讓你開了。”
葦慶凡又看李婉儀,李婉儀正要說話,葦慶凡道:“算了,路上車多,還是我開吧,我不喝了。”
李婉儀道:“沒事,那我幫你喝吧。”
葦慶凡聽她前半句,還以為她很自信的要幫自己開車,聽她說是要幫著喝酒,更驚訝,“你喝過?”
李婉儀點點頭,“我在家喝過。”
劉馳宇伸手道:“沒事,給我吧。”
曲耀榮看看他,繼續保持理智,沒有上頭,他很清楚自己喝啤酒就是一瓶的量,兩三瓶也能喝,但是會難受,沒有必要。
葦慶凡又看學姐,“要不讓他喝吧?”
李婉儀澄凈嫵媚的眸子望著他,輕輕咬著唇,忽然手扒著他肩膀,不大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主要是我也想喝了。”
葦慶凡失笑,劉馳宇也笑道:“那行,一人一瓶。”
葦慶凡把杯子給學姐換過來,又盯著她低聲道:“我在的時候可以喝,我不在的時候一滴都不準。”
他這要求不算過分,但說話的語氣有點太霸道,李婉儀本來年齡就比他大,然而以往性格也強勢慣了,聽他這樣說,倒沒有不滿和抗拒,只覺得害羞,因為發現自己很愿意,甚至有點享受被他這樣管著。
她抿著唇,眼波盈盈的望著他,認真而乖巧地點頭答應:“嗯。”
曲耀榮在旁邊看著,又有一種想要借酒消愁的感覺,他與李婉儀第一次見面,驚艷大于愛慕,自然還沒有到為此黯然神傷的地步,只是看著葦慶凡小小年紀就有這樣漂亮、懂事的女朋友,再想到自己都要大學畢業了還是個單身狗,不免有些羨慕嫉妒恨。
葦慶凡給自己倒了一杯橙汁,高舒欣又遞了杯子過來,也要分一杯啤酒,葦慶凡給他倒了遞過去,卻覺得高舒欣在接酒杯的時候,一根手指在自己手指上輕輕一抹。
論長相身材,高舒欣都比不得李婉儀,但年齡更長幾歲,豐腴白皙,有一種所謂“極品微胖”的風情。
她指尖在葦慶凡手指上一勾一抹,短暫接觸,也能清晰感覺到她肌膚的溫軟柔膩。
葦慶凡前世是個單身狗,然而正因為是單身狗,身居要職、收入不菲,也是個見過場面的單身狗,也有過這樣的經歷,但萬萬沒想到重生一趟,還沒滿一年,就又經歷了。
他微感錯愕,眼望向高舒欣,卻見她眉眼溫柔,自然的接過酒杯放在了面前桌上,神態如常,看不出任何異樣。
劉馳宇顯然沒有注意到,端起酒杯道:“我敬大家一杯。”
“一起。”
高舒欣也端起酒杯,一起敬酒,見葦慶凡端著果汁,又與李婉儀對視一眼,抿嘴一笑。
陸續有菜端上來,除了海鮮之外,還有一道叫“姜母鴨”的閩南菜,酥香鮮美,味道很不錯。
高舒欣擔心葦慶凡和李婉儀在北方不常吃海鮮,還特意告訴他們該怎樣吃,隨后又問歐泓清:“對了,清清你上次說打架,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桌人都看過來,歐泓清神色有點憤怒,道:“就是碰見流氓了,我跟羅璇一起去買奶茶,然后碰見流氓了,有個人幫我們,跟他們打了一頓。
“然后他們是三個人嘛,幫我們的那個人只有一個人,沒打過他們,我跟羅璇又不會打架,也沒勁,就拿包砸他們……”
高舒欣聽著有點擔心,又問:“然后呢?”
“后來就去派出所嘛,派出所就說是互毆,我跟羅璇一直說是見義勇為,他們耍流氓,但是派出所就是不聽,非說是互毆,還讓那個幫我們的人賠錢,因為有個人手指被他打折了……”
歐泓清說起來,臉色仍顯得很氣憤,“哪有這樣的道理啊,人家明明就是幫我們,非說是互毆……我都要氣死了!”
她喝了一口飲料,然后接著道:“我跟羅璇就想幫那個人出錢,但是他不肯要,后來自己跑了,我們就想找他,也找不到……”
她遲疑了一下,又接著道:“我感覺那個人好像也沒錢……就是好心幫我們……反正我挺難受的,人家做好事,還落這樣的下場……想找他又找不到……”
高舒欣安慰道:“人沒事就好,說不定以后還能遇見呢。”
歐泓清點點頭,但忍不住又道:“我就是生氣,為什么會這樣……我跟羅璇一直在那說是那三個人耍流氓,他是見義勇為,但是就是沒人聽,派出所好像還很不耐煩,就說按照法律規定,就是互毆。”
李婉儀轉頭看葦慶凡,葦慶凡握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笑道:“干嘛,喝醉了?”
