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的心中暗自慶幸，多虧自己反應快，立刻就做出了撤離的決定，如果再晚上半個小時，就真的出不來了。
因為整個紅色帝國都已經戒嚴了。
回國之后，送走了拉庫爾和他的副官，又送走了顧老和孫匆，秦濤帶著趙玲，再次來到了黃樓。
武勝利在看到了秦濤和趙玲安全無恙之后，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這兩天，真讓我著急。”
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失陷在了一個混亂的國家里，武勝利很是焦慮，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等，還好，秦濤很有本事，終于回來了。
想起秦濤以前分析的老毛子的國家局勢，武勝利就非常的感慨，秦濤的眼界，真的是太長遠了，看得比所有人都透徹啊。
“武叔，我來找您，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匯報的。”
“說。”
“我從老毛子那里弄了一些好東西，需要五百萬盧布的貨送過去。”秦濤說道。
雖然這個交易暫時沒辦法進行，但是，風波很快會過去，老毛子那里會更加的混亂，這筆交易更容易進行。
秦濤將自己達成的交易，和武勝利說了一番，武勝利的表情復雜，先是驚訝，然后是興奮，再然后又是擔心。
“濤子，你給弄回來的這些，都是好東西，但是，以咱們現在的能力來說，也只能采購一批蘇27戰機，后續的蘇27戰機也將在咱們國內生產，海軍這點經費就不用說了，就算是空軍，也只能將全部的資金都放在蘇27戰機上，咱們恐怕沒有能力在這個時候就上馬一款垂直起降戰斗機啊！”
秦濤把雅克141的殘骸，以及技術資料給弄過來，那就意味著已經具備了垂直起降戰斗機的研制基礎。
對海軍來說，擁有一款垂直起降戰斗機，有著重大意義的，如果這種飛機有了，那種造價便宜的一萬噸的航母，還真能造個一兩艘，然后搭載上這種垂直起降戰斗機來保護編隊的天空。同時，也可以部署在某些海島，當做固定的陸地基地，擴展海空的巡邏范圍。
但是現在，海軍沒有那個資金啊！
都是錢啊，沒有錢，什么都干不了。
垂直起降戰斗機，畢竟還是太小眾了。
秦濤點點頭：“這幾年，軍隊還真是沒有這個經費，我們弄回來的技術資料，可以暫時封存起來，也可以給國內的某個航空科研所預研。”
“濤哥，這一路過來，你從未和顧老提起咱們獲得的這些資料啊。”就在這時，趙玲開口說道：“601所是咱們國內航空界的泰斗，難道伱…”
趙玲有些好奇。
顧老帶著孫匆和他們一起出去，考察老毛子的雅克夫列夫設計局，按說，有了這些好東西，應該和他們通知一下吧？
秦濤摸了摸頭發：“這個嘛，一路回來，太著急了，我給忘記了。”
想到這一路上的情況，趙玲也就釋然了。
其實，秦濤當然不是忘記了，而是他知道，這東西根本就不能交給601所，否則好東西就給浪費了。
“顧老他們還要負責蘇27的生產，估計他們也沒有這個時間。”秦濤說道：“我們的這些技術資料，如果有可能的話，倒是可以交給611所。”
當初出國考察的人員，是上級指定的，秦濤不能干預，但是這接下來資料給誰，是他可以操作的了。
“611所？”武勝利有些好奇：“這個設計所，目前正在承擔咱們國家的重點項目，估計沒精力吧。”
“他們的精力是無窮盡的。”秦濤說道：“這件事，需要武叔你和空軍方面協調，飛機殘骸連同技術資料，需要三百萬盧布，空軍需要給我弄一批足夠價值的輕工業產品過去，如果空軍不出這個錢的話，那我就去找132廠。”
在那個天府之國里，有兩個大名鼎鼎的航空機關，分別是611所和132廠，說起這個來，總是有人將它混為一談，反正都叫成飛。
實際上，現在兩個單位，還是獨立經營的。
國內的各種科研機構，都是從蘇聯模式繼承下來的，這種模式下，一個研究所，配套一個工廠，廠所結合，是非常合適的。
但是，611所和132廠，并不是這種關系，132廠是為了應對北方的威脅，建立起來的，畢竟他們所處的位置，當年抗日戰爭時期都沒有被小鬼子給打下來，非常安全。611所，是從601所分離出來的，當年整個殲九的項目團隊，南下搬遷的。
