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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草原上。
人群結隊,牛馬成堆,奢華的娶親隊伍中還有蒙元精兵相隨,顯然新郎的身份十分不一般。
新郎名為包羅特淵都,是金帳可汗的長子,未來包羅特部落的繼承人,他的師父,還是有長生天護法真神之稱的蒙赤行。
只可惜,蒙赤行的隕落讓他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草原上的天之驕子,展翅欲飛的雄鷹。
而他正在迎娶的,是有著雪山明珠之稱的葉赫哲部落第一美人,葉赫哲眉衣。
葉赫哲部落,是著名的美人部落,而眉衣,又是葉赫哲部落中百年難遇的絕色美人,是長生天最璀璨的珍寶。
此刻淵都騎著汗血寶馬,穿著艷麗的蒙古長袍,腰扎彩帶,頭戴圓頂紅纓帽,佩帶弓箭,英武不凡,當真是春風得意。
他的目光不時望向那駕鎏金鑲玉的華麗彩車,里面坐著的就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雪山上最璀璨的明珠,眉衣。
他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忍不住騎馬過去,掀起一角車簾。
彩車中,新娘頭飾華麗,以紅珊瑚、瑪瑙、松石和翠玉為裝飾,垂下的銀色面紗遮住了容顏,只隱約看到那清冷純澈的藍色眼眸。
淵都心頭火熱。
只是新娘眼中的哀傷,卻讓他有些掃興。
“哼,能嫁給我,是你們葉赫哲部落的榮幸,眉衣,西昆侖是神,不是人,神會愛護一個人,卻絕不會愛上一個人,這次我娶你,可是西昆侖同意的。”
這句話仿佛霹靂一般擊打在眉衣心中,讓她面色蒼白,那雙藍寶石般的瞳孔寫滿了憂傷。
“反正過了今晚,你就是我淵都的女人了,將來還要給我生十幾個大胖小子,哈哈!”
淵都放下車簾,得意地大笑離去。
他看上的,本就是眉衣的美色,至于心,他并不在乎。
女人嘛,都一個樣,等生幾個孩子,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彩車中。
眉衣緊緊攥著拳頭,指甲都快刺進了肉里,最終卻只能無力松開。
盡管內心深深愛著那個如天神一般的男人,但為了葉赫哲部落,她只能選擇屈服,連自盡都不敢。
只是她還有些不甘心,想親自前往昆侖神殿,再見一次那個男人,親口問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娶親隊伍浩浩蕩蕩,已經快到包羅特部落的領地了。
淵都也放松了下來,畢竟眉衣的名聲太響,他擔心會有不開眼的人前來搶奪。
而就在這時,迎親隊伍前方突然一片騷亂,停下了腳步。
一個白衣男人擋在了他們面前。
那人一襲白袍如雪,長發用木簪隨意束著,眼眸靈動飛逸,氣質卓雅不凡。
淵都皺起了眉毛,但并未太過擔心,這個男人太年輕了,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歲,不可能是太厲害的高手。
他騎馬上前,抱拳道:“這位朋友,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可否讓一讓?”
他取出一錠金子,扔給白袍男子,道:“全當是給閣下的一點彩頭。”
白袍男子沒有接這錠金子,望著他,淡淡道:“我迷路了,你知道白塔寺怎么走嗎?”
“白塔寺?那里是八思巴上師的行宮,看你的樣子是漢人,難道是想拜入白塔寺,成為上師的徒弟?”
白袍男子搖搖頭,聲音十分平靜,道:“他帶走了我兄弟,我只是去那里救人,順手的話,就殺了他。”
此話一出,淵都頓時愣住了,不僅是他,周圍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然后便是哄堂大笑。
有的人甚至都笑出了眼淚。
“這漢人怕不是個瘋子吧,殺八思巴上師?還順手?哈哈哈,不行了,我快笑岔氣了……”
“嘖嘖,可惜了,這么好的相貌,竟然是個傻子。”
“大人,要不咱們抓他回去給孩子們玩吧,這么有趣的傻子可不多見。”
白袍男子只是靜靜望著他們,聽著那些侮辱的言論,他長身玉立,波瀾不驚。
這份氣度,倒是讓淵都逐漸收起了笑容,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你到底是誰?”
白袍男子斜睨他一眼,淡淡道:“笑完了,就告訴我,你知不知道白塔寺怎么走?”
淵都冷然道:“知道,但也不會告訴你。”
白袍男子輕輕一嘆,十分遺憾道:“既然如此,對顧某來說,你也就沒什么價值了。”
淵都體內的赤火真氣突然跳動起來,瘋狂預警。
“快躲!”
他高聲喊道,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那白袍男子劍指一并,六道煌煌劍氣破空而來,宛如長河落日,雄奇壯闊,又似劍仙吐氣,截斷九霄!
他身后龐大的娶親隊伍,千錘百煉的蒙元精兵,在一瞬間被劍氣攪成了肉泥。
轟隆!
劍氣撕裂大地,刺穿一座座小雪山,頃刻之間天地傾頹,江河破碎,宛如天罰一般。
段家的六脈神劍,在顧陽手中已經脫離原本桎梏,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劍氣,韓絕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縱然厲害,見此也須低眉嘆服。
“額,抱歉,剛才情緒有些激動,沒掌控好功力。”
顧陽搖了搖頭,聲音中有些歉意。
殺人也就算了,一不小心破壞了自然環境,罪過可就大了,畢竟大自然是無辜的。
武功到了他這個境界,出手便是天崩地裂,江河斷流,稍有不注意,可能就會造成億萬生靈涂炭。
就比如剛才那一記六脈神劍下去,或許數以萬計的動物就死在了冬眠中。
他望向如雕塑般僵在那里的淵都,繼續問道:“現在,你知道白塔寺在哪里了嗎?”
“別……別動手……我……我知……知道……”
或許是因為太緊張了,淵都此時說話結結巴巴,身子都在顫抖。
顧陽搖搖頭,下一刻,身影驟然出現在他旁邊,一指點破他的護體真氣,堂堂赤火真氣,在這一指面前就好似夢幻泡影,一戳就碎。
指尖落在他的眉心,勁力已經貫穿了其腦部經脈。
淵都的眼睛慢慢變得血紅,帶著無盡的不甘,最后噗通一聲倒在草地上。
顧陽擦擦手,嘆氣道:“說個話都不利索,留你何用?”
說罷,他轉身向那駕彩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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