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這樣不太好吧?”一旁的劉大山開口:“聽說那些人都是窮兇極惡的家伙,一言不合就殺人,您可是我們明州集團的主心骨,用得著為了這種小事冒風險嗎?”
原本戴維森聽到秦濤要出面幫忙,還是非常高興的,但是現在,聽到劉大山的話,又擔心起來,沒錯,秦總的身份重要,要是在這里有什么閃失,東方人絕對會來找麻煩的。為了那種小事,值得秦總以身犯險嗎?
秦濤笑了笑:“沒錯,我是明州集團的主心骨,但是我也在彩虹國的朋友,更是非洲幾十億兄弟的朋友,我們和莫國的關系本來就很好,這是當年就打下來的友誼,現在莫國有意外,我能不幫忙嗎?我個人的安危算什么,只要能幫助到我們的朋友,冒再大的風險也是值得的。”
“秦總!”劉大山還想要說什么,就被秦濤給拒絕了:“我們東方一直都提倡舍己救人的精神,現在我們的朋友有了難處,怎么能不伸出友誼之手?這個忙,我幫定了,你就不要說什么了。”
戴維森感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秦總,您真是我們非洲的好朋友,好兄弟!我去聯系莫國的人,把您的這份最珍貴的友情告訴他們!”
一天之后,莫國。
非洲被赤道分割成兩半,北方有很多沙漠地區,按說南方的緯度也不高,但是沙漠化并不嚴重,莫國的國土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覆蓋著郁郁蔥蔥的森林的,所以,北非的沙漠化,怪到撒哈拉大森林的伐木工人身上,也是可以的。
一架美洲豹直升機飛過了郁郁蔥蔥的樹林,最后降落在某個部隊的營地里,當下去之后,一群穿著迷彩服,戴著貝雷帽的莫國軍官熱情地迎接了上來。
“秦總,歡迎來到莫國。”其中一個人首先開口:“我叫費利佩,負責處理這次事件,如果能和平解決這件事,就再好不過了。”
對方的腔調雖然古怪,卻是不用翻譯,就能正常交流,秦濤好奇地看向他:“您會說東方語言?”
“是的,我曾經在貴方的陸軍指揮學院接受過培訓,我在那里學會了東方話。”說起這個來,費利佩非常的得意:“我在東方讀過很多書,我知道,東方是一個很博愛的國家,你們從不主動侵略別人,對朋友也很真誠,用一個成語來說,愿意為朋友兩肋插刀。”
“沒錯,我們和莫國的關系很好,所以聽說了這件事之后,我們就主動過來了。”秦濤說道:“我們愿意幫助你們盡量和平解決這件事,對了,你們和那些老毛子交過手嗎?”
“交過了。”費利佩的臉色有些暗淡:“我們派遣了一個營,試圖穿過這片樹林,去消滅他們,但是,只回來了不到一百人,其他的,都被消滅在了里面,我們估計,那個叫做瓦那的組織至少有上千人。”
上千人?這個薇塔麗亞是越玩越大啊!秦濤有些感慨,是梟雄,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會顯露出來的,她已經繼承了她父親的大佬作風,借勢而起。
她的父親放棄了輝煌的生活,來到東方,明哲保身,現在看來,這個選擇是非常正確的,但是,大佬就是大佬,怎么甘心平庸,現在,他們已經發現,非洲是他們的舞臺,他們可以把那些生活不如意的老毛子都帶過來,同時還能弄來大批的武器裝備,他們利用裝備的優勢和嚴格訓練的戰士,在這里形成了絕對優勢。
雖然這里的軍官去東方接受過訓練,但是這里的普通士兵還是太差勁了。
哪怕就算是經常動亂,也不過是普通街頭混混那種打斗的水平,對平民下死手,對上訓練有素的部隊就會歇菜,他們打不過,所以才會叫彩虹國幫忙,畢竟曾經的彩虹國是打算當非洲老大的,手頭還有不少精銳的裝備,但是實際上,彩虹國這十幾年來也已經衰落下去了,彩虹國軍隊過來,說不定照樣會被打得屁滾尿流。
能和平談判,那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的裝備十分精良,有輪式步兵戰車,有幾架武裝直升機,甚至還有坦克。”費利佩說道:“現在他們的運輸車隊在運輸物資的時候,不僅僅是輪式步兵戰車保護,還經常會有直升機在頭頂上飛。”
惹不起啊,對方已經不是什么普通的安保公司,而是真正的軍隊了。
秦濤點頭:“能和平解決是最好不過的。我去試一試,我和老毛子的很多人都熟悉,或許還能和他們拉上關系,對于談判條件,你們有什么要求嗎?”
