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這死的怎么可能不是乾侯世子。”
“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假。”
寂靜的街道上,突然傳出了接二連三響的反駁聲音,一些諸侯國使者,他們的聲音洪亮,毫不猶豫的反駁,仿佛他們全部來自乾國一樣,是乾侯最為忠誠的守護者。
這要是死的不是乾侯世子,那么預示著乾國沒有失去最為杰出的繼承人,乾國未來會更加強大,簡直是不可戰勝。
這么簡單對比一下,還是乾侯世子死了,對他們各自的利益最好。
竇長生簡單的幾句話后,可謂是引起了一片嘩然,呈現出了沸反盈天的狀態,對于這一個結果,他們根本無法接受。
諸侯國使者不能接受,乾侯也無法接受,此時一只手緊緊攥緊尸體上面的白布,掩蓋于衣袖下的手臂,凸顯出血管,臉龐側面浮現出青筋,乾侯像是暴怒的雄獅。
一股怒意如實質般,正在不斷的沸騰,帶來了如同山岳墜毀的壓力,正以乾侯為中心,開始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一雙眸子已經遍布血絲,像是一雙血瞳,正炯炯注視著竇長生,那蘊含著兇戾和狂怒的意志,不斷沖擊著竇長生,乾侯咬牙切齒吐出的聲音,較為沙啞如同惡鬼一般。
“死去的是不是小兒,難道我這個當父親的還能認錯不成。”
乾侯這一句話落下,立即引起了連鎖反應,不少開始附和講道:“乾侯說的不錯。”
“知子莫若父。”
“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乾侯不清楚,誰能夠清楚。”
離國使者本能的贊同一句,但旋即就已經反應過來,徹底的回過味來了,盡管心中認為乾侯世子死了,那么對于他們眾多諸侯國最好,失去了繼承人的乾國,就是沒有爪牙的老虎,已經沒有了攻擊性。
可要是乾侯世子不死,而只是隱藏起來,那么其危害更大,所以乾侯世子死了,是要真死,而不是假死。
回過味后的離國使者,話語不由一轉講道:“乾侯說的不錯,可公爺敢于這么說,相信也不會是一面之詞,肯定有著證據。”
“是真是假,看證據就知道了。”
“不錯,請公爺出示證據。”
眾多諸侯國使者,開始紛紛的開口。
一位位目光注視著竇長生,像是看待一位救世主。
乾侯目光血紅一片,此時激動猙獰的神色,恨不得一口吞了竇長生,渾身上下彌漫著強橫的氣息,彰顯著武道一品無上宗師的氣勢,如神似魔一般。
但暗地當中,已經對竇長生傳音,開口求饒講道:“公爺。”
“是小侯錯了。”
“一時被豬油蒙心了,千錯萬錯都是小侯的錯。”
“如今還是大事要緊,小侯愿意配合公爺,聽從公爺的命令,開始和其他諸侯使者盟誓,一起先解決葉侯。”
乾侯沒有任何節操,暗地當中已經直接投降,根本看不出一國之主,武道一品的氣節來。
竇長生微笑起來,目光看著乾侯,浮現出了深沉之色,乾侯已經遞過來一個臺階,直接借坡下驢后,一切都能夠重新走上正軌,可面前這位乾侯心不誠,竇長生怎么聽不出其中的引誘和狡詐。
對方故意這么說,還是想和自己搏一搏。
竇長生神色冷淡下來,笑容消失無蹤,冷漠開口講道:“晚了。”
繼續傳音講道:“侯爺背信棄義,失去了信義,我豈敢再相信侯爺,沒準一會侯爺就反戈一擊。”
竇長生回答這一句話,就不在搭理乾侯,任由乾侯不斷的求饒,辯解,各種許諾好處,竇長生都是直接忽略,注意力已經移動到葉侯,主動向葉侯走了兩步,徐徐開口講道:
“想要判斷一人身份?”
“是否為乾侯世子?”
“具體有幾種方法?”
