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樓下并不涼爽的微風吹拂過去,短暫沉默之后,王嬌噗嗤一聲笑起來,打破了有些尷尬的氛圍。
“你這人怎么這么壞呀?”
王嬌捂著嘴笑,看看姑父難堪的臉色,再看看葦慶凡,笑得更開心了,“你自己有房子,還是別墅,早點說嘛,害我姑父擔心這么久,他新買的房子,自己都還沒搬進去住過呢。”
“嬌嬌!”
王媽忍不住嗔了閨女一聲。
王姑父努力擠出笑臉道:“沒事沒事,37號是吧……以后就是鄰居了,多來往,多來往。”
葦慶凡也笑道:“是,遠親不如近鄰嘛。”
王嬌又問:“你這么有錢啊?你買別墅花了多少錢?”
“還行,人家急出,撿了個漏,只花了兩百多點。”
“兩百多萬啊?”
王嬌鼓了鼓腮幫,更驚奇的打量著他,“你看著也不像啊,這么有錢?”
王爸終于也好奇起來,問:“買房子這么大的事情,你爸媽沒跟過來嗎?”
葦慶凡笑道:“沒有,我爸媽一般不怎么管我的事情。”
這下王家一大群人都忍不住打量他起來,王爸笑呵呵地問:“你這家庭不一般呢,我多句嘴,令尊令堂在哪高就?”
王媽瞪了眼丈夫,嗔道:“問這么多干什么?”
這就是妥妥的雙簧了,葦慶凡笑道:“我爸媽就開個小商店,也賣點衣服,都是小本生意。”
“你看,我問對了吧?”
王爸笑起來,隨后又對葦慶凡解釋道:“巧了,我也是做服裝的,還有鞋子,有機會說不定還可以合作一下。”
葦慶凡有點意外,“您是做哪方面的?產?銷?還是渠道。”
“都沾點。”
王爸笑了笑,并沒有直說,葦慶凡想到對方來自大名鼎鼎的莆田,有點明白過來,笑道:“您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留一張名片?”
“我沒那玩意,你記一下號碼。”
王爸報了一串號碼,然后又道:“我叫王騰。”
葦慶凡拿手機存號碼,自然不會存名字,隨后用短信把名字發過去,用玩笑的語氣道:“我手里有點閑錢,跟婉婉一起開了個網店,正想著如果能做起來,可以找工廠合作,或者自己建廠。”
王爸有點詫異,笑道:“這事簡單,時間段我們那就是鞋廠多。”
王嬌嘴巴很快的道:“我家就有鞋廠,現在我哥在管著呢,服裝廠也有……”
王媽瞪她一眼,她扁扁嘴,又湊到李婉儀耳邊,很小聲地道:“回頭我再跟你說。”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王爺爺忽然問:“你說做網店,是怎么個做法?”
“我也就是小打小鬧。”
葦慶凡笑道,“我是看咱們國家這些年網絡普及挺快的,以后上網的人會越來越多,網上買東西的人自然也會越來越多,就想試一下,也算是鍛煉嘛。”
王媽愈發驚訝,笑道:“你年紀不大,考慮問題還挺長遠的。”
王姑父道:“爸,媽,你看吧,人家也這么覺得,說明我哥想做電商的思路還是對的……”
他話沒說完,被老爺子掃了一眼,立即閉了嘴。
他們這一大家人里面,王姑父最為招搖,但看起來在大家庭里面的話語權反而最低,愛顯擺,或許也與此有關。
王爸顯然才是如今這個大家庭的話事人,王嬌這么受寵,與她父母的“分量”應該是有直接關系的。
王爺爺王奶奶話很少,但看著似乎也不是普通人,仍然具有權威性。
從王姑父的話來推斷,王爸似乎有過想要進軍電商的想法,但老爺子這邊不大同意。
而這一家人對葦慶凡的態度變化,也由此可以看出端倪:
此前除了剛見面的禮貌客套之外,大多是王媽、王姑在出面交流,主要還是以同學長輩的身份,王爸和兩個老人都很少講話。
包括路上過來的時候,也是如此。
得知葦慶凡在這里有一套別墅之后,王爸開始出面,王姑父反而不說話了。
即便在之前,這一家人除了王姑父之外,態度也稱得上是比較禮貌客氣,只不過有一種無形的矜傲和距離,此時才算把葦慶凡或者說葦慶凡的家庭放到了平等對話的位置。
因此哪怕葦慶凡只是一個小輩,對他的話,王爸也表達了足夠的重視。
這談不上是拉攏投資,更多是出自于一個生意人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商場如戰場,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以后就沒有困難的時候,這個時候,哪怕是點頭之交,些微的聯系,可能就是落水時候的一根救命稻草。
有交情和沒交情,是兩個概念。
短暫接觸,互相根底都沒摸清楚,態度歸態度,這是不要錢的東西可以大方一些,談到錢自然是生意歸生意了。
在這里是談不成什么合作的,互相結個善緣而已,簡單交流之后,葦慶凡也就不再大太陽底下曬著,禮貌的邀請對方到自家去坐坐,對方婉拒之后,也就客氣的道別離開。
目送著兩人牽著手在前面消失,王姑父也趕緊招呼著兩個老人上樓,進了樓道,沒有大太陽,都覺得一陣涼爽。
王姑父想了一下,又問:“騰哥,你覺得這小子說的是真的嗎?”
