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爆發的聲音。
猶如一道驚雷一般,轟然炸裂,震動九天十地。
這一道咆哮的怒吼聲,把四方窺視傾聽的人目光,全部都已經吸引了過來。
商元灼首當其沖,一雙眸子泛起冷色,冰冷如刀,朝著老陳看來,一尊先天神魔憤怒,帶來的壓力何其強大,猶如一尊山岳一般,普通的凡夫俗子,光是這一眼望來,就足以讓他們心神破碎。
凡人面對先天神魔太脆弱了,哪怕是雙方都有不朽意志,但武道一品的神魔特征和先天神魔哪里能一樣。
商元灼不朽意志一動,如同一座神山自天而落,竇長生踏出一步,站在了老陳前方位置,立即感受到不朽意志的撞擊。
呼嘯的狂風驟然而起,如同九天罡風,席卷九天十地。
竇長生衣衫獵獵抖動,猶如一塊礁石,置身于大海中,任由海水沖擊而巋然不動。
老陳躲藏在竇長生背后位置,對于這一幕非常的滿意。
就是這樣惱怒出手。
眼前這位商元灼要是在平時的時候,肯定不會上這樣幼稚的陷阱,但此刻商元灼狀態不好。
老陳剛剛聽到了,這商元灼一開始就被五行陣壓制了,然后又被第二波人一拳擊退,旋即被眾人聯手狠狠的鎮壓了,可謂是狼狽不堪,最后又被第三波人趁人之危戲弄。
前前后后讓商元灼心態失衡了,他可是一尊先天神魔,傲視天下,是天下最頂級的人物,三番五次的被戲弄。
而自己乃是凡夫俗子,直接去質疑一尊先天神魔,商元灼怎么可能忍氣吞聲,必然是會爆發。
先天神魔是厲害,但被情緒影響的先天神魔,也會干下一些糊涂事。
竇太師已經證明了,只要是生靈,就具備七情六欲。
竇太師自崛起后,經歷的福地之爭,妖族之旅,東海之戰等等,涉及的神魔不在少數,他們已經在老陳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秘,接二連三的死去,已經把他們高貴不可戰勝的外衣給扒掉了。
神魔不過是強一些,位格高一些,和他們又有什么區別?
他們都是生靈。
以往對神魔的敬畏,不是神魔高高在上,而是神魔神秘。
神秘就等于未知,所以才引起恐懼害怕。
當然老陳敢這么撩撥一尊先天神魔,其最大的底氣,也是身旁的竇太師。
要是換成沒有竇太師的場合,自己當然要謙卑的敬畏任何一尊神魔,對于先天神魔,自己就是路旁的一根野草,都不把自己當人。
老陳目光看向前方,能夠看見竇太師的寬闊背影,內心膽氣一壯。
有竇太師在。
這算個毛?
區區商元灼,不過是將死之人。
老陳等到沖擊結束后,立即迫不及待的跳出來,開口大聲講道:“殺人滅口。”
“這是殺人滅口。”
“商元灼要殺了我,好掩蓋我發現的真相。”
商元灼一雙眸子,浮現出溫怒,開口斥責講道:
“這是什么場合?”
“豈是你這樣的人能夠開口的。”
“沒大沒小,一點規矩都沒有。”
竇長生一揮手,打斷商元灼的話,沉聲開口講道:“他發現了線索,就要讓他說。”
“難道就因為實力有區別,真相就不是真相了?”
