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上賊船了。”坐在前往北方的飛機上，秦濤有些感慨。
“你既然那么支持咱們的航空事業，一起去看看也是正常的，難道你不想看看雙座的殲十六嗎？”林老笑著說道。
會議開完之后，顧老就邀請空軍的一眾大老去601所，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在給他們的競標造勢啊！
外界人并不知道競標的內幕，只是知道在競標完畢之后，空軍一眾人都去了沉飛，那結果也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而且，秦總也跟著一起去了！
其實，秦濤跟著一起來，純粹是被林老給拉過來的，此時，聽到林老這樣說，他的臉上帶著苦笑：“我是造船的，又不是造飛機的。”
“你們明州集團連火箭都能造，更何況是飛機呢，再說了，殲三十一a也是你們集團的，你還說自己不是造飛機的？”林老笑呵呵地說道。
“秦總，這款殲十六戰機，不僅僅是給空軍打造的雙座戰斗轟炸機，同時也給海軍打造，所以，您這次過去看看，也給海軍把把關。”顧老在一旁說道。
“現在，空軍已經正式給了殲十六的編號了？不是還有殲十四沒有用嗎？”秦濤好奇地問道。
“哼，海軍直接給艦載機起了殲十五的編號，跳過了殲十四，就想要給我們空軍使用了？”林老不滿地說道：“他們嫌棄這個編號，我們為啥要用？我們挨著他們的殲十五，不就該起殲十六了吧？”
秦濤搖頭，海軍這樣起編號，是為了符合慣例，你們空軍這樣起，就有些迷信了啊。
不過，他這番話還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這款戰機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搞出來，還是得感謝秦總，當初用了一些辦法，把老毛子的一架蘇30弄到手，我們進行了完美的測繪，然后就有了自己的殲十六。”顧老繼續說道。
反正這是專機，飛機上的人都是空軍的大老，也不用隱瞞什么。
“咱們只是測繪嗎？”秦濤問道。
“當然也不完全是測繪。”顧老說道：“上次殲十五電傳操控故障，我們費了很大的力氣解決了，同時也對這款飛機有了更多的了解，現在的殲十六，咱們也進行了同樣的工作，吃透了飛機的氣動布局參數，直接上了數字電傳，而且，也解決了配重的問題。”
秦濤眼前一亮：“這樣一來，還真是有看頭了。”
殲十一戰機的改進是不完善的，雖然用了國產的武器來配套，但是因為沒有吃透技術，所以就算是降低了雷達的重量，也得在前面加配重，否則飛機的重心就變了。
殲十五電傳故障，差點造成一等飛行事故，這給601所上了生動的一課，同時，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他們也把技術都給吃透了。
“在八十年代，咱們體驗幻影2000的時候，法國人的飛機就實現了飛控的調整。”林老說起十幾年前的事情，依舊是歷歷在目：“他們的飛機在掛載了武器之后，飛控系統就能根據武器掛載情況，自動進行調整，極大地解放了飛行員的操作。現在，咱們也實現了這種能力啊。”
飛機的重心位置至關重要，重心和升力中心重合，就是靜穩定，反過來就是靜不穩定，飛機在設計好了之后，升力中心不變，但是重心是要改變的，各個油箱里面加注燃料的多少，武器掛架上掛載彈藥的多少，都會引起重心的改變。不同的掛載和燃料，飛行員的操作也有所不同，如果掛載不合適，甚至還可能造成飛行中的危險。
現在最先進的數字電傳，終于解決了這個問題，在飛控里自動調整！這樣，機頭重量的降低，也得到了完美的解決。
“機體呢？”秦濤繼續問道：“機體還和蘇27一樣，是打孔的嗎？”
蘇27的另一個大問題，就是軟骨病，都是因為機頭雷達過重帶來的問題。
“沒有，我們測繪蘇30的時候，就發現它的機體和蘇27kub還是有所不同的，它的機體進行了強化，可以攜帶更多的外掛。”顧老介紹起來：“而且，還能擁有和蘇27類似的機動能力。”
“濤子，看起來你對這些飛機很熟悉啊。”武勝利問道。