在國門打開之后，132廠努力適應市場經濟的發展，靠著大量賣殲七戰機，成功地活了過來，而且還非常滋潤，132廠內，更是有一個技術大牛屠老，帶著廠里的技術人員，把殲七進行了一系列的魔改。
611所，雖然正在搞國家重點項目，但是，拿到的科研經費，還不到601所改進殲八的零頭，所以，日子那叫一個苦啊。
不過，611所的技術人員，有理想，有干勁，硬是在艱難的情況下，將一款全新的戰機給搞出來了，成為了空軍的主力，到了后世，更是將雙發隱身重型戰斗機給搞出來，再看看611所，呵呵呵了。
不管給誰都行，只要不讓秦濤虧本。
“那個發動機呢？”趙玲繼續問道。
“發動機，是我們國內最弱的一環，所以，希望國家能重視起來。”秦濤說道：“雖然目前只有樣品，希望能夠給相關單位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交給606所，或者624所等等科研所，等到以后，我們可能會弄來更多的技術資料。這兩百萬盧布的物資，由他們的上級單位負責撥款。”
（可不能直接獻給國家，否則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來罵了，華東之雄倒是想大手一揮，給你們了，咱們不差錢，但是…老實些吧。）
雖然是搞造船的，但是秦濤對這些航空工業上的事情，是還是知道一些的，航空發動機這個心臟病的問題，制約了國內軍機的發展，南昌的陸老，就是被卡在了渦扇六上，最后強六只能下馬，目前611所搞的十號工程，也是因為606所配套的渦扇十遲遲無法定型，差點導致項目終結，最后先用了三姨夫湊合，甚至為此修改了整個后機身，才終于修成正果。
只有一臺R79的樣機和一臺殘骸，不可能直接測繪仿制出來，因為上面用的材料之類的都沒有，不過，現在好歹有個樣機，可以先給相關單位做個參考，至于其他的資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96年的時候，就能夠打包購買過來了，甚至連各種材料的生產工藝資料，也都一起買了過來。
不過，那個時候的R79，已經落伍了只有一千三四百度的渦輪前溫，連國內的都比不上，所以，參考這款發動機的設計，加以改進，最后的渦扇15，也就會橫空出世了。
具體什么時候能出來，秦濤也不知道，反正他也不是搞航空的，現在只能說是適逢其會。
他原本沒有想出國，結果暹羅國人要去看雅克141，他只能過去，等到去了之后，又知道雅克夫列夫設計局面臨危機，樣機摔機，無以為繼，所以就伸手拉了一把而已。
弄回來的這些東西，總得有個單位接收，不能鎖進庫房吃灰，所以就來布置一番了。
等到這些事情安排完畢，他就該回造船廠了，畢竟，造船廠那邊，項目很緊張，十萬噸級的船臺估計建好了，航母估計也該切割鋼板了，他還是對造船更感興趣。
和武勝利匯報了之后，天色已經晚了，秦濤只能第二天回去，在灰樓的獨門獨院里面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又被叫了過去。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武勝利的辦公室里，他的臉盤很大，容貌就像是一個慈祥的老者，當看到他的時候，秦濤的心中頓時就是一陣的驚喜。
“宋老？”
這下，輪到宋老驚訝了：“秦總，您怎么會認識我？我們以前好像沒見過面吧？”
“沒見過，聽說過。”秦濤對這位軍機界的泰斗，非常的尊敬：“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我來首都匯報工作。”宋老開口說道：“然后，就聽說了你們這里的事情，所以今天大清早就過來了。”
“你小子，從哪里聽說過宋老的？”
武勝利還是有些奇怪。
“這些年，611所的日子有些苦啊，承擔了國家的重點項目，但是經費又不足。”秦濤說道：“在最艱苦的時候，宋老還在611所的門口擺攤賣過面條。”
宋老的臉色復雜：“是啊，這些年，我們所的日子是不好，但是，不管怎么艱苦，也不會改變我們要給祖國制造最先進的戰斗機的理想。”
611所，原本是搞殲九的，結果后來項目下馬了，再然后，上級弄來了米格21MF，把測繪仿制的任務交給611所，成為殲七大改也就是后來的殲七III，后來重命名成了殲七C。
