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諸葛武的龜河圖上再添一道裂痕,他眼中露出一絲肉痛,這臭小子,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轟隆一聲巨響。
陣法轟然破碎,顧陽和桃夭夭的身影再次浮現,兩人對視一眼,有激動,也有慶幸。
景門,就是這陣法的生路!
趙無極臉色一下子陰沉的可怕,消耗了無數皇室珍藏才布成的大陣,就這樣沒了?
昂吼!
降龍十八掌再起,數百丈長的大日火龍翻滾咆哮,朝著趙無極打去。
趙無極揮掌擋下,身子驟然后退,無形的真氣波動震蕩四野,他雙腳在地上犁出一道鴻溝,撞碎了一道道墻壁。
顧陽全力施展的降龍十八掌,他縱然能接下,卻依舊為其霸道的掌力所攝,飛身后退。
顧陽卻停下了,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選擇收功,露出一絲笑意。
這時桃夭夭已經把小荷救了過來。
顧陽朗聲笑道:“趙無極,今日小爺身體不適,改日再戰。”
他現在狀態極差,而趙無極已經休息許久,再打下去殊為不智,當見好就收。
趙無極目光一閃,他有些忌憚顧陽和桃夭夭的雙劍合璧,最終也沒有選擇動手。
再等幾日,他就能全部逼出天地忘憂之毒,甚至還有希望踏入九重天!
兩人各自都有小心思,最終趙無極眼睜睜地看著顧陽等人離去。
他目光陰沉,不得不承認,顧陽的棘手程度,超出了他的意料。
即便沒有中毒,八重天之境的他,也只是高過顧陽一線。
凝視著顧陽離去的方向,趙無極目光深邃,似是在計劃著什么,突然,他瞥了一眼諸葛武。
“你可知罪?”
快睡著的諸葛武精神一振,躬身道:“臣知罪!”
趙無極冷然道:“朕賜你如此多的珍寶,布置的陣法卻輕易被破掉……”
他深深望了諸葛武一眼,道:“諸葛愛卿莫非是同情顧陽?”
諸葛武身子一顫,立刻行禮道:“臣辦事不力,以致顧陽逃脫,臣,請骸骨!”
趙無極冷哼一聲,請骸骨?
這老東西的面皮真是越來越厚,拿告老回鄉威脅朕?
“罷了,愛卿先回去吧。”
他一揮衣袖,諸葛武這老家伙靠不住,想要除掉顧陽,還是要靠自己。
諸葛武離開后。
趙無極站在原地,突然道:“修羅,九山公死了沒?”
一道黑袍人影出現在他面前,渾身都籠罩在陰影中,帶著一個獠牙惡鬼面具。
修羅跪下道:“還活著。”
密碟司之主,修羅,皇帝耳目,掌管天下密衛。
趙無極點點頭,道:“既然還活著,就放他出來吧。”
修羅眼中有著一絲擔憂,九山公一但被放出,那對天下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但趙無極已經下令了,他也只好遵命。
修羅正要離開,趙無極突然冷笑一聲,望向虛空中的東南方向,那是一個普通的墻角,除了幾朵海棠花,什么東西都沒有。
“閣下好強的隱匿之術,若非故意透露一絲波動,就算是朕也無法察覺。”
一道身影悄然浮現,他仿佛和虛空融為一體,身形由淺變深,由暗變明。
修羅瞳孔一震,他自認潛匿之術已是天下絕頂,卻不想有人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匿著,若非陛下發現,他竟全然不覺。
甚至就連陛下能發現端倪,也是對方故意暴露?
白衣人踩著墻角的海棠,背負劍匣,長發如墨,帶著半張鐵面具,露出來的半張臉俊美如妖。
在他現身的那一刻,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下幾分,空氣中似乎還帶著一絲血腥味。
那是殺意,尸山血海般的殺意!
這般明顯的特征,修羅若是還不明白對方的身份,那就白當這個密碟司之主了。
腥風血雨樓的主人,天下第一刺客,殺神韓絕!
修羅拔出匕首,擋在趙無極面前,目光中透著十二分的警惕,已經隨時做好為陛下犧牲的準備。
趙無極卻揮了揮手,望著韓絕,眼中露出一絲審視。
“你不是來殺朕的。”
韓絕淡淡道:“何以見得?”
趙無極笑道:“你是刺客,只有躲在暗處,才能對朕構成一些威脅,然而你卻主動暴露了一絲氣息,說吧,找朕何事?”
他突然收起了笑容,眼中露出一絲殺機。
“若是不能拿出一個讓朕信服的理由,韓絕,你今日便留下吧。”
不是每個四重天的宗師都會像顧陽一樣變態,韓絕最強的是隱匿刺殺之術,主動暴露之后,趙無極有信心在十招內拿下對方。
腥風血雨樓也是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因素,當年韓絕一人一劍就差點讓火部斷絕,趙無極不介意出手滅了這個像耗子一樣惡心的組織。
韓絕頷首道:“不錯,雖然刺殺天下第一高手,是件有趣的事,但本座此次前來,只想和你做一筆生意。”
趙無極眉毛一挑,道:“笑話,朕坐擁天下,你要和朕做生意?”
韓絕目光一動,恐怖的殺機好似一片血色汪洋。
“殺顧陽,這筆生意,你做不做?”
趙無極瞳孔一凝。
京城外,顧陽趕著馬車。
此時天色已經漸晚,但他卻沒有任何停留,選擇連夜趕路。
“駕!”
馬車勻速前行,他一邊趕路,一邊回味著此番和趙無極的交手。
不得不說,現在的趙無極確實比他要強一些,乃八重天之境,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趙無極在出手時似乎有所顧忌。
總的來說,這次京城之行有驚無險,還探出了趙無極的虛實,收獲不小。
接下來,他的壓力便小了很多,只需按計劃走就好了。
馬車內放著秦良的棺材,桃夭夭和小荷也在里面。
過了一會兒,小荷突然探出馬車,驚喜道:“顧大哥,嫂子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夫君只是假死?”
她眼中滿是期盼,還有一絲害怕,生怕顧陽說是假的。
顧陽點頭笑道:“弟妹放心,秦兄沒有死,否則以我的性子,可不僅僅是殺一個魏千機那么簡單。”
秦良若真死了,顧陽一怒之下,不知得有多少人要掉腦袋,別的不說,東廠上下,就一個人也別想活。
“算算時間,再等三日,秦兄就該醒了。”
小荷眼中滿含熱淚,她突然跪了下來,對著顧陽就要磕頭。
顧陽一揮衣袖,柔和的真氣托起了她。
“弟妹還懷著孩子,莫要做這種傻事。”
頓了頓,他輕輕一嘆,道:“這一路上,恐怕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