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著陸柏轉過身的那一刻,迎接他的卻并不是調戲的嘲笑聲。
而是一桿直刺過來的長槍,長槍直奔陸柏的門面,并且刺過來的那瞬間,甚至沒有任何的聲響。
槍尖僅僅一瞬,便已經到了陸柏的頭前,似乎瞬間就能扎破陸柏的腦袋。
這種程度的刺槍,哪怕陸柏的身體再堅硬一倍,也抵不過被刺穿的結局。
這伙人,之前明顯遠遠的看到陸柏拉扯馬的那一幕,知道陸柏不好惹的情況下,便以言語輕薄放松陸柏的警惕,然后在一瞬間無聲下殺手。
換一個人,恐怕真的就中招了。
“可惜這些都是你陸爺爺玩剩下的!”
陸柏頭一偏,長槍順著陸柏的脖子擦過,然后被脖子一夾夾住。
同時嘴里一股水箭便已經噴吐了出去。
那騎在馬上刺槍出手的人,想要甩動手中的長槍,卻只感覺一緊,隨后一股略帶馨香的氣息撲面而來,眼鼻便是一痛,仿佛被人一記直拳擊中。
再然后便是手中的長槍感覺到一股巨獸之力傳來,自己握了十年的槍,就這樣離手了。
呼嘯聲響起,對于這種聲音,他十分的熟悉,那是長槍揮舞的聲音。
他從小練槍,前十年,槍道略有小成,成為當時小有名望的高手,于是換了這桿由名家打造的長槍。
從此槍不離身,手不離槍。
只是五年后,他便感覺到,自身使槍的本領進無可進。
于是從那之后,他開始專研無聲槍,長槍急速刺出,卻不帶起任何一絲聲息。
這種呼呼的槍聲,似乎有很久沒聽過了啊。
“我,似乎丟了些什么……”
頭顱飛起,陸柏甩動長槍,將上面沾染的些許鮮血甩開,然后一轉手,刺入旁邊另一個人的身體之中。
“啊!”隨后陸柏怒喝一聲,雙手用力,長槍挑起一道圓潤的弧線,那馬上的人隨之被挑起,砸向了另一個人。
以此將來人馬隊的陣型大亂,驚起群馬的同時抽身后退,一手提起那三少爺,另一只手斜挎著長槍,槍尖向下刺入地里,隨后轉動挑起。
砂石泥雪紛飛,如同最為銳利的暗器。
陸柏將小少爺丟在一邊,挺起長槍,目光漸漸變得熱烈起來。
“下馬!”
有人大聲喊道,馬已受驚,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會成為阻礙。
這些人也算是悍勇,不是尋常人能夠比擬的。
要知道,之前在黑虎寨之中,二三十個戰斗力,陸柏只殺了五六個人后,對方便已經潰敗了。
剩下的那些求饒的,逃跑的,甚至是反水的,讓陸柏的行為從戰斗變成了屠殺。
而現在這伙人,大約十來人,被陸柏搶先殺了三人之后,剩下的卻并沒有拍馬逃跑,而是下馬繼續戰斗下去,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陸柏也正欣賞這種有著堅定戰斗意志的人。
陸柏不太會用槍,基本是將其當做棍來用,當然本質上還是大力飛磚。
會一些基本的套路,剩下的,便是用力甩過去就行了。
陸柏的拳法也是如此。
那些所謂的拳法套路,陸柏也練過,然后他便發現了自己并不適合那種東西。
現代的拳法,經過一代代的雕琢,其實大多數都以精巧為主了。
一招招套路,怎么發力發勁,怎么將一份力和一份勁的效用發揮到最大。
不過這也沒辦法,現代社會并沒有什么超凡力量,人和人之間,雖然有著天賦差距,但是只要掌握了正確的方法,肯認真鍛煉,身體上的差距并不會太大。
類似于陸柏這種天賦異稟的人并不算多,所以大部分人只能走上追尋技巧的路子。
然后練到極致,練出那么一點神異。
陸柏在技巧類的事情上沒天賦,所以也不去追求什么技巧了,靠著自己的身體素質,管他什么套路,打過去就行了。
當然在打架這方面來說,陸柏的才能還是不錯的。
而才能和天賦不一樣,天賦生而便有,如同陸柏的氣血如龍,而才能需要兌現,怎么兌現?
“當然是戰斗啦!”陸柏提著槍便沖了上去。
那些人也全部下馬,然后短促并且快捷的進行著交流。
“是血和尚陸柏,外功高手!”
“不能讓他近身,拉開距離!”
陸柏前進,他們倒退后撤,但是目光一直盯著陸柏。
場面一下子變得有些滑稽,好似一群螃蟹,弓彎著身子,上半身不動,下半身卻隨著陸柏的行動,左右前后的走動。
一群人,在雪地里劃出一道道痕跡。
只是在這滑稽之下,是心里和精神上的較量。
武者也是人,誰也沒有一副鋼筋鐵骨的身子,起碼現在沒有。
被挨到就傷,被刺中就死。
陸柏能夠硬抗一些拳腳和棍棒,但是遇到利器,照樣得閃躲。
在這種情況下,就是要在不斷的運動中,找尋對方機會和破綻。
每一次出手都需要謹慎,否則下一刻便是要命的時候。
在這種爭斗中,精神壓力是很大的,精神必須高度集中。
原本另一邊的人是占據優勢的,他們人多,陸柏需要注意的東西也要多。
反觀陸柏這邊,他只有著一個人,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能給他帶來極大的壓力。
但是隨著僵持,陸柏卻好似越來越興奮,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
他好似感覺到不到壓力一般,或者說享受著這種生死戰斗帶來的壓力一般。
被那笑容影響,心中恍惚了一下,腳下的步伐亂了。
也就是那一刻,陸柏動了。
他的身上有著血色的氣息浮動一般,如同一條游龍,又好似一只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燃血大法!
長槍開路,然后身形猛進。
對方那步伐一亂,原本維持好的陣型也亂了一些。
長槍刺入那一點破綻,將人群分開,隨后便是呼嘯聲響起。
下一刻,陸柏的身影便已經到達了眼前,血色的陰影占據了一切,他本能的提刀砍去。
卻感覺到手中空落,手感不對!
不!不是手感不對!而是手不對!
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那扭曲的肢體。
地面隨著踩踏,污泥和被踩化了的雪水,又混入了新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