當時空軍開口就要1000架。把611所給激動得夠嗆，他們覺得只是測繪仿制還不夠，想要自己發揮一下，但是，承擔生產任務的132廠堅決不干。屠老和宋老為此都干上了。
雙方各有道理，611所是有實力的，想要加點東西，讓飛機的性能更先進，但是，加東西就得拖延時間和進度，誰知道空軍啥態度。
后來的事實證明了屠老的遠見，等到六年之后，殲七III搞出來，空軍果然就變卦不想要了。
132廠被坑了一把，畢竟已經自掏腰包下料了15架殲七III了，欲哭無淚啊！
這個項目之后，雖然611所什么像樣的成果都沒有，但是他們依舊在厚積薄發，十號工程項目，就是他們最重要的翻身仗！
“秦總，你真是太厲害了，那些圖紙和殘骸，能交給我們611所嗎？”宋老說道：“這三百萬盧布，我們恐怕…”
上級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將價值三百萬盧布的貨物給籌集起來的，按照秦濤的說法，要是籌集不到，那秦濤就要把這些資料交給132廠了。
那些資料，都是雅克夫列夫設計局幾十年的結晶啊，宋老就算是沒有接觸過垂直起降戰斗機，但是，他依舊是充滿了期待。
“宋老，那些都是垂直起降戰斗機的資料，咱們國內好像沒這個項目吧？你們對這個興趣很大嗎？”秦濤問道。
宋老點點頭：“是啊，就算是垂直起降戰斗機，它也是要作戰的，它的設計，對我們還是有一定啟發作用的，而且，它用的也是數字電傳系統。”
秦濤點點頭，將這種戰斗機的資料交給宋老，秦濤當然是百分之百放心的，他知道，這批資料一定會被發揮出來最大的作用的。
但是…這三百萬盧布的問題嘛，當然也是要的。
秦濤看著宋老，認真地說道：“宋老，您在天府之國，已經住了幾十年了吧？”
宋老點點頭。
“您也應該和那里很熟悉了，哪怕就算是您不認識，您的研究所里，肯定有不少的人認識附近的一些機關單位工廠的，您那里一些滯銷的農產品，包括水果罐頭、肉類制品，還有茶葉之類的東西，對了，不要辣的。這些東西，至少弄一千萬的貨給我。”
什么？
從來都沒有做過生意的宋老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帶著不可思議。
“這些貨，我弄到老毛子那里去，應該利潤能有幾百萬盧布，這樣就能把那些資料的差價給賺出來了，同時，你們611所，也能獲得一筆利潤，也可以補貼你們的研究。”
“可是，我們沒做過生意啊。”
“宋老，您不是還賣過面條嗎？”秦濤看著宋老：“小打小鬧有什么用，那點錢，也就夠你們買點繪圖鉛筆什么的，沒用，要干，就干大的，這樣也能切實地補貼到你們的項目之中去。這不是一錘子的買賣，以后還可以不斷地做起來。”
秦濤對自己的這個天才的想法，非常的滿意。
紅色帝國馬上就要崩塌了，以后當倒爺的利潤更大，有尼古拉這條線，秦濤以后只擔心自己手頭的東西不夠多，不能把太平洋艦隊給拖回來拆解了。
現在，正好可以將內地滯銷的東西運一批出去，自己能賺到錢，宋老他們的日子也能過得好一些。
一舉數得啊。
“可是，我們沒錢啊，研究經費是絕對不能挪用的。”宋老繼續說道。
他要擔心的事情有很多。賣個面條，用自己的工資就能當本錢了，上千萬的貨，他得從哪里弄錢去？
“其中一部分，可以賒賬啊，反正是滯銷的貨。”秦濤說道：“另一部分，你們可以去銀行借啊。”
秦濤的目光望著宋老的臉：“做生意，肯定是要冒風險的，但是，我做了這么多次生意，還從來沒有失手過，海軍可以作證，反正，宋老，選擇權在你們手上，如果您沒有魄力的話，那我也只能找132廠去了，兩百萬，對他們來說就是毛毛雨。”
“不，132廠的技術力量有限，他們最多就是改進個殲七，他們沒有能力吃透雅克141的技術，還是我們來吧，你的方案，我同意了。”宋老說道。
132廠雖然有個技術大牛屠老，但是畢竟只有這一個人而已，其他的都很普通，團隊也不完善，根本就不可能搞一款全新的垂直起降戰斗機。
這件事就這么敲定了，宋老的中沉甸甸的，他已經聽說過了秦濤的一些傳奇的事情，知道秦濤很厲害，但是，想要做這樣一筆生意，也是第一次，他有些忐忑。
不過稍后，他還是把心思放到了技術上。
“秦總，有關航空發動機方面，您弄到了一臺R79，這款發動機，我們國內能不能迅速仿制出來，然后給我們的戰機使用？”