秦濤笑了笑：“當初在老毛子那里，聽他們的人說的。”
飛機直接降落到了112廠的跑道上，下了飛機之后，眾人興致勃勃，前去觀看總裝車間里即將完成總裝的殲十六。
這個車間還同時生產殲十五戰機，是和殲十一的廠房分開的，在這里不管搞什么，老毛子的技術顧問都不知道，只有飛機出去，上了跑道的時候，老毛子才會明白：又被山寨了一款飛機。
和單座的戰斗機相比，它的機背隆起更高，這是為了更好地布置第二個座艙，不過這種布局也讓它的機頭看上去更加下垂，此時，機頭還沒有完成安裝，雷達罩也沒有裝上，可以看到巨大的平板縫隙雷達天線矗立在那里，后面還有大量的線路。
“在雷達方面，我們用的是和殲十五一樣的1493雷達，它具備在一百五十公里的距離上發現五平方米雷達反射面積目標的能力，同時，這款雷達后面的處理系統進行了升級，它可以攜帶更多種武器彈藥，尤其是正在研發中的各種精確制導彈藥，畢竟，這款飛機的定位是戰斗轟炸機，它必須要擁有精確攻擊能力。給海軍使用的戰斗轟炸機，也能掛載鷹擊12系列反艦導彈。”
“你們是知道了咱們的轟六k項目，所以才加快了進度的吧？”此時秦濤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轟六k項目，雖然只是轟炸機項目，但是由于性能先進，肯定會大批量進入海空軍服役，這樣就客觀上擠占了戰斗轟炸機的市場。
雖然國內有飛豹，但是飛豹是比不過殲十六的，只有轟六k，才能讓他們有緊迫感。
“秦總，就算是沒有轟六k，我們也有著崇高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孫匆在一旁說道：“我們不只是一個組裝廠，我們也要有自己的技術才行，殲十五，殲十六，都是我們科研能力的體現。”
秦濤點頭：“嗯，咱們601所和112廠的同志們都是好樣的！”
這句話是真心的，畢竟這些飛機的技術難度還是很大的，讓一個原本生產二代機的工廠掌握三代機的生產技術，是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的，現在，他們不但能生產殲十一，還生產了殲十五，正在組裝殲十六，這些都代表著601所和112廠一大群人的奮斗精神。
“那秦總是支持我們的了？”孫匆興奮地問道。
“我是造船的，航空方面我可不熟悉。”秦濤趕緊轉移了話題：“座艙呢？改成一平三下布局了嗎？”
既然航電系統進行了更新換代，那座艙里面的設備當然也得更換了。
“是的，現代化的一平三下布局，在航電方面，已經達到了世界先進水平。”孫匆說道：“您現在可以蹬著臺子，上去看看。”
工人們還在組裝之中，所以直接跳上座艙不是很合適，不過可以站在一旁的臺子上，居高臨下向下觀望，可以看到那座艙里的景象，尤其是那綠油油的平顯，當看到那東西的時候，秦濤也是很驚訝：“衍射平顯？”
“秦總，您還說自己是造船的，不懂航空，您對這最新技術都很了解啊！”
平顯是戰機座艙顯示系統的一大進步，最初的飛機用的是直接的瞄準環，后來有了陀螺穩定的瞄準具，到了六七十年代，座艙的平視顯示器終于出現了。
它和飛行員的視線是平的，也就是在座艙的擋風玻璃后方的一個小小的透明玻璃，它既不會阻擋飛行員的視線，又可以將一些飛行參數、武器彈藥和雷達瞄準等信息經過計算機處理后，以圖像、字符的形式通過光學部件投射上去。這樣既不遮擋飛行員的視線又能顯示重要的飛行參數，在空戰時飛行員可以專心跟蹤目標不必低頭看飛行儀表。
國內到了八十年代才開始進入平顯的時代，第一款就是132廠制造的殲七戰機，使用馬可尼公司的產品，之后，平顯就開始在國內生根發芽，用到了之后的大部分戰機上。
不過，這種早期的平視顯示器屬于折射式的，顯示器上有兩層玻璃，利用光的折射和反射來將陰極攝像管射出的顯示信息投影到飛行員前部的成像玻璃上。雖然說能顯示字符，但是并不清晰，而且視場小。
平時顯示器的發展，就進入了衍射平顯的時代。
這種衍射平視顯示器采用單面帶小刻蝕線的曲面玻璃制成的全息顯示屏，光線衍射到飛行員的眼睛里面。它的圖像更明亮，外景透視率和字符反射率更高，同時視場更大便于觀察和瞄準。
