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儀愣了兩秒,更想把黎妙語從屏幕里面揪出來打一頓了,磨了磨牙,道:“如果江清淮真的勾搭了,然后葦慶凡被勾搭了呢?”
黎妙語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怔了一下,然后道:“不可能啊,葦慶凡不喜歡她。”
“現在不喜歡,萬一到時候喜歡了呢?”
李婉儀有點無奈,“這樣是試探江清淮,也是試探葦慶凡啊,萬一到時候他們兩個人真的互相喜歡了,我們倆該怎么辦?”
黎妙語繼續怔在那里,像一只粉妝玉琢的漂亮雕塑。
怔了幾秒鐘后,她才又輕輕眨了眨眼,美麗的玉雕重新活了過來,哼道:“那我就不理他了,永遠不理他了。”
“人心是經不起試探的,不要試探。”
李婉儀認真告誡道,“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甚至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不能做這種事情,不然很容易弄巧成拙,到時候還是我們自己吃虧。”
黎妙語鼓了鼓腮幫,點頭同意,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沉默了幾秒,她眨了眨眼,復又歡喜起來,道:“我想到辦法了。”
“什么辦法?”
有了剛剛的教訓,李婉儀不再盲目驚喜了,覺得有必要先聽一聽,免得又是餿主意,“你先說。”
黎妙語見她居然不信任自己,哼了一聲,但還是道:“我們可以把這件事情告訴葦慶凡啊,這樣就不是試探他了,對吧?”
李婉儀又愣了一下,對她的腦洞佩服又無語,嗔道:“這不還是剛剛那個餿主意嗎?”
“我們本來就想要試探江清淮啊!”
黎妙語理直氣壯,“只是不能試探葦慶凡而已,我們先告訴他,就不是試探他了啊?而且如果告訴他了,他還能被誘惑,那說明他之前都是騙我們的……今天受不了江清淮的誘惑,明天就能被別的妖艷賤貨給勾搭跑!”
李婉儀沒有說話,有點猶豫,又有些意動。
說到底,因為之前的事情,兩人都曾經遭受過葦慶凡的背叛和傷害,此后重新建立的所謂信任,更準確的說是此前粉碎的信任的殘余而已,被她們用慣性和情感強行收攏起來。
加上葦慶凡的表態和做法,讓她們愿意相信葦慶凡會珍惜她們兩個,不會再做出傷害她們的事情。
這種信任經受過、經受住了什么考驗嗎?
或許有,畢竟葦慶凡年少有為、年輕多金,哪怕是如今,身邊的誘惑就足夠多——只要他想,而現在他出了出差的時候,基本沒有什么超出兩人視線的娛樂活動,基本都會有她們之一的陪同。
這無疑都是葦慶凡很珍惜她們的表現。
可是,以前的葦慶凡也是這樣啊!
甚至還很坦然的跟她提起黎妙語/李婉儀的事情,她們也都選擇了相信他,結果呢?
如果葦慶凡知道這是對江清淮的試探,是給她挖的陷阱,結果葦慶凡自己還跳下去了,那葦慶凡還值得信任嗎?
“怎么樣?”
黎妙語見李婉儀猶豫,又有些得意起來,笑嘻嘻道:“是個好辦法吧?”
她的態度看起來仍然像是過家家,似乎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剛剛出的不是個餿主意。
李婉儀從人性的思索和糾結之中回過神來,沒好氣嗔道:“你能不能認真點啊?”
“是你想太多了。”
黎妙語翻了個白眼,“伱準備嫁給葦慶凡嗎?”
“當然啊。”
李婉儀說起這件事情已經很理直氣壯了,“不然你先嫁?”
黎妙語沒有接話,繼續問道:“你不相信他,干嘛要嫁給他?”
李婉儀一時間啞口無言。
“反正我相信他,這是給江清淮挖的坑,葦慶凡才不會跳進去呢,他這么狗的人,肯定不會傻乎乎去跳坑。”
黎妙語噘噘嘴哼道,“就算坑里面有塊肉,他想要吃肉,也不會跳進去的,肯定會用別的辦法吃掉。”
李婉儀嗔道:“他只要想吃,就是背叛了好不好?”
“我打個比方嘛。”
黎妙語不滿的咕噥,“反正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
李婉儀不說話。
黎妙語道:“你看,我們的目的,是想要把江清淮趕走,趕得遠遠的,免得她總在旁邊覬覦,對吧?”
“嗯。”
這個目的表述很清晰和準確,李婉儀鄭重點頭,表示認可。
“但是,我們雖然能確定江清淮喜歡葦慶凡,但是現在不能確定她去古詩詞工作,是為了工作本身,還是為了葦慶凡,對吧?”
李婉儀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我們現在也可以把她趕走,但是害怕冤枉了她,而且有一定可能是真的冤枉了她,有仗勢欺人的嫌疑,所以你心里面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對吧?”
“……嗯。”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確定了江清淮是真想打葦慶凡的主意,我們名正言順把她趕走,這樣我們心里面不會覺得愧疚,也不用擔心慶嬋姐為難了,對吧?”
“……嗯。”
“慶嬋姐的立場不一定跟我們倆相同,我們只能靠自己,對吧?”
“嗯!”
