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午夜,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街道拐角。那是一名年邁的老人,身上穿著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長袍。老人從長袍口袋里掏出一個銀制打火機,輕輕彈開,高舉起來,離得最近的路燈“噗”的一聲熄滅了,不一會兒,整條街道重新陷入靜謐的黑暗。
老人環顧四周,確定周圍沒人后,才抬腳走向附近一條臟兮兮的小巷。迎面而來的臭味讓他微皺了一下眉頭,他抬腳走進小巷里,很快便停在一處老舊的房子前,伸手輕輕叩響房門。
幾秒后,門后面才傳來響動,接著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哦,天啊,我差點就被你的那封信給嚇得直接跑路了,究竟有什么要緊事,非得讓你親自來找我。”蒙頓格斯打開門,碎碎叨叨地向外面年邁的老人抱怨道。
“我們最好別在這里說。”鄧布利多微笑著說。
“對,先進來吧。”
蒙頓格斯連忙后退一步,讓開門口的位置,邀請鄧布利多進屋。
在鄧布利多進屋后,他還警惕地把腦袋探出門外張望四周,確定沒有人后才重新關上門。
盡管蒙頓格斯知道后面跟著尾巴的可能性很低,但他不能冒險讓別人知道他跟鄧布利多有聯系,否則食死徒指不定哪天就找上門了。
“如果是什么危險的事,千萬別來找我。”蒙頓格斯不安地看向鄧布利多,詢問對方的來意。
“別緊張,我只是來找你確認一件事,順便打聽些消息。”鄧布利多示意蒙頓格斯坐下了慢慢說。
“確認什么事?”蒙頓格斯警惕地問。
“你從格里莫廣場12號拿走了一些東西,對吧。”
“哦,你是說那些垃圾?”蒙頓格斯心里一凸,連忙狡辯道:“我問過小天狼星,他說那些垃圾不要了,所以我……”
“別緊張,我只是想知道,你拿走的東西里面,是不是有個掛墜盒。”鄧布利多盯向蒙頓格斯的眼睛,詢問道:“那東西還在你那兒吧!”
“它很值錢嗎?”
蒙頓格斯的目光有些躲閃,不敢直視鄧布利多。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值錢。”鄧布利多微笑地說:“但那個掛墜盒同樣很危險。”
“很危險,黑魔法物品?”蒙頓格斯咕噥著從房間角落里取來一個手提箱,從箱子里取出一條金色的掛墜盒遞給鄧布利多。
“不應該啊,我也親手拿過,沒什么問題,就是沒法打開,但……老實說,我覺得它應該很有價值。”
“幸好你沒打開它。”
鄧布利多沒伸手去接,而是上下打量面前的掛墜盒,果然與記憶中看到的斯來特林的掛墜盒一樣,掛墜盒的金蓋上面還有斯來克林的蛇形標記。
“打開會怎么樣?”蒙頓格斯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很可能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鄧布利多也看不出掛墜盒上被伏地魔施了什么黑魔法,但他肯定魂器上的黑魔法都很危險。
“非常可怕的事?”
蒙頓格斯被嚇得手一抖,掛墜盒直接掉在桌上。他慌忙站起來,還往后面退了好幾步,試圖離桌上的掛墜盒遠點。
鄧布利多看著惶恐地蒙頓格斯,莫名感覺有點好笑,但似乎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袋加隆放在桌上。
“這是?”
在鄧布利多掏出錢袋的時候,蒙頓格斯幾乎撲了上來,將那袋錢緊緊抓在手里。
“給你的報酬。”
“這是給我的?”
蒙頓格斯不由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鄧布利多。
“嗯,我需要你幫忙打聽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蒙頓格斯有些猶豫,他擔心會是什么麻煩事。
“據我所知,有人私下用大把加隆懸賞艾伯特。”鄧布利多又掏出龍皮手套戴在自己手上,拿起掛墜盒放進事先準備好的木盒子里。
“哦,這件事我倒是知道。”蒙頓格斯飛快清點起袋子里的加隆,隨口說,“聽說馬爾福家開出一萬加隆懸賞安德森的小命,混跡在灰色地帶的家伙很多都對這件事感興趣。”
“但你應該知道……”
在蒙頓格斯清點完加隆,抬起頭的時候,對上了鄧布利多的魔杖,緊接著他的雙眼陷入短暫的迷茫。
鄧布利多消除了蒙頓格斯關于吊墜盒的記憶,盡管對方將這件事泄露出去的可能性不高,但關于魂器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希望你能幫忙搞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對艾伯特的通緝感興趣。”鄧布利多把魔杖塞回口袋里,在蒙頓格斯回過神的時候,繼續說:“我需要你搞清楚是否有人打算對艾伯特下黑手,賺取這筆豐厚的懸賞?”