“秦總,您能給我們達成什么條件,那就盡量爭取吧。”費利佩開口。
“按照你們的規定,企業所得稅為百分之三十五,并允許從開始生產之日起10年內減征一半的企業所得稅。這就是百分之十七點五,還有,貴金屬、寶石、鉆石和其他礦物的特許權使用費分別為百分之五、六、十和百分之三,黃金屬于貴金屬,所以還得再加上百分之五的特許權使用費,這樣下來,他們應該給你們上百分之二十二點五的稅。我盡力和他們談判,讓他們做一個按時上稅的合法企業,如何?”
費利佩睜大了眼睛:“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們拿這個叫做瓦那的公司沒有任何辦法,說是采礦公司,實際上就是個武裝集團,武力迅速擴充,甚至比他們軍方的實力還強,人家賴著不走,他們也沒辦法。
現在,如果對方肯上稅,那他們當然會歡迎了。
非洲嘛,大家都懂得,能坐就坐,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現在坐著什么都不干,還能收稅,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
“如果貴方沒有意見的話,那我就過去談一談,你們要派人和我一起去嗎?”
費利佩看向身邊的人,用葡萄牙語嘰里咕嚕地說了幾句,這些人頓時就向后退了幾步,開什么玩笑,上次進入的人,尸體都沒有收回來,現在他們要是敢再進去,那萬一回不來了怎么辦?
秦濤笑了笑:“那就請給我準備一輛車,我自己過去。還有,給我準備一個白旗。”
“秦總,我們派幾名戰士跟著您進去?”費利佩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了建議。
“你能保證這些戰士在見到敵人之后不棄車而逃嗎?”秦濤問道。
費利佩更加不好意思。
這些人總打敗仗,不用說和老毛子打了,甚至就連普通的剿匪任務,都可能會被人家給打得狼狽逃竄,哪怕就算是去東方培訓過的軍官指揮都不行,原因也很簡單,他們這些戰士沒有任何信仰,不知道為什么打仗,當然不會拼命,遇到危險就認慫。
“我們這里有裝甲車,您開著它過去吧。”費利佩用手指向了不遠處的一輛WZ551裝甲車,這種六輪裝甲車是東方的主力輪式裝甲車,也被出口到了莫國。
秦濤搖頭:“這東西顯眼,還容易遭到攻擊,最多防個子彈,一枚RPG就可以將它報銷,我們開一輛普通的車子就行。”
一輛皮卡就這樣開動進了叢林。
雙排座皮卡,能坐四個人,開車的是許正陽,副駕駛上是秦濤,后排中央坐著趙玲,兩名保鏢在兩邊保護,一行五人,看上去就和飛蛾撲火一樣。
不過,幾個人都沒有擔心,畢竟對他們來說,這只是一次看望老友的活動。
看著車窗外面的景象,趙玲皺了皺眉頭,薇塔麗亞是個富二代,從小就生活在優越的環境里,吃穿住行都是高檔貨,非洲這種地方太落后了,她在這里受得了嗎?
不知道薇塔麗亞現在變成什么樣了?曬黑了嗎?蒼老了嗎?身邊是不是多了一些黑叔叔供她玩弄?
前面的樹林晃動,出現了一些老毛子雇傭兵的身影,他們雖然帶著槍,但是都把槍口舉到了天上,生怕誤傷,為首的一個人大聲地喊道:“天王蓋地虎!”
趙玲又笑了,這個薇塔麗亞,總是愛搞一些花樣!
“寶塔鎮河妖!”