“我們倆都想早點解決這件事情,早點把這個不定時炸彈清除掉,可是江清淮和葦慶凡在不同的部門,平時接觸的機會不多,這樣就算她有賊心,沒有機會,也可能會耽誤很久,對吧?”
“我們倆都不在古詩詞上班,就算江清淮真有什么舉動,我們也未必能及時發現,對吧?”
“……嗯。”
“那我們拉著葦慶凡,跟我們一起試探江清淮,同時讓江清淮給葦慶凡當秘書,是不是可以同時解決所有問題?”
李婉儀想了想,道:“但是這樣做有風險。”
“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葦慶凡,讓他幫我們一起試探江清淮,給了他最大程度的信任,你覺得他會背叛我們嗎?”
李婉儀又嘆了口氣,“這樣的話,我也相信他……可是,我就是覺得不對勁。”
“哪里?”
黎妙語眨了眨眼,“所有邏輯都對啊,這就跟做證明題一樣,一步步推導過來,邏輯正確,結果正確,清晰明確……我出的就是好主意。”
“你認真點!”
李婉儀瞪她一眼,隨后想了兩秒,很認真地道:“你說的確實挺有道理的,但我就是覺得不能按照你說的方法去做,不然結果肯定會很奇怪,就像是你當初去廈門找我一樣,如果不是你去找我,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不許再提我去找你了!”
黎妙語也有點抓狂,“我去找你是好心啊!而且結果也很好啊……”
“好是好,就是有點怪……”
李婉儀有點忍俊不禁,“我再想想……肯定有哪里不對勁,你的腦子跟正常人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了?”
“正常人能想出來這種主意?”
“可是道理是對的啊!”
“反正你做出來的決定都得慎重衡量……”
李婉儀也不管黎妙語的抗議,盤腿坐在床上,認真的思索這樣做可能出現的后果,一條一條的列出來。
她想了想,問:“萬一葦慶凡喜歡江清淮呢?”
黎妙語道:“不可能啊,我們倆都能確認這一點。”
“萬一江清淮不肯按照我們說的那樣去當秘書呢?”
“那好事啊,這應該就能說明她對葦慶凡沒想法了吧?”
“那如果她答應的話,能證明她有想法嗎?”
“嗯……不一定吧,葦慶凡秘書的工資應該更高吧?而且前途也更好……”
黎妙語也盤膝坐著,很認真的查漏補缺,“不過,反正去當秘書也是為了之后的試探……”
“她不去當秘書,能說明清白嗎?”
“不一定吧,也許是故意麻痹我們呢?”
“我也這么覺得……”
李婉儀很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后又道:“萬一葦慶凡不肯幫我們一起試探呢?”
她沒察覺到自己思路已經不知不覺被帶歪了,從“該不該做這件事情”,變成了“怎么去做這件事情”。
“那我們就撒嬌啊,耍賴也行。”
黎妙語回答的十分干脆,且理直氣壯,“而且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還他一個清白嘛。”
“確認了江清淮沒有這種想法之后,我們也能更好的跟江清淮相處,她畢竟是葦慶凡的同學,還是慶嬋的小姑子。”
李婉儀幫她補充了一個理由。
“嗯嗯!”
黎妙語用力點頭,對這個理由表示了極力贊同,甜甜地道:“還是學姐你厲害,我都沒想到這個理由。”
“我是幫你查漏補缺,當然容易點。”
李婉儀謙虛道,“再想想,還有什么問題?”
黎妙語想了想道:“葦慶凡同意的話,那就只有江清淮會不會接受的問題了……”
“如果她接受的話,我們等結果就好了,如果她不答應……”
“那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嘛。”
李婉儀點點頭,隨后又問:“還有,江清淮做什么,算是勾搭呢?”
黎妙語想了想道:“葦慶凡肯定知道。”
李婉儀問:“他知道了,會告訴我們嗎?”
兩人一同思索了兩秒,還是李婉儀道:“應該會,他沒必要瞞著,除非他已經叛變了。”
黎妙語補充道:“他叛變的話,意味著他覺得一個江清淮,比黎妙語和李婉儀加起來還要好。”
“這不可能!”
李婉儀做出了結論,“除非他腦子壞了。”
“嗯嗯!”
黎妙語點了點頭,隨后又很嚴謹的補充道:“或者他又把握再騙我們一次,又或者我們倆愿意被他騙。”
“不可能!”
李婉儀瞪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再有這些稀奇古怪的念頭了啊?”
“我列舉出來所有可能性啊,這樣更科學。”
“在你身上就沒科學!”
李婉儀翻了個白眼,“被你這么一說,我感覺怪怪的……別再到時候葦慶凡沒叛變呢,你自己先叛變了啊!”
“怎么可能?”
黎妙語不滿噘嘴道,“我又不傻……你當心你自己才對,現在都開始‘清淮’‘清淮’的喊了,到時候你自己被江清淮騙了,覺得她可憐之類的,再主動讓葦慶凡接受她,跟那些里面的腦殘女人似的,那就好笑了,葦慶凡做夢都能笑醒。”
“我又不是你,腦袋有坑。”
“你才腦袋有坑呢!”
“你腦袋沒坑能拎著箱子去廈門找我?”
“你腦袋沒坑能被他給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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