“一杯啤酒,怎么會醉?”
李婉儀白了他一眼,又問:“真是這樣嗎?”
按照常理來說,葦慶凡一個高三學生不可能了解這些,但是她已經形成了依賴心理,還雜著些近乎盲目的信任,確定關系之后尤其如此,因此幾乎沒考慮這些,下意識的找他確認。
葦慶凡道:“只有兩邊都動手了,說是互毆肯定沒問題,或者說基本上到哪都是判互毆。”
歐泓清道:“可是他是見義勇為啊。”
“我知道。”
葦慶凡點頭,“我也相信你的說法,但是判成互毆很省事,也不用擔心會有麻煩,見義勇為就比較麻煩了。”
歐泓清氣道:“那以后誰還敢做好事?我們還上不上街了?”
葦慶凡笑道:“這么判肯定有問題,但是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總是能遇見勇于的承擔執行者身上,更系統和深層次的問題更關鍵……”
他發表了一番不敢寫的討論,痛心而無力,末了覺得自己這樣說壞話,快成“行走的五十萬”了,于是趕緊又鼓勵了一番,“發展的問題要通過發展解決”“會越來越好的”“我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相信上面”之類,共同構建和諧社會嘛,不和諧就要被和諧。
曲耀榮喝了一瓶啤酒,臉色發紅,慢慢的有了些酒意,但還保持著清醒,言語神態都正常,顯然并沒有過量;
劉馳宇基本什么反應,高舒欣喝了一杯啤酒,臉色也有些紅暈,偶爾與李婉儀說話,往這邊看過來,眼神水汪汪,愈發顯得豐腴軟媚。
李婉儀喝了不到一瓶,同樣看不出反應,偶爾跟著聊天,手握著葦慶凡的手,神情乖巧甜蜜。
點的菜比較多,剩了不少,李婉儀看著覺得可惜,卻也不好意思說打包帶回去之類,只好在聊天的時候努力吃,免得浪費,但到底還是剩下許多。
吃飽喝足,劉馳宇去買了單,眾人一起離開,到了路邊的車前,葦慶凡忽然反應過來車鑰匙落下了,于是說了一聲,趕緊回去拿。
他回到店里,卻見幾人剛離開的桌前站著身材高大、衣著樸素的青年,背對著他,正指著桌上剩菜,語氣不大自然的跟服務員解釋:“我剛吃完,剛剛沒東西盛,去拿了袋子,我打包一下。”
他們這桌三個大美女,服務員顯然很有印象,大概看這個青年比較陌生,有點狐疑的打量著他。
不過剛剛店里人很多,而且是剩菜,便也沒有在意,溫和笑道:“要盒子嗎?我給你拿一個。”
“不用了,我用袋子裝就好了。”
青年松了一口氣,忙用袋子裝桌上剩下的飯菜。
“咋了,還沒吃飽啊?”
葦慶凡走了過來,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同時自然抬頭打量一眼,看到這人約莫二十出頭年級,個子很高,與他差不多,但要更瘦一些,卻不瘦弱,是一種精悍的瘦,皮膚有些黑,似乎剛打過架,臉上、手臂上都有明顯的傷痕。
于此同時,這人也注意到了葦慶凡,臉色迅速漲紅起來,原本動作迅速的手腳也似乎僵硬了,低頭不敢看他。
葦慶凡拿著鑰匙,對旁邊的服務員道:“美女,我朋友來的晚,沒吃飽,麻煩再跟我們這桌加一份姜母鴨,裝好打包。”
服務員小姐姐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好啊。”
打包的青年抬頭看著他,似乎要說什么,但喉嚨蠕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葦慶凡看。
葦慶凡對他笑道:“我回去還有點事,就不等你了啊,先走了。”
他也不等對方說話,擺了擺手,然后轉身走到柜桌前,道:“4號桌買單。”
服務員已經把加菜的消息傳過來,桌前的阿姨道:“剛剛已經結過了對吧?38。”
葦慶凡拿出錢包,遞過去一百,道:“我有事先走,怕我朋友還要加菜,先付一百,等下如果不加菜的話,找零的錢給我朋友就行了。”
阿姨麻利收了錢,應了一聲什么,鄉音太重,葦慶凡沒聽懂。
他也不在意,轉身看了眼,見那青年在桌前坐了下來,在往這邊看,于是笑著擺擺手:“錢我付了,先走了啊!”
沒看對方的反應,他又瞥了眼對方臉上的傷痕,轉身離開。
到了外面,曲耀榮已經打車離開,歐泓清家距離這里不遠,準備蹭車。
李婉儀在跟高舒欣和歐泓清說話,見他過來,疑惑問:“這么久啊?”
“順便洗了個手。”
葦慶凡解釋了一下,打開車上去,他與劉馳宇坐在前面,開著車先去送歐泓清。
路上閑聊,葦慶凡忽然接著歐泓清的話茬問:“對了,剛剛你說見義勇為的那個人,一打三,應該挺厲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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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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