這邊接上了暗號。
其實,就算是沒有這個暗號,對方也不敢開槍,車子靠近之后,對方已經笑呵呵地用俄語開口了:“秦總,薇塔麗亞閣下早就等著您了,這一路過來辛苦了。”
“嗯,伊萬,你們也辛苦了,上車。”
于是,這些精壯的老毛子們坐上了皮卡車的后車斗,車子繼續向前,開出了樹林,開向遠處的金礦。
四周巡邏的武裝人員越來越多,目光中殺氣逼人,這種精銳的軍隊,怎么是外面那群烏合之眾可以比的。
不過,這么空曠的地方,應該容易被天空中的飛機發現吧?那些政府的軍隊難道就沒有想過直接從空中轟炸嗎?
剛剛想到這里,他就看到了遠處扛著防空導彈守衛的人,頓時啞然,薇塔麗亞究竟弄來了多少好東西?不用說這些肩扛防空導彈了,石喀勒河自行高炮,甚至是野戰防空導彈,估計都能弄來。
趙玲的目光也在望著四周的景象,然后就看到了遠處的幾座集裝箱,那里面發出了嗡嗡的聲音,應該是有柴油發電機組,集裝箱外面掛著空調外機,看來應該是住人的地方了。
在這種地方,沒有個空調什么的,還真是不舒服啊。
看到皮卡過來,集裝箱房的門打開,一個人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同樣的迷彩裝,戴著貝雷帽,看上去英姿颯爽,只看了一眼,趙玲就認出來了。
“薇娜!”
薇塔麗亞笑呵呵地等在門口,看著車子開動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車子停穩,秦濤走了下來,望著面前的女人,就仿佛是不認識她一樣。
“薇娜,你是要捅破天啊。”
“天塌了,有高個頂著。”薇塔麗亞回答,然后,又扭頭看向了趙玲,和她來了個擁抱。
“趙,真沒有想到,你也會來。”
“這里的條件很差,所以聽說你來了這里,我很是擔心,就過來看看。”趙玲說道:“怎么樣,你在這里吃苦了嗎?”
“吃苦?吃苦的是別人,走,進去說。”
進入了集裝箱里,趙玲就知道,薇塔麗亞說的不錯。
里面的擺設都能一眼看到,門口這里有個走廊,被玻璃隔斷隔開,里面是個洗手間,不僅僅有淋浴,還有一個洗澡盆,可以舒舒服服地泡澡,里面是沙發,床,書桌等擺設,不用說這些有真皮包裹,就連房間的內壁都是用真皮來包裹的,看上去非常的舒適。
“來,坐吧,你們喝咖啡還是茶?”
“茶就行,薇娜,你這是當起來了非洲的土皇帝啊。”秦濤也感慨起來。
“什么土皇帝,我整天也很發愁,手下兩千人,每個月的開支就是一個大頭,你別看我經營著這么大的礦山,實際上,我的家底都投進去了。”
“兩千人?”秦濤驚訝地問道:“不是一千人嗎?”
“上個月的時候,和外面打了一仗,當時是一千人,后來我父親覺得這些人不夠用,又回去招了一批,所以就是兩千多人了。等到這批人過來,我更是花錢如流水,你也應該知道,雇傭兵嘛,就是拿錢辦事,如果我開不出錢來,這些人說不定會把我給綁了送到外面那些人的手里去。”
“那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只能繼續發展,這非洲遍地都是黃金,各種各樣的資源太多了,只要能解決運輸問題,那我就能賺錢。”
“你就沒有考慮政府會有什么反應?”
“政府?政府什么時候被軍人推翻都不知道,他們自己斗,關我什么事。”
“不,薇娜,你這種想法是不合適的。”秦濤說道:“你們這個瓦那集團想要發展起來,就必須要發展好和政府的關系,我這里來,就是來幫你們的。”
薇塔麗亞點頭:“是啊,聽說你要來,我也很期待,你能把明州集團帶成這么龐大的商業集團,也一定能幫助我們瓦那集團發展起來,你有什么想法,說說看。”
她一邊說,一邊把茶沏好,放在兩人的面前。
“想要發展,那就要遵紀守法,做個好公民,依法納稅。”
“什么?”薇塔麗亞一愣:“依法納稅?我手里有兩千多人,哪怕就算是開進首都,推翻了現在的領導都有可能,我還要依法納稅?”