竇長生伸手一拍老陳肩膀,心中是大為滿意,真不愧是自己的臥龍,這么短的時間內就發現了線索,盡管對于這一次劫掠玲瓏塔的人選,竇長生心中大致有數。
但應該是兩波人,最后出現的一波人,這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應該和鯤鵬國師,玉瑤天君,丹鳳他們有關,竇長生不相信有人能夠把時間掌握的這么好。
要不是維持形象,竇長生已經開始咬牙了。
這三個老陰比,真是給自己開眼了。
本以為他們只是沖擊蟠桃園,現如今看來又沖入玲瓏塔劫掠寶物。
真是好事,壞事,他們全都都干了。
要不是自己留個心眼,也組織了一波人,不然是吃大虧了。
尤其是蟠桃園出事,現如今商元璃口風很嚴,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先天靈根蟠桃樹不會有問題的,后天靈根蟠桃樹也不會。
但數量更多的普通靈根蟠桃樹,這怕是夠嗆了。
蟠桃一共分為三個品級。
下品蟠桃對應的是凡俗,這就是普通靈根,要是商族一時不察,很容易被人得手。
這普通靈根看似品級連神魔層次都不到,下品蟠桃算不上神魔資源,可這東西能夠延壽,是當今天地最為欠缺的緊俏貨。
一般都是有市無價,真正出現了一個下品蟠桃,都堪比神魔資源,而價格不翻上幾倍,怎么可能成交。
神魔是不需要下品蟠桃,但除了那一些老牌神魔,剛剛證道的神魔,哪個沒有牽掛?
妻兒老小,門徒弟子等等全部都是。
那一些老牌神魔,因為活的久,開始有意淡化感情,不去和凡俗牽連太深,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凡俗壽數太短暫了,他們不想再去體會生死離別了。
看著昔日青春年少的弟子,一步步白發蒼蒼,最后老死于自己面前。
這是一種打擊。
所以很多在凡俗都是驚鴻一現,哪怕是收徒也不盡心竭力了。
只要投入感情不多,那么最后就能少失望。
但情況是這種情況,總有一些特殊情況,神魔自凡俗中行走,一時不忍收了弟子,或者是一見鐘情,幾十年,上百年的接觸下來,除非是石頭,不然哪里能夠一點感情沒有。
下品蟠桃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其他任何延壽丹藥,都是有著抗藥性,哪怕不是同一種丹藥,但抗藥性是相同的,吃了這一種,另外一種效果也會大減,可能因為丹藥品級不低,最后藥力多發揮一些,可至少也是要折半,但蟠桃不會。
蟠桃不和任何一種延壽丹藥沖突,吃了蟠桃不影響延壽丹藥,這就是蟠桃的強大。
所以蟠桃園價值無量,哪怕是普通靈根,那也是極為重要的,重于大部分神魔資源。
尤其是普通靈根,繼續培養下來,是能夠進階的,蟠桃樹可以成長為后天靈根,凝結出中品蟠桃,這可是對神魔都有效果。
成長性是附加的價值,再被蟠桃樹被商族壟斷的今日,任何一棵普通靈根蟠桃樹,價值都不弱于先天資源。
成長,再生,延壽。
哪一個屬性不是價值連城。
竇長生這么一想,發覺那三個老陰比,八成是有人得手了。
這三個老家伙,怎么可能去想著奪取先天靈根蟠桃樹,他們肯定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畢竟商元童親自坐鎮蟠桃園,他們也知道不朽神兵也在蟠桃園,但還敢對蟠桃園下手。
所以這又是幌子,在讓商族緊張時,他們虛晃一槍,搶奪普通靈根蟠桃樹。
一件簡單的事情,都被他們玩出花來了。
但自己一方也賺,一共弄回來一次性的先天資源四份,這也不少了。
也就是這蟠桃樹對自己沒有用,早晚都要死,他們弄了一個寂寞,不然想著他們回去治療好,然后培養成長,自己怕是心態已經炸裂了。
一道道目光,不斷匯聚,他們看著商元灼憤慨,就要開始反駁時,商元璃已經抬手,制止了商元灼,商元璃目光炯炯,直接開口講道:“說吧?”
“我倒是傾聽一下,你到底有什么發現?”
老陳自信滿滿,竇太師有信心,那就是自己的信心。
而且竇太師拍動自己肩膀,這就是給自己的鼓勵。
鼓勵自己什么?