由于綠色光源的衍射效果更好，加上衍射平顯的顯示玻璃采用了多層鍍膜技術，所以，這種先進的衍射平顯看上去就是綠油油的了。
“我們的相關單位在兩年前就研發出來了這種先進的衍射平顯，只是開始的時候技術還不成熟，現在，我們也是第一次把這種平顯用在戰機上，畢竟，作為一款戰斗轟炸機，它的平顯不僅僅要顯示字符，在需要的時候，還得能顯示圖像才行。”
這也是衍射平顯才會有的一個功能：顯示圖像！
不管是雷達合成孔徑功能的圖像，還是紅色裝置掃描的圖像，都可以在它的上面顯示出來！
看著面積比以前大一倍的衍射平顯，林老也是感慨萬千：“沒想到，咱們的技術能發展得這么快！這東西，老毛子都沒有！”
國內的相關技術，已經超過老毛子了，比如說機載雷達，比如說航電設備，比如說這個衍射平顯！
這東西需要先進的加工手段，紅色帝國崩塌之后，老毛子就一直在吃老本，在改進蘇30戰機的時候，就曾裝備了衍射平顯，不過這些衍射平顯都是從法國泰勒斯公司購買的，2014年之后，法國斷供，大毛就把蘇30換回了折射式平顯。到了蘇57，才算是用上了自己生產的衍射平顯。
“是啊，在某些方面，咱們已經超過了老毛子，只要等待時間，我們最終會徹底超越老毛子的。”秦濤也是感慨。
“這架飛機很快就能裝配好了，接下來咱們就要把它拖出去試飛了，老毛子肯定會看到的。”孫匆開口：“秦總，咱們用什么樣的借口比較好？”
在自制殲十五的過程中，老毛子給開了綠燈，當時己方也是豁出去了，如果老毛子要卡的話，那就徹底不用老毛子的配件，讓老毛子什么錢都賺不到。
現在呢？
現在己方又搞出來了蘇30類似的飛機，老毛子還不得惱羞成怒？他們還試圖出口給己方蘇30賺錢呢，結果被己方給搞定了！
如果從理論上來說，己方這么做是有些不地道，畢竟這飛機是老毛子設計的，己方是在彷制，這種事，說出來不好聽啊。
“林老，您既然把我給帶來了，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秦濤開口了。
“好吧，你說。”林老點頭。
“目前，咱們已經算是吃透了蘇27的設計，已經能自行生產了，不過，咱們還需要依賴老毛子，在很多時候，不能和老毛子撕破臉。”
“那是當然。”
“這次咱們造出來類似蘇30的殲十六戰機，老毛子看到之后，肯定會不高興。”秦濤說道：“如果就此得罪了老毛子，那以后我們還想要合作，就不容易了。”
“我知道，你就直接說吧。”林老開口：“你有什么解決方案？”
“空軍可以申請一筆經費，采購一批蘇35戰斗機，再送點甜頭給老毛子，這樣，老毛子應該能坐視咱們殲十六的出世。”
“沒錯，秦總這個辦法可行，上次咱們的殲十五電傳故障，老毛子就逼著咱們買蘇35，才會派技術人員過來解決問題。”孫匆興奮起來：“這次咱們只要購買一批蘇35，老毛子就能咽的下這口氣了，而且，咱們還能吃透蘇35的技術，更好地改進咱們的殲十一！”
林老皺著眉頭：“你說什么？當初殲十五電傳故障？”
“對啊！”
“那如果要采購蘇35的話，就不是咱們空軍的事情，得空軍和海軍一起分擔經費！”林老開口：“反正殲十六造出來，海軍也需要一大批，秦總，您覺得呢？”
“我覺得怎么樣不重要，這是你們空軍和海軍之間的事情，我只管負責解決讓老毛子認可殲十六的事情。”秦濤說道。
空軍和海軍之間如何分擔經費，不是秦濤要管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其實，如果為了彷制的話，咱們只要購買一兩架就行。”孫匆說道。
“一兩架？如果真的和老毛子提一兩架，你猜他們會怎么想？”秦濤笑著說道：“老毛子又不傻，立刻就能知道咱們是為了彷制，到時候，老毛子不和咱們急紅了眼才見鬼呢！”
林老點頭：“這倒是真的。”
“所以，咱們要是采購的話，就得拿出誠意來，至少采購四十架，這樣，老毛子就算是看著咱們研發殲十六，也就不會說什么了，有了這筆訂單，足夠共青城飛機廠生產五六年了。”
除了最初的蘇27sk是在共青城生產的之外，剩下的飛機，就是在112廠生產了，共青城飛機廠只是提供一些飛機零件，而且，隨著時間的延續，外購的零件還越來越少，隔框大梁之類的，112廠都逐步能自己生產了。
可以說，現在已經到了共青城飛機廠青黃不接的時候了。
