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女人,有人找你。”
李婉儀洗完澡,讓葦慶凡幫忙吹干出來,見黎妙語正抱著兒子一塊自拍,正要說話,黎妙語先開口了,“我沒看哦,你不準說我又看你手機。”
“又看我手機。”
李婉儀嗔她一眼,轉頭看看,看到自己的手機在沙發上,于是走過去拿起來,看到消息,略有些驚訝,隨后打字回復消息。
江清淮抱著蒹葭,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沖她眨眨眼睛,見女兒不理自己,轉頭問李婉儀:“這么晚了還有工作呀?”
“不是,一個學姐。”
李婉儀邊打字邊隨口回答,“說她男朋友想買至臻版,買不到,問我能不能幫忙問一下。”
“又有人要買至臻版呀?”
黎妙語回過頭來,表情有些驚喜地道,“肯定是我的宣傳有效果了。”
“伱那時候宣傳嗎?”
葦慶凡忍不住吐槽,“宣傳部沒找平臺把你的視頻給下架了,我都覺得他們有點失職……”
“誰敢?”
黎妙語抬起下巴,斜睨著葦總,很囂張的哼了一聲,“你說吧誰要下架我的視頻?”
“你聽不懂人話呀?”
李婉云抱著葳蕤,嗔了黎妙語一眼,替姐夫仗義執言,“就是因為沒有人要下架你的視頻,姐夫才不滿啊。”
“你哪頭的啊?”
黎妙語氣鼓鼓的瞪她,“居然幫著他說話?忘記他晚上怎么調戲你的了?”
晚上游泳,葦慶凡抱病展現自己高超泳姿的時候,不小心手摸到了李婉云的大腿上方位置,偏偏還被在抱著葦知德玩水的黎妙語給看到了。
李婉云臉上一紅,惡狠狠瞪黎妙語,“要不是我抱著葳蕤呢,我現在就打死你!”
“沒良心。”
黎妙語翻了個白眼,“枉我這樣幫你……”
葦慶凡權當聽不見,也看不到,把還保留著“親狗”惡習的傻兒子抱起來,來到李婉儀身邊坐下,好奇問:“誰啊?”
“程曉芳。”
李婉儀笑著回答道,“你還記得不?”
葦慶凡想了一下,笑道:“當初我們去報道,報到處認識的第一個學姐?還是老鄉,對吧?”
他邊說邊回憶,繼續說道:“個子不太高,但是人挺好的,也漂亮……她在哪呢?”
江清淮把蒹葭放進嬰兒車里,拿著手搖鈴吸引她注意力,聞言轉頭看過來,笑吟吟地道:“呀,記得這么清楚啊?”
黎妙語也道:“葦總記性真好。”
葦慶凡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繼續裝作沒聽到,她們都聚在一塊的時候,這種調侃總是免不了的。
“留在廈門工作,男朋友也是那邊的。”
李婉儀展顏微笑,與他對望一眼,看起來對他能夠記得這些非常開心。
這當然不是因為覺得前夫記憶力好,而是這些細節是她人生里最珍貴和美好的回憶之一,她自己珍視,自然希望他也在乎。
這是態度問題!
她接著說道:“他男朋友好像比較喜歡數碼產品,我答應等下給她一個優購碼……你還有嗎?發給我一個。”
“我找找。”
從發布會之后,就有各種朋友找著要優購碼,基本都是想要買至臻版,上市之后更是如此,葦慶凡都已經麻了。
他找到一個優購碼發給李婉儀,李婉儀很快轉發過去,又聊幾句,便放下手機,對葦慶凡道:“我發現時間過得越來越快了,尤其是你的傻兒子出生之后……一轉眼,我都畢業四五年了。”
黎妙語笑道:“你的傻妹妹還沒畢業呢。”
李婉云嗔道:“關你什么事?”
“就關我的事。”
葦知德似乎不想跟老爸待在一塊,從老爸懷里掙脫出來,撲向妙姨,黎妙語趕緊抱住他,笑道:“大寶果然還是最喜歡我,我們去玩拼圖好不好?”
小家伙搖搖頭,悄悄指向手機。
李婉云看到了,立即斥道:“不準玩手機。”
“沒事,我關機了。”
黎妙語把自己的紫色臻酒關機之后拿給他,小家伙也不嫌棄,抱著手機翻了翻去,隨后去按電源鍵。
“不準開。”
黎妙語趕緊制止他,“你還小呢,不能總看手機,會傷害眼睛的,以后眼睛就不好看了……我們去找狗狗玩,好不好?”
葦知德立即把手機交給她,拽著妙姨去找趴在旁邊的黃花和呵呵,又喊:“呀呀,呀呀!”
“呀呀不知道跑哪去了……”
倆人帶著兩條狗去找貓了。
葦慶凡收回目光,也拿個鈴鐺逗女兒,對李婉儀笑道:“時間尺度不一樣了啊,上學時候時間尺度是一節課、一學期算的,畢業之后就是一年一年了,以后就是就是孩子幾年級了。”
“估計再過幾年,我們就都老了。”
李婉儀嘆了口氣,“明年大寶就上幼兒園了,再一轉眼估計就要上小學了……”
江清淮笑道:“再一轉眼就老了,學姐你怎么忽然這么多感慨?”
“忽然想起來唄。”
李婉儀笑了笑,“我上大學是2006年,現在都已經2015年了,馬上都快十年了……”
“這么說是挺快的。”
江清淮跟著回憶起來,“2006年我高三,當時每天復習快要累死了,我爸工作也不順心,那段時間我基本每天都沒開心過……”
葦慶凡笑道:“怎么還開始憶苦思甜了啊?”
“我們說話呢,你不要搗亂。”
李婉儀嗔他一聲,又對江清淮道:“當時叔叔快離職了吧?”