葉侯神色肅穆,負手而立,沉聲回答講道:“先要判斷是否為真人,是否有易容痕跡,修行某種武功改變相貌等等。”
竇長生回答講道:“這一次案件驚動天外天,震動人境,案件發生后,第一時間就會驗證,死者是否有上述種種痕跡,這一點我相信葉國,認為這是乾侯世子,那么就不會有易容的痕跡。”
竇長生交付出了主動權,擔當一位回答者,葉侯沉默一二后,再開口講道:“沒有易容痕跡,天生相貌如此,這也不能夠相信。”
“要判斷是否有后天修改痕跡,武學和秘法還有神通,這留下的痕跡太大了,但天下神通秘術無窮無盡,誰也不能夠保證能夠全部發現。”
“如人境中一部傳說中的神魔武學《千變無相經》,千變萬化,無影無形,簡單的檢測是無法發現的。”
“乾侯世子是萬族人榜上的天驕,乾國的少國主,有著一位以假亂真的替身,這付出代價不小,可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如今驗證關系,采取天下最常見的方式。”
“滴血驗親。”
葉侯話語到此停頓一下,然后繼續講道:“這一點是我們燈下黑了,在命案發生后,立即認為死的就是乾侯世子,一切驗證都是以此基礎下進行的。”
“也考慮過死者不是乾侯世子,但從其他方面側面驗證過,其中最為主要的就是相貌和行蹤,還有自小到大成長起來的畫像。”
“相貌就不必去說,根本沒有任何人工痕跡,其從小到大的畫像,我們葉國全部都有著收錄。”
這一句話像是會引起歧義一樣,葉侯為此增添了一句道:“相信諸位使者,也會去收集乾國情報,對于乾國繼承人會格外關心,會把乾侯世子自小到大的畫像收集起來。”
“自乾侯世子出事后,我們葉國開始比照過,再有懂得天機術數的方士和術士推演過,畫像上面的乾侯世子,沒有明顯篡改痕跡,也就是說乾侯世子的相貌,長大成人后就如此。”
“這也不是絕對的事情,要是自小某個年齡時開始篡改,那么就會出現不同痕跡,但這樣直接把乾侯世子換成了其他人,乾侯沒有必要這么做,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假的這樣下去,會獲得乾國上下認可,已經成為真的,真的反而是假的,這完全是本末倒置的事情。”
“未來因此必定生亂,非智者所為,所以最多用一位替身,在發現相貌沒有篡改痕跡后,我們認為這是真的乾侯世子。”
“甚至就算是乾侯想法獨特,這樣相貌篡改也非一日之功,這在乾侯世子少年時期,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也是我們沒有懷疑是假的緣故。”
葉侯心中有一句話沒說,此番刺殺是稟國出謀,自己蠢兒子動手,二者合力而為,對乾國而言極為突然,乾國事先肯定不曉得,所以沒有懷疑是假的。
而且就算是懷疑,想要進行滴血驗親也很困難,葉國根本沒有這樣的條件,不過總結下來,還是犯了燈下黑,沒有往這一方面深挖。
竇長生連連點頭,葉侯說的有理有據,抬眼目光看向乾侯講道:“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滴血驗親。”
“老陳。”
“把準備好的法器,直接拿過來。”
“諾。”
陳神捕自遠方走來,大步流星的來至乾侯面前,雙手恭恭敬敬的捧著一個木盒,鋪著紅布的木盒中,卻是有著一根長約三寸的琉璃針。
這是一件法器,通體純凈透明,琉璃針兩頭尖銳,使用起來也是簡單粗暴,只要各自從兩端取血,然后在中間的位置相融,那么就是血親,反而涇渭分明的話,那么就沒有血緣關系。
普通世界中的滴血驗親,當然就是一個笑話,只要水冷就不會相融,水溫不論是誰,就算是人和狗也能夠融合在一起。
超凡世界當中不會留下這么嚴重的破綻,這一根琉璃針看似不起眼,卻是一件絕品法器,僅次于半神兵了。
這是專門針對上三品強者之物,如乾侯已經武道有成,有赤金之血此神魔特征,已經是非人,朝著神魔蛻變,血液和普通血液已經有所不同,必須要借助著法器剝離神圣,留下最根本的血脈。
乾侯也不客氣,直接伸手朝著琉璃針抓去。
