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曹謹行速度飛快,在半空中伸手一招,攬住了黃方苓,另一手迅速召出雪魄,一劍插進峭壁!
嗤!
兩人懸在斷崖之上。
身下是奔騰而過的滔滔大河。
“真夠險的……”
直到此時,曹謹行才松了那口氣,額頭冒出一層細汗,心道:“差點就只能打撈她的尸體了……”
這可是能煉造化丹的人啊,就這么死了,太可惜了。
“……”
黃方苓傻傻地看著他。
那個飛身撲出的身影,像刀子一樣蠻不講理地插進她心里,留下印記。
曹謹行并沒在意她的目光,他自己內力消耗過渡,稍微回了口氣,這才施展云龍三折旋身上提,帶著黃方苓回到崖邊。
那領頭人已經死了。
身首異處,兩眼圓睜!
曹謹行環顧四周,確認再沒有其他人,便松開了她:“你自己調息一下吧。”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黃方苓福身一禮。
“不必多禮。”
曹謹行道:“聽謝掌柜說,黃小姐精研丹法,煉丹之術極為高明,曹某酷愛收集傷藥,日后如果能有機會,還希望能合作。”
他不玩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把戲,這么賣力的救援,提個小要求不過分吧,又不是白拿。
“好。”
黃方苓展顏一笑,答應地毫不猶豫:“日后方苓每成一爐,都為大人留一份……”
“這就不必了,平價交易即可。”
曹謹行多看她一眼,感覺這女人態度有點……仔細一想,明白了,多半是吊橋效應影響。
曹謹行啞然失笑。
他對一見鐘情之說很不感冒,信的是日久見人心。
她能一見鐘情自己,就能一見鐘情別人,見慣了后世的狗血,他對忠誠這玩意很欠奉。
相較之下,明顯投資十四更值得,它不但能殺敵,還能暖床,而且永遠不會背刺。
順其自然吧。
“大小姐!”
鬼衛正副首領終于帶著大部隊趕到,遠遠的,看到大小姐墜崖的時候,他們兩人的心臟都要停了,要是帶著大小姐的尸首回去,怕是老爺會活剮了他們。
萬幸!
兩人急忙上前單膝跪地,異口同聲地對黃方苓道:“屬下等失職,害大小姐遇險,我等……”
黃方苓揮手。
她氣質一變,纖弱的身軀驀地騰起一股上位者的威勢,讓兩個鬼衛首領話音戛然而止,后方十二名鬼衛直冒冷汗。
哦?
曹謹行挑眉,還以為是朵柔弱的水蓮花,沒想到是朵隱藏的霸王花。
“此事回家族再說。”
有沒有內鬼,內鬼可能是誰,黃方苓心里有數,眼下不是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
“敢問大人高姓大名。”
黃方苓深深地望著他。
“北鎮撫司,曹謹行。”
曹謹行道:“曹某還有要事,丹藥之事,日后再說吧。黃小姐,山高水長,再會。”
他閃身消失。
“曹……謹……行……”
黃方苓喃喃自語,望著他的背影露出微笑,身前一十四人瞬間噤若寒蟬。
……
曹謹行回到鬼市,擺脫謝了半天的謝安,他帶著張乘風去買笛子。
“大哥,你說黃家這事是誰搞出來的?”路上,張乘風忍不住問。
“另外兩家吧。”
曹謹行把之前的推測說了:“就是不知道是陳家還是吳家……這兩家哪家涉及丹藥?”
“都有。”
張乘風道:“鬼市三家雖各有側重,但在買賣天材地寶、神兵利器、靈丹妙藥這幾個方面是一致的,畢竟是最賺錢的行當。只不過,黃家醫藥高明;吳家耳目靈通,兼顧販賣消息;陳家擅長機關火器鑄造。單從天雷子看,陳家的嫌疑更大。”
“我看未必。”
曹謹行冷笑:“陳家是不是跟昆侖派有淵源?”
“是。”
張乘風道:“陳家族長陳祖海師承昆侖派天靈道長,得其真傳,昆侖分光劍法造詣極深。”
曹謹行:“你不覺得太巧了嗎?本來三足鼎立,如果黃家死了大小姐,陳家遭受黃家反撲,最后,誰人得利?”
“大哥說的是。”
張乘風點頭道:“我估計黃家應該也能猜到。但如果陳家就是反其道而行,借此免除懷疑,也有可能。”
“這倒是。”
曹謹行點點頭:“對黃家而言,另外兩家都有嫌疑,就是誰多誰少的問題,不過不干咱們的事了。你帶我去哪?笛子就沒必要去太大的店了,免得又碰見什么亂七八糟的事。”
“哈哈。”
張乘風一笑:“放心,這回是小攤,但很有名氣。他的貨出自淮南制笛名家之手,而且不乏古物,大哥可以好好挑挑,上次就有人從他那兒淘到一把唐代的玉笛,有人出價八百兩求購。”
托兒吧……
玉笛還能“淘”?
曹謹行眼角一抽。
笛子攤在鬼市西南角,攤主是個穿藍色長衫秀才打扮的人,正躺在躺椅上,借著燈火看書。
從背面看是論語。
但里面其實是剪燈新話……明正德年間禁書,里面的描寫很香艷,看的秀才面紅耳赤,抓心撓肝的。
“別看了。”
張乘風敲敲桌子,笑道:“都看多少遍了,我估計你都背下來了。來生意了,幫我大哥挑支笛子。”
“張乘風?”
楊林青聽到聲音坐起來,一看曹謹行,主要是那身飛魚服,臉色大變:“你……是來挑笛子的吧……沒別的吧……”
他悄悄把書藏在桌下。
曹謹行笑道:“放心,只是笛子,跟伱看禁書沒一點關系。”
楊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