宋老來找秦濤，一方面是想要那些資料，另一方面，當然也是想要打聽一下發動機的事情，畢竟，對他們來說，發動機是大的攔路虎。
秦濤搖搖頭：“宋老，您是這個方面的專家，您應該知道其中的難度有多大，我對咱們國內的行業不了解，但是看美國，科技水平第一，他們的第三代發動機，用了多少年？甚至發動機已經服役，結果出現了大面積的問題，最終讓出廠的F15沒有發動機可以用，成了機庫皇后。”
“以我們國內來看，想要自主搞一款先進的三代渦扇，少說也得用二十年的時間，哪怕是測繪仿制，沒有個十幾年也不行。”
渦扇十項目是在78年預研，87年立項的，一直到了2005年，才算是敢在雙發的殲十一上用了，單發的殲十更晚，這東西，沒那么早成功的。
秦濤當然知道宋老是在想什么，不過，注定是不可能的。
“就目前來說，我們如果想要有成熟可靠的發動機，那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用蘇27的發動機。”秦濤開口說道：“這樣，也能方便咱們的航空兵統一后勤保障。”
宋老立刻就搖頭了：“不行，不行，這種發動機，和咱們自己的尺寸不同…”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突然住嘴了，畢竟秦濤也不是航空行業里面的人，有些話是不能說得太明白的。
哪怕就算是外人知道他們611所有了國內的重點型號，但是也只是這樣一個說法而已，型號具體是什么，外界是沒有任何消息的。
他當然不會知道，秦濤對這些知道得清清楚楚，畢竟在后世，這些研制階段的內幕，早就曝光了。
殲十能最終走下來，可以算是歷經磨難，其中最重要的一次，就是換發。
殲十是以渦扇十為裝機對象設計的，但是，這種設計違背了世界軍機的發展規律，哪怕是美國，發動機的研發也是早于飛機的研發的，因為發動機需要的時間更長。
國內是先有了飛機型號，然后才會給這個型號配套發動機。
這樣一來，殲十就要被渦扇十給拖黃了。
所以，在九十年代，當蘇27進口過來之后，國內也要同步進口一批備份發動機，就有人建議殲十也用這種發動機。
但是，被611所給拒絕了，因為這根本就不配套啊！
渦扇十的直徑是一米一，三姨夫的直徑是一米三，后者更粗，也就意味著塞不進去，如果要用三姨夫，那就意味著整個后機身都要推倒重來了！
但是，611所最終還是屈服了，修改了后機身，應用了面積率來修型，改動了進氣道，最終，殲十成功了。
這段經歷，秦濤也是知道的，所以現在，他就提出來了這個方案。
果然，宋老的態度是很堅決的。
“宋老，西方研發軍機，發動機要早五年以上，我們國內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是，就我們的水平，發動機難產也是注定的，用老毛子的發動機，或許尺寸不合適，要大改，但是，那也比國產的發動機遲遲不就位，最后項目被拖黃了強吧？別忘了我們的殲七III！”
提起這個型號，宋老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顯然，他也有深深的憂慮。
“還有強六。”武勝利加了一句。
武勝利知道得更多，從技術人員的角度，當然不希望眼看快搞好了，結果推倒重來，但是，從外人的角度看，不改變，那還真的可能就沒了。
強六也是前車之鑒。
320廠的陸老，也是個能人，強五就是他設計的，在沒有任何參照的情況下，就把機頭進氣給改裝成了兩側進氣，還非常的成功。（可以和殲八改機頭比比，借鑒了米格23的機頭，還用了那么長的時間。）
陸老再接再厲，開始搞強六，計劃使用國產的渦扇六發動機，還用當時潮流的可變后掠翼。
但是，渦扇六一再拖延，強六根本就沒有發動機可以用，當時，上級找過陸老，能不能用庫存的斯貝，結果被陸老給拒絕了。
于是，用斯貝的殲轟七活了，等著渦扇六的強六沒了。
宋老坐在那里，沉思了很久，然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是啊，我們的航空發動機工業太落后了，指望自己的發動機，風險很大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