竇長生突然伸手講道:“慢。”
“此法器到底出自于人境,為了預防有人事后不認賬,我們要實現測試一番。”
竇長生對著老陳講道:“把東西先交付給葉侯。”
竇長生目光移動,看著葉侯開口解釋講道:“如今在場的眾多諸侯國使者當中,也只有葉侯方便了。”
“要是葉侯不同意的話,那么我們先等一會,在葉國中尋找一對父子。”
葉侯露出淺笑,坦然的講道:“不必了。”
“公爺正是為我們葉國洗刷嫌疑,還我們葉國一個公道,這是為我們葉國好,這點小事我怎么會不答應。”
葉侯伸手自木盒中拿起琉璃針,對著自己的手指輕輕一扎,看著一滴赤金色的血液,正緩緩的順著琉璃針針眼,開始朝著琉璃針中間部位流動,葉侯主動把琉璃針交付給了一旁的葉侯世子。
葉侯世子也是豪氣無雙,沒有什么遲疑的地方,直接拿著琉璃針,把另外一端扎向自己的手指,同意一滴赤金色血液流動。
二者全部都凝聚了赤金之血此神魔特征,只是其中一滴血璀璨,猶如星辰一般,另外一滴光芒暗淡,所有光芒全部內斂。
葉侯世子完成后,陳神捕主動上前,把琉璃針高高舉起。
天穹之上陽光璀璨,道道光芒照耀下,琉璃針純凈透徹,里面赤金色血液清晰可見,能夠看見兩端的赤金色血液,正在不斷朝著中央匯聚,最后兩滴赤金色血液,成功的碰觸在一起,二者未曾有任何抵觸,直接的包容在一起,完美的融合不分彼此。
竇長生看著最后的結果,宣布了結果道:“血液相融,法器沒有任何錯誤。”
目光看向乾侯講道:“乾侯請吧?”
陳神捕拿著琉璃針,先驅散了其中赤金之血,然后來到尸體前,看著臉色紅潤,猶如生前的尸體,親自采集了一滴血。
最后來到了乾侯面前,乾侯目光閃爍,竟然有著躲躲閃閃之感,給人一種虛心的感覺,一時之間沒有伸手去那琉璃針。
這一副姿態根本不用竇長生開口,葉侯就已經迫不及待了,主動催促講道:“遲疑什么?”
“難道是你心虛了?”
“死去的真不是世子,而是假的。”
“如今這一切,全部都是你們乾國的陰謀。”
說道最后一句的時候,葉侯盡管壓抑自己的情緒,可還是無法掩蓋興奮,這乾侯有問題啊。
不光是葉侯看出來了,其他諸侯國使者,卻也是能夠看出,一道道目光注視著乾侯,不少人已經蠢蠢欲動,要是乾侯在不行動,那么他們將會主動催促,再不行甚至是主動逼迫乾侯。
乾侯伸手抓起琉璃針,朝著自己手指上面一扎,血液已經出現自琉璃針中。
一道道目光,開始移動開來,一眨不眨的盯著琉璃針,他們能夠看見兩滴鮮血,正在緩緩靠近,全部都已經屏主呼吸,注視著這最后結果。
鮮血最后靠攏,但亦如葉侯和葉侯世子一樣,兩滴鮮血碰撞在一起后,卻是開始融合在一起,完美的相互包容,做到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這一種情況出現,代表著乾侯和死者,是父子關系。
這一種結果出現,頓時再引起一片嘩然,一道道目光看向竇長生,仿佛感受到了無邊壓力壓迫,竇長生驚叫道;“不可能。”
“這是假的。”
“死者絕對不是乾侯世子。”
竇長生仿佛受到了嚴重打擊,蹬蹬蹬連續退后七步,根本不能接受這一個結果。
竇長生聲嘶力竭的吶喊,不斷的揮舞著手臂,這讓眾多諸侯國使者目光浮現出輕蔑,一個個平靜的看著這個小丑的表演,對人境的敬畏,這一刻全部已經消失了。
竇長生在乾侯要開口時,突然平靜下來,浮現出了譏諷的笑聲,主動開口講道:“怎么樣?”
“這個小丑表現的如何?”
“是不是符合侯爺心中的想法。”
“可惜讓侯爺失望了,你那拙劣的想法,全部都在我算計中。”
“十個呼吸前,你們勝算還是七成,如今連一成都不倒。”
竇長生懶洋洋的講道:“接下來是打過了,我擒拿住你再講解,還是為眾人解惑后再打。”
“我這個人,向來最喜歡,把選擇交給敵人。”
“乾侯做選擇吧?”
“這么簡單的事,也該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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