“對啊。”
江清淮開始講述當時的情況,那時候的她思想仍然偏執,雖然每天保持著溫暖陽光的樣子,可內心深處卻一片灰暗,覺得人生了無希望。
也曾想過“未來”“十年之后”這些假設,可哪里又能夠想到十年之后是如今的樣子……
“我高三的時候也是……”
李婉儀也開始講述她的心路歷程,不同的是她高三大多數時間都是充滿希望的,相信可以通過學習改變命運。
然而還沒等她改變命運,命運就先出手了,在她即將“躍龍門”的關鍵時刻降下重重一擊,差點毀掉了她人生的最后希望。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那場劫難反而是她人生轉折的開始,如果沒有那場劫難,她覺得自己和葦慶凡未必會走到今天……
至于葦慶凡曾經說過的那些“夢里”的場景,她只是付以一笑。
并非是不相信去打工的自己會創出那樣一番事業,不自輕,也并不以此驕傲,自命不凡,因為那些對她來說連一場夢境都算不上,只是男朋友為了哄自己的情話。
生活里面哪有假如,當下已經足夠美好,攜手白頭,和和睦睦,平安喜樂,別無所求。
當然,在這個前提之下,她仍然有自己的追求,畢竟她還負責管理著青云呢,他都已經把古詩詞公司做大到成為世界五百強了,自己總不能輸給他太多……
“2006年的時候我在干嘛?”
兩人聊著天,李婉云也跟著加入進來,歪頭想了一下,清澈澄凈的眸子卻看向葦慶凡,“2006年我剛上初三呢,姐姐去上大學,我爸媽本來還發愁怎么送姐姐過去,結果姐你說有人送了……當時你還不跟我們說姐夫的事情……”
“對啊,你當時才初三呢。”
江清淮微微睜大眼睛,轉頭看葦慶凡,“妙妙跟婉云是同一年生人,而且比婉云還小幾個月呢……禽獸!”
葦慶凡沒好氣道:“我們倆是同班同學,當時誰知道她年齡這么小啊?”
“嘁”
李婉儀撇撇嘴,“說得好像如果你知道她跟婉云同齡,原本正該上初三,就會不下手似的。”
江清淮道:“說不定更興奮。”
葦慶凡咳嗽一聲,對李婉云笑道:“我還記得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在村門口就遇見你和承安了,當時你穿著白色的短袖,藍色的牛仔褲,扎著兩個麻花辮,個子已經很高了,高高瘦瘦的……”
李婉云有點臉紅,小聲糾正道:“不是牛仔褲,是七分褲。”
“反正是藍色的。”
葦慶凡又擤了一下鼻涕,把紙團丟進垃圾桶,看著她笑道,“年紀小,心思還挺多,我跟你姐打電話,騙她說還沒找到你們,你坐在副駕駛位上就忽然說話,給我指路,提醒你姐姐……”
李婉云有點不好意思,卻抿著嘴角笑,明顯很開心姐夫能夠記得這么清楚。
“最關鍵的地方你怎么不說啊?”
江清淮笑著說道,“當時婉云個子已經很高了,那應該也很漂亮吧?”
“那可不。”
李婉儀哼了一聲,“回來之后給我打電話,就跟我說小姨子可漂亮了……”
她想了一下,“我好像還警告他說那可是我妹妹,不準打主意……”
“誰又打主意了?”
黎妙語牽著葦知德回來了,小家伙懷里面抱著貓,不知道從哪里薅出來的,樂得咧嘴笑,沖著爸媽顯擺了一下,奶聲奶氣的喊:“爸爸,媽媽,咪咪,我找到的……”
葦慶凡向兒子豎起大拇指,夸贊道:“厲害!”
李婉儀警告道:“輕一點抱啊,不準把它弄疼了,那樣它也會用爪子抓你的。”
“我知道!”
小家伙奶聲奶氣的回應,小心抱著貓咪,用小手摸摸它腦袋,呀呀看起來已經認命了,呆若木偶,任他抱著。
黎妙語邊小心照看著,放慢腳步走過來,邊繼續追問:“你們誰還有妹妹?他又打哪個妹妹的主意了?”
江清淮朝著李婉云努努嘴,笑道:“這個還沒到手呢,哪還有幾個妹妹啊!”
李婉云羞得不行,彎腰去哄葳蕤和蒹葭,當做什么都聽不到,卻也不離開,因為還要等給說法呢。
打主意就打主意,你倒是打啊!
葦慶凡笑道:“我們在回望過去呢,2006年的時候學姐剛上大學,婉云在讀初三,清清在高三苦熬,你2006年的時候在想什么?”
“我能在想什么?”
黎妙語俏生生翻了個白眼,“被某個大壞蛋騙得團團轉,傻乎乎的認真學習,準備等到大學里面去好好談戀愛……”
江清淮笑道:“你當時才十四歲啊?”
黎妙語反駁道:“十五歲了啊!”
李婉儀笑道:“你說十四歲他更興奮。”
“變態!”
黎妙語有點害羞,臉紅紅的瞪葦慶凡,大概覺得還是不解氣,于是又氣鼓鼓的去打他一下。
“關我屁事啊?”
葦慶凡還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一人打一下,誰也不吃虧,“你們說話,每次倒霉的都是我。”
李婉云本來也想打姐夫,她這么害羞都沒走開,就是想看看姐夫是不是給個說法呢,居然轉移話題了……太氣人了!
不過看到姐夫還手之后,又猶豫了,不好意思動手,她可不是妙妙,經常被這樣打,她還沒挨過打呢……
如果葦慶凡知道她的心理活動,大概也會跟她剛剛那樣在心里來一句:你倒是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