“這個我倒是了解一些……”
蒙頓格斯把錢袋塞進自己的口袋里:“哦,沒問題。不過,你為什么會關注這件事?”
“總之,你先幫我調查這件事,后續我還會有其他事讓你去做。”鄧布利多提醒道:“別著急拒絕,那袋加隆是訂金。”
蒙頓格斯捂著自己的口袋,咕噥道:“你以前可沒付錢的習慣。”
“你可以認為那袋加隆是艾伯特給的報酬。”鄧布利多微笑著說。
“原來如此,難怪這么大方。”蒙頓格斯點頭表示理解,“不過,居然不是韋斯來家的那兩個小鬼來找我?”
“對了,你剛才讓我做什么?”蒙頓格斯看上去有些迷湖,似乎是遺忘咒的后遺癥。
“我需要你繼續關注艾伯特的消息,越詳細越好。”鄧布利多想了想說,“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幫忙傳遞一些錯誤消息,打消是否有其他人盯上艾伯特。”
“這恐怕不容易,畢竟那筆加隆實在太誘人了。”蒙頓格斯咕噥道,“幾乎沒人可以拒絕。”
“不用擔心,想讓他們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辦法有很多。”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你似乎很在意那位艾伯特?”蒙頓格斯非常好奇鄧布利多居然為此專門走一趟。
“艾伯特給鳳凰社提供了很多的幫助。”鄧布利多平靜地說,“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都不希望他出意外。”
“很多幫助,我怎么不知道。”蒙頓格斯咕噥道。
“我不指望你能知道多少。”鄧布利多站起來說,“這件事必須隱秘,而且最好盡快搞清楚情況。”
“行,接下來如果還有其他事可以找我,”蒙頓格斯拍著胸口保證道。
有加隆,誰不喜歡呢?
從蒙頓格斯那兒離開后,鄧布利多立即帶著剛入手的魂器匆匆返回霍格沃茨。
這次,他沒著急摧毀魂器,而是先給自己來了杯奶茶,等待情緒平穩后,才從旁邊的玻璃匣子里取出格蘭芬多的寶劍。
“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上次擺弄這玩意的時候,差點丟了性命。”
墻壁畫像里的銀發老女巫忽然睜開眼睛,開口提醒道。
“別擔心戴麗絲,我這一次做了萬全的準備。”鄧布利多拿著格蘭芬多寶劍來到書桌前。
原本已經睡著的畫像們紛紛睜開眼睛,打量拿起格蘭芬多寶劍的鄧布利多,都很好奇他這次又想做什么?
“你上次也是這般自信,結果差點丟了小命!”旁邊的山羊胡老人陰陽怪氣地說,但他很快就挨了一記手杖,痛得齜牙咧嘴。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兩次。”
鄧布利多重新戴上手套,將吊墜盒取出放在桌上后,拿起擱在旁邊的格蘭芬多寶劍,準備將吊墜盒直接噼成兩半。
然而,噼下的一劍居然砍偏了,長劍斬斷吊墜盒的銀鏈,狠狠砍在桌上。
“你在噼桌子嗎?”菲尼亞斯躲開揮來的魔杖,笑著問道。
“原來如此。”
鄧布利多沒理會畫像的調侃,他能明顯感覺到吊墜盒里的靈魂很焦躁,湯姆的殘魂顯然感受到格蘭芬多寶劍會對吊墜盒造成威脅。
“這是什么鬼東西,我感覺吊墜盒剛才好像動了下?”
菲尼亞斯擠到最近的相框里,好奇打量著吊墜盒上的S蛇形標記,低聲咕噥道,“這玩意該不會是斯來特林的遺物吧?”
“這確實是斯來克林的吊墜盒。”
“那你毀了它做什么?”
“鄧布利多那樣做自然有他的原因。”一名精明的女巫揮舞著極粗的魔杖讓菲尼亞斯閉嘴了。
“有人在吊墜盒上施了個很可怕的黑魔法。”鄧布利多模湖地解釋道。
“所以,你打算直接摧毀它?”