雖然蘇霍尹設計局還在賣飛機，但是那些都是尹爾庫茨克飛機制造廠生產的，和共青城飛機廠沒關系，現在，如果能采購一批的話，大毛肯定得樂得屁顛屁顛的，還管什么彷制蘇30的事情。
唯一的問題就是，如果采購四十架的話，那又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啊！
怎么籌集經費是林老的事，秦濤只考慮如何說服老毛子就行了。
第三天。
葉梅利揚諾夫已經習慣了在東方的生活，吃住都比在大毛本國要舒服得多，而且，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也沒有變，一大清早，他就穿著一身運動裝，沿著112廠的跑道邊緣的草地跑步。
清新的空氣，和煦的朝陽，這是一年之中最舒服的季節了！
葉梅利揚諾夫跑了幾分鐘，身體逐漸活動開，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
他抬起頭來，一輛飛機牽引車正在拖著一架飛機過來。
那架飛機機頭下垂，座艙蓋很長，一看就能知道是雙座的教練機。葉梅利揚諾夫頓時就是一愣。
他記得很清楚，最近廠房里生產的都是單座的戰斗機，沒有生產雙座的教練機啊！這架飛機怎么突然出現了？還有，那座艙前面的平顯，怎么綠油油的？
葉梅利揚諾夫跑過去的時候，飛機已經被拖到了停機坪上，看來，這架飛機是在做完各種檢測之后，就打算起飛了！
如果起飛之后，直接飛往部隊或者是試飛院，那他根本就發現不了這架飛機，此時葉梅利揚諾夫的心中已經猜測出來了什么，臉色更是難看，他邁開腳步，跑了過去。
“喂，你們這架飛機是什么飛機？”葉梅利揚諾夫跑過去之后，向在場的人喊道。
聽到他的話，一個人扭過頭來，看到他之后，立刻就是臉色一變，然后趕緊說道：“這架飛機是我們的雙座教練機的改款，我們打算將它測試一下。”
“不，不，這不是雙座教練機，這是一架戰斗機，雙座的戰斗轟炸機！”葉梅利揚諾夫看著座艙里面的平顯，目光復雜，這東西，連大毛那邊都沒有，東方人居然研制出來了這種先進的座艙顯示設備！
不過，那個東西也出賣了東方人，只有戰斗轟炸機，才會奢侈地配那么高檔的座艙平顯！
“你們怎么能這樣做？”葉梅利揚諾夫憤怒了：“我們曾經把最先進的蘇30帶過來，給你們展示，結果掉水里了，我們損失巨大！你們應該采購我們的蘇30才對，但是現在，你們居然直接改裝出來了這種戰斗轟炸機，這是對我們侮辱！”
“葉梅利揚諾夫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樣。”
“怎么不是？你們這種山寨的行為，太過分了，我們容忍了上次，不代表還能再容忍一次！”
上次殲十五能容忍，原因是多方面的，大毛已經關閉了蘇33的生產線，這款飛機也從未流落到東方來，東方人搞出來了艦載機，的確是他們自己的能力，但是，眼前的雙座的戰斗轟炸機就不同了，這款飛機，是蘇霍尹設計局打算賣到東方來的，現在，東方人自己搞出來了，他們還怎么賺錢？
再聯想到以前的時候，那架前來展示結果掉進海里的蘇30，他們就更是憋屈了，損失了那么多，還沒有利潤，怎么能讓他們不耿耿于懷？
就在爭吵聲中，又一個人走了過來：“怎么回事？吵什么呢？”
這聲音有些熟悉？
葉梅利揚諾夫扭頭過來，就看到了秦濤：“秦總？您來的正好，您給我們評評理！他們無恥地彷制了我們的蘇30，這是嚴重的侵權行為，我們要上國際法庭去控訴！”
“葉梅利揚諾夫，我的好朋友，這件事肯定有誤會。”秦濤說道：“我剛剛知道，在新一代戰機的研發上，你們和601所在親密合作，現在又怎么會彷制你們的戰機？您不要激動，咱們慢慢說。”
這句話讓葉梅利揚諾夫冷靜下來，沒錯，在四代機的研發上，601所和他們一起合作，搞了戰斗機的外形，合作的還算是親密，現在，這件事難道真的有誤會？
不過，看到那綠油油的平顯，他又堅定起來了，這肯定不是誤會，這架飛機絕對是妥妥的戰斗轟炸機啊！這次，東方人別想要渾水摸魚，湖弄過去了！
一次次地觸犯蘇霍尹的底線，這次必須要給一個說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