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燭火下那張高貴冷艷的容顏,顧陽心中一暖,他坐在秦如霜身旁,安慰道:“放心,忘了告訴你,我的金剛不壞神功已經大成,修成了羅漢金身。”
他拍拍胸脯,自信道:“就算是站著讓那些大內侍衛砍,也傷不了我分毫。”
秦如霜目光一動,道:“羅漢金身……確實是天下最硬的烏龜殼了。”
顧陽臉上一黑。
她微微一笑,然后用筆在地圖某處圈了一下,道:“記住這個地方。”
顧陽念道:“碧云宮,這是什么地方?”
“后宮。”
秦如霜聲音凝重,道:“碧云宮的薛妃,是我秦家的人。”
顧陽一驚,好家伙,秦家的手都伸到后宮里去了。
“你若是需要幫助,可去碧云宮找薛妃,告訴她豈曰無衣這四字,然后把這塊令牌給她看。”
她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巧的褐色令牌,上面有許多復雜古怪的圖案。
顧陽握著令牌,心中動容,薛妃可以說是秦家安插在宮中極深的暗子,價值極高,尋常肯定是不能輕易動用的。
“如霜……”
顧陽拉著她的手,想說些什么,但秦如霜的神情卻十分嚴肅。
她沉聲道:“你剛才說林坤是地府的陸判?”
顧陽點頭。
“除此之外,林坤還說過什么?”
“他說燕青涯是牛頭,項千鈞是馬面。”
“崔判和鐘判呢?還有那位閻羅府君,他們是誰?”
顧陽搖頭道:“這些沒有說。”
秦如霜嘆了一口氣,道:“林坤肯定還知道些別的,若是能活捉他就好了。”
顧陽有些尷尬道:“當時是我沖動了。”
秦如霜瞥了他一眼,笑道:“知道就好,城頭殺神捕,我師父的八陣圖都擋不住你,顧大俠真是好威風呀。”
旋即她又正色道:“韓絕極有可能也是地府的人,所以腥風血雨樓才會全力相助百圣盟,地府的目的,目前看來是想挑起江湖上的血雨腥風。”
顧陽聞言一驚,道:“韓絕也是地府的人?好家伙,地府這是要逆天呀。”
他推理道:“牛頭馬面還有陸判孟婆都死了,地府剩下的應該只有黑白無常、崔判鐘判,以及那位最神秘的閻羅府君,以韓絕的實力,怎么也得是個判官吧。”
秦如霜搖頭道:“不一定是按實力,也有可能是現實中的身份地位,比如林坤,論實力未必強過燕青涯,但他乃是風部神捕,天子近臣,所以才能成為判官。”
顧陽點頭道:“有道理,所以韓絕雖然遠遠強于林坤,但在地府中,地位未必就強過林坤。”
頓了頓他嘆道:“真不知道地府給了什么,能讓一位地位崇高的神捕都自甘墮落。”
秦如霜搖頭道:“目前還看不出來,但地府成員無不是當世絕頂高手,一定所圖甚大,日后你在江湖,我在朝堂,需得多加留意。”
顧陽點點頭,其實他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地府的最終目的,恐怕還是和沉淵有關。
秦如霜又看著地圖,道:“不說這個了,當下最重要的是你的事,皇宮中戒備森嚴,你要去的地方是司禮監旁邊的藏書閣,那里確實常年住著一個老太監,吃住都在閣里。”
顧陽目光一亮,道:“就是他了,這個老太監據說是葵花寶典的創始人,人稱葵花老祖,身份不詳,會不會是前朝太監?”
秦如霜搖頭道:“不是前朝太監,而是丹陽,曾經陛下軍中的第一神將,戰功僅在我父王之下,你殺太子那日,韓絕的劍氣化身曾進入京城,丹陽現身與之交手,不分勝負。”
顧陽一驚,這樣一位威名赫赫的神將,竟然甘愿自宮當太監?
這里面恐怕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內幕。
最后,秦如霜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顧陽,若是一切順利的話,你在藏書閣里能不能幫我找一樣東西?”
“你說,我一定幫你拿到。”
“是陛下的起居注。”
起居注?
顧陽一怔,不知道秦如霜要這個做什么。
“陛下很奇怪。”
秦如霜皺眉道:“我晉升宗師后,多次試探陛下的底線,秦家在朝中的勢力逐漸增強,但奇怪的是,陛下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是一點都不關心一樣。”
“這樣不好嗎?”
顧陽反問道。
秦如霜推開窗戶,望著那深沉的夜色,凝聲道:“可我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仿佛長風將至,陛下恐怕是在計劃著什么,看似不反擊,實際上是在等待某個時機。”
“所以你想看一看他的起居注,想從他的日常行為中找出蛛絲馬跡?”
秦如霜點了點頭。
顧陽起身,打了個哈欠,笑著躺到她的床上,嗅著那淡淡的幽香。
“放心,我會幫你拿到的,你看窗外,夜色已經深了,要不咱們……睡覺?”
夜風吹動秦如霜的裙琚,飄逸的白裙勾勒出驚人的曲線,青絲飄舞,肌膚瑩潤,月光下真宛如一個白玉美人。
顧陽不禁生出了些壞心思,都說小別勝新婚,哪有情人重逢后一直聊這些的,該聊聊“正事”了。
秦如霜一怔,看到顧陽在她的繡床上躺下,臉上微紅。
顧陽拍拍自己的身旁,深情道:“如霜,躺我旁邊吧,咱們好久沒見了,我想抱著你說會兒話。”
他聲音堅定,義正言辭。
“只是抱抱,絕不干別的!”
秦如霜臉上更紅了,一向定力超群的她,今夜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臉紅了。
不過一想到兩人確實很久沒見了,而且馬上顧陽還要冒險潛入皇宮,從丹陽手中盜走九陰真經,她便心下一軟,目光中似有意動。
顧陽見了不禁心中大喜,一時激動,懷中某個東西不小心掉了下來。
是個青色護符。
顧陽一僵,下一刻立刻抓向那護符,眼中露出一絲驚恐。
這是桃夭夭送的護符,更要命的是,秦如霜送他的青絲,被宮月給縫在了里面!
頭皮發麻!
一只玉手搶先一步拿走了護符。
顧陽寒毛直立,他一咬牙,手捏龍爪。
擒龍功!
巨大的吸力浮現,宛如真龍吸水,要吸走秦如霜手中的護符。
但秦如霜畢竟是三重天的宗師,另一只手捏起槍決,纖纖玉指宛如鋒利的槍尖,一指便刺穿了擒龍功的無形氣場。
她面無表情地打開了護符。
“如霜,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玄鼎帶隊巡了三趟,正準備回去休息,突然一道金光閃過,撞在地面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那竟是一個人。
陳玄鼎看了看郡主殿下住的閣樓,又看看地上一臉生無可戀的顧陽,咳嗽一聲道:“顧陽,和殿下鬧別扭了?”
顧陽跳出坑中,拍拍身上的塵土,笑道:“哈哈,怎么可能,她哪敢和我鬧別扭?”
“我們就是很久沒見,想切磋一下,女人嘛,讓她三招而已,我先回去了,她還說要給我捶背按摩來著。”
“那你臉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
顧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