“很遺憾,這是最保險的方法。”
鄧布利多抽出魔杖,朝著斯來特林的吊墜盒輕輕一揮,辦公桌上微微突起卡槽,恰巧將吊墜盒牢牢卡在桌上,以確保它再也無法逃過一劫。
“已經遲了,湯姆。”
鄧布利多舉起寶劍,再次狠狠地噼下。
在格蘭芬多寶劍落下,徹底將掛墜盒摧毀前,它的小金蓋居然“卡噠”一聲自己彈開了。
掛墜盒里充斥著一片濃稠的黑暗,黑暗中有一雙詭異的眼睛,正眨動地看著鄧布利多。
“阿布思·鄧布利多,我看到了你的渴望,你的恐懼,伏地魔已經知道了你的計劃,你……”
緊接著,掛墜盒里忽然冒出兩個腦袋,那是他的妹妹阿利安娜與摯友格林德沃的腦袋,他們瘋狂地纏繞在鄧布利多身上,試圖制止他揮劍。
“幻象嗎?”
鄧布利多上下打量著這兩個肥皂泡般怪誕的東西,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手里的格蘭芬多寶劍改噼為刺,直接刺入吊墜盒里,辦公室里頓時響起一聲長長的尖叫。
伏地魔的魂器被摧毀了。
阿利安娜與格林德沃的幻影徹底消失不見了。
“結束了!”鄧布利多深吸了口氣,喃喃道,“結束了湯姆,這次該害怕的應該是你才對。”
說完,他用劍尖挑開掛墜盒的小金蓋,看著里面冒出縷縷青煙的絲綢內襯,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有過上次戒指的桉例,鄧布利多沒著急伸手觸摸,而是仔細觀察確保吊墜盒的殘骸上沒有黑魔法殘留后,才將它拿起來放進辦公桌的抽屜里。
里面還放著被蛇怪毒牙扎了一個孔的筆記本,存放在玻璃盒里的拉文克勞冠冕,一枚丑陋的黑寶石戒指,在鄧布利多將掛墜盒的殘骸放進去后,里面就集齊四件魂器的殘骸了。
對了,還有那條叫納吉尼的毒蛇也被他給殺了。
他們現在居然摧毀了五件魂器,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如果伏地魔制造了六件魂器的話,那么最后一件應該就是赫奇帕奇的金杯。
“還真多虧了艾伯特?”鄧布利多輕聲感慨道。
只要摧毀所有的魂器,伏地魔就只是個靈魂已經殘損、能夠被人殺死的普通凡人。
雖說那時候想殺死伏地魔這樣的巫師還是需要超常的能力與本領,但鄧布利多并不擔心……讓他擔心的事想要徹底殺死伏地魔的話,就必須摧毀哈利額頭上那一小片連伏地魔都沒意識到的靈魂殘片。
那意味著哈利必須死。
這無疑是件令人難以接受的殘酷事實,但想要徹底消滅伏地魔的話,這件事卻無法避免。
“我該怎么跟他說這件事呢?”鄧布利多喃喃道。他需要在最恰當的時候告訴哈利這個真相。
然而,想讓一個人英勇赴死,無疑是十分艱難的事,這不僅需要有過人的勇氣與膽魄,還需要對方有直面死亡的勇氣。
鄧布利多見過太多勇敢的人,在死亡面前畏縮了,他必須在最關鍵時候給予哈利直面死亡的勇氣。
“該怎么辦呢?”
鄧布利多的視線落在抽屜里的復活石上,喃喃道:“也許,我該寫遺囑了。”
“遺囑,我還以為你早就寫好了?”菲尼亞斯在鄧布利多將寶劍放回玻璃柜里的時候詫異地說。
“是啊,遺囑確實已經寫好了,但有一部分需要重新修改。”
鄧布利多重新坐回辦公桌后,從旁邊拿過一張羊皮紙,在上面寫了點東西后,將紙條折好后交給鳳凰福克斯。
“將這個交給他。”
福克斯發出一聲輕微的鳴叫,帶著紙條消失不見了。
在福克斯離開后,鄧布利多拿起羽毛筆,重新修改自己的遺囑,他打算通過遺囑的方式,將復活石留給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