王姑姑沒好氣道:“就幾步路,還能撒謊啊?”
王爸笑道:“嬌嬌跟他女朋友一個寢室,撒這種慌沒有意義。”
王姑父一想也有道理,忍不住又嘀咕:“那這小子什么來頭……兩百多萬……說買就買了?”
“那可難說……”
王爸笑道,頓了一下,又道:“好像說這小子跟那女孩是同學,也就是說才剛上大一……這哪像是一個剛高中畢業的孩子?”
他說著話,又看一眼閨女,愈發覺得不省心。
王姑姑莫名嘆了一口氣,又笑道:“其實媽說的挺有道理,這男生要是沒女朋友,跟咱們家嬌嬌確實挺配的,嬌嬌這孩子就是太單純了,需要個成熟點的男朋友。”
“我才不要他呢。”
王嬌撇撇嘴,又悄悄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胸,然后扁扁嘴,“再說人家也看不上我嘛。”
葦慶凡與學姐一起回到家中,還有剩飯剩菜,李婉儀想要去買菜,葦慶凡不想出門,一方面天太熱了,另一方面馬上就要走了,想抓緊時間多親熱親熱,安慰道:“我們現在就是家常過日子,你想想,每天大餐是日常,還是吃剩菜是日常?”
李婉儀想想,覺得也有道理,葦慶凡又道:“等國慶節放假,我再來看你,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買菜,做大餐,好不好?”
“嗯。”
李婉儀又是傷感又是期待,陪他一起吃了午飯,便被他擁著一起上樓午睡去了。
男女之間睡覺,睡從來都不是目的,自然也就不用急著睡,炎炎夏日,吹著空調,擁在被窩里面溫存聊天,怎一個舒適了得。
期間被打斷幾次,因為在剛剛李婉儀加入了新生的QQ群聊,里面有消息通知,下午兩點半到大教室開會,院長要給新生講話。
李婉儀按照隊形報了“收到”,又加入了金琳拉的宿舍QQ群里面,應付了兩句,便被葦慶凡剝奪了手機。
學姐雖然懵懂,卻也知道總虛弱是會傷身的,然而離別在即,考慮到他接下來與自己遠隔千里,也沒機會再幫他虛弱,禁不住他央求,便乖乖的繼續幫他,并且最終給了他一個下次試著用嘴巴親一下的允諾。
幫完他之后,兩人簡單做了清洗,隨后又一塊擁抱著親吻聊天,好半晌才睡著。
葦慶凡接連虛弱,昨夜也沒睡好,一覺睡的很沉,李婉儀昨晚同樣沒睡好,鬧鐘響了之后,葦慶凡順手把鬧鐘給關了,她嬌嗔著埋怨他一句,并且催促著該起來了,然后被他拉進懷里抱著,便也迷迷糊糊睡著了。
好在她還是很警覺,再次入睡之后,很快就又醒了過來,一看時間都已經兩點了,匆忙把葦慶凡拉起來,被他弄臟的內衣內褲也沒來得及洗,換了衣服簡單梳洗,牽著手匆忙往學校過去。
她本來是想讓葦慶凡中午就走的,不過葦慶凡舍不得,她也舍不得,而且反正都已經帶著他去報道了,也就不在乎帶著他繼續去聽講話。
反正都是新生,誰也不認識誰。
御園與廈大校園相鄰,但走校門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好在他們逛過校園,多少一些印象,路上又找學長學姐問了路,總算在兩點二十分出頭的時候找到了開會的大階梯教室。
學院領導還沒來,不過階梯教室里面已經人滿為患了。
李婉儀已經有了經驗,午睡前換了睡衣,此時仍是上午的白T恤和淺藍牛仔褲,綁著高馬尾,屬于高中大學的校園里面都很常見的穿搭。
然而當她進來的時候,原本亂哄哄的大階梯教室里面,氛圍還是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微妙凝滯。
不論前排后排,但凡看到她的人,尤其是男生,大多都投過來驚艷的目光,隨后偷偷注視,有人正大光明的打量。
自然也有人看著她身旁那個幸運的牽著她的手的討人嫌的男生。
“后面好像沒位置了……”
李婉儀帶著個“拖油瓶”,想要低調一點,但大家的想法似乎都一樣,能看到有空缺的位置都在前面。
葦慶凡對此早有預料,很淡定的牽著學姐走到了第二排中間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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