當然是栽贓嫁禍啊。
這還用去想嗎。
自從在齊洲呂城調查榮國公主一案,老陳算是徹底打開了新世界,哪里要去仔細甄別兇手,那是無能的人做法,有能耐的就是殺人。
只要殺的多,殺的范圍廣,肯定能夠把真兇給殺死。
到時候案件自然就破了。
當初那李家人,裝的人模狗樣的,但欠打出頭鳥,直接干他們,你看看?案子不就破了。
老陳伸手指向商元灼講道:“這一次寶物被劫一案。”
“可謂是疑點重重,他說一共有三波人先后不斷來到。”
“這三波人來的時機太巧合了,仿佛是有著秩序一樣,這就是不對的地方,三波人按道理相互都較為陌生,他們一起沖入玲瓏塔,絕對會引起一場混戰。”
“就算是沒有大戰,也會有著沖突,可如今像是分工明確,一副都相互知道對方的姿態。”
“但他們偏偏沒有聯合在一起,所以這其中有問題,有大問題。”
“這還是只是兇手,這里的防御也有問題。”
“為了保護這么多的寶物,商族肯定有強者坐鎮,再有不少神魔輔助。”
“眼前這一座寶塔,就是一件神兵,這么強的力量,他們擋不住敵人,還能夠說是敵人實力太強,但一點波動都沒有發出,一直被敵人攻入玲瓏塔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怪事嗎?”
“是他們疏忽大意?還是他們情報被泄露了?”
“我看來是他們情報都被泄露,而能夠知道鎮守者詳細情報的,也就是他們自己人了。”
“要是他們當中有著內鬼,不光是泄露鎮守的情報,還和敵人里應外合,那么一切都能夠說得通了。”
“正是商元灼擔當內鬼,所以他們才會被第一波人牽制住,被第二波人擊退,讓第三波人撿便宜。”
一直傾聽的商元灼,此刻再一次忍耐不住,大聲咆哮喊道:“血口噴人!”
“伱在栽贓陷害。”
老陳冷笑注視著商元灼,自己就是在栽贓陷害。
就是在陷害。
你又能如何?
老陳開口講道:“急了?”
“他急了?”
“你看看他,先殺人滅口,然后再狡辯。”
“就因為我搓中他的痛處了。”
商元灼極力的克制怒火,保持自己的理智,不讓怒火讓自己失去平常心,但說出的話語,依然是火氣十足:“證據呢?”
“空口無憑?你說我是內鬼,我就是了。”
“你得拿出證據來?”
老陳沉聲講道:“證據很簡單,你堂堂一尊先天神魔,威震萬族。”
“實力何其強大,但第一波人輕易就糾纏住你了,第二波人更是能夠擊退你,正面壓制住你,這怎么可能?”
“天下間有此實力者,又在商族境內,這就沒幾個人了。”
“我族赤帝可以做到,但赤帝陛下一直居于蟠桃園,根本未曾外出過。”
“余下就算是一尊至強者,想要一擊壓制你,這都是難事。”
“你怎么也能夠短暫交鋒,支撐一段時間。”
“所以按你所言,這得要好幾位至強者聯手。”
“哪一位至強者不是地位尊崇,貴為一族之主,或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讓他們暗中聯手來偷盜,你這是什么心思?”
“就說鳳凰族來的丹鳳老前輩,堂堂鳳凰族上一代領袖,你認為丹鳳老前輩會干這樣卑劣的事?”
老陳話語才落下,一道渾厚的聲音就已經響起:“不可能。”
一尊大漢大步流星的走來,已經來至到近前,大漢火紅色長袍上面,正繡著金色的神鳥,赫然是一只鳳凰,此刻一雙眸子,兇惡的盯著老陳,沉聲講道:“丹鳳陛下,性格仁厚,有大慈悲,絕對不會干這樣的事情。”
“誰敢污蔑,我鳳凰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商元璃眉頭一皺,不滿的呵斥講道:“鳳離這里是商境,不是你鳳凰族。”
鳳離一雙眸子,彌漫著兇戾,兇狠講道:“管你在哪?”
“我真身已經自鳳凰族動身,要是有人再敢污蔑丹鳳陛下,我就殺了誰。”
鳳離冷哼一聲,一道分身卻是位于一旁,不在開口了,商族限制了觀禮者,沒有肆無忌憚的放先天神魔到來。
十大種族就算是一族來兩個,這也是二十,商族受不了。
人族破例了,不知道私底下有什么交易。
老陳等到事態平息,這才指著商元灼講道:“不是敵人強,那么就是你放水了。”
“現如今就這兩種情況?”
“再也沒有其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