“你不能那樣做,這種粗暴的老毛子的做法,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手里有武力,在這里能當老大,但是,外面有很多人是不會愿意看到的。你要真的那么做了,會有很多人來打你。你們瓦那集團發展很快,但是別忘記了,還有個黑水公司也很強大的。”
薇塔麗亞的臉色嚴肅起來,原本以為秦濤是說著玩的,但是現在她知道,秦濤說的是真的。
“秦,你真的要我納稅?”
“對啊,我和外面已經商量好了,按照他們的政府規定,你們要按照營業額的百分之二十二點五來上稅。”秦濤說道。
“什么?這么高?那我賺什么?我這里的金礦,平均品位只有9.9克每噸,我一輛六十噸的卡車,才能出不到六百克的黃金,現在黃金一克還不到八美元,這一車的金礦,也只能賣四五千美元,我現在的機械化作業,一天能出五十車左右,也才二十萬美元左右,還不夠我以前的堵場賺錢多,我要是再上稅,還不得賠死。”
最近這幾年,是全球金價最低的時候,這個薇塔麗亞入局的時機還真是不合適。
秦濤點頭:“沒錯,你這里利潤的確不高,這樣下去,你得把老本都賠進去。”
“對啊,所以我要更多的人,擴大規模,這樣才能賺更多的錢。”
“那你想過沒有,制約你擴大規模的主要因素是什么,是人手不夠嗎?”
“那是什么?”薇塔麗亞好奇地看向秦濤:“你比我還懂這里?”
“我不懂,我只是猜,我覺得你這里最大的問題是運輸。”
“運輸?我有武裝押運,運輸沒問題啊。”
“怎么沒問題,你們得時刻提防有人對你們不利,甚至你們還得用武裝直升機保護,這還不夠浪費成本的?如果你們給政府依法納稅,那你們就可以享受相關權益,你們可以大大方方地運輸,也不用再走彩虹國,從這里直接向東,用最短的距離到達港口,然后裝船運走,這成本比現在的至少能下降一半。”
薇塔麗亞認真思考起來。
“同時,你們也可以迅速擴大規模,一天五十車哪里夠,一天可以幾百車,如果有需要,你們還可以修一條鐵路,那運輸效率,絕對不是現在能比的。這里也有不少河流,你們還可以在合適的地方找船,直接向東運到港口。”
“他們肯讓我們向東出海?”
“當然了,你們依法納稅,他們為何不允許?你們開采越多,他們收的稅也越多啊,如果有一些不長眼的想要來揩油,你們手里的槍也不是燒火棍。”
“而且,你們有了合法的身份,經營也能多元化,你想想,你們當初來這里開采,不就是看中了這里是三不管地帶嗎?但是,這種地帶并不多,莫國還有其他很多的礦產資源,你們不是想要擴大規模嗎?和這里一個金礦死磕有什么意思?你們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開采其他的資源。”
“還有其他的礦?”薇塔麗亞的眼睛閃亮。
“對啊,別看這里最不發達國家之一,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只有220美元。但是這里的礦產太多了,比如說鉭礦儲量居世界首位,約750萬噸,鈦礦600多萬噸,這里還有稀土礦,你們如果要是被招安,這些都能開采,我們也可以合作,你們開采出來的礦產交給我們明州集團來處理。”
就算是沒有薇塔麗亞,秦濤也打算布局非洲,把這里的礦產都拿下,用的是弱國強軍一攬子工程,不過,某些國家對發展海軍不感興趣,這就有些難度了。
現在有了薇塔麗亞的瓦那集團,當然可以利用起來,由他們來大張旗鼓地開采,然后再賣給己方就好了。
別的還好說,這個稀土礦是一定要控制在手里的,這可是以后可以和那些大國抗衡的一張王牌,只要把這里的稀土礦也握在手里,稀土領域里就有了絕對的發言權。
鈦礦也很重要,鈦是航空航天上最重要的金屬,價值絕對高過了黃金。
“同時,你們通過給政府交稅,也可以和這個國家搞好關系,接下來就能做更多事情,比如說,外面那些軍隊太拉胯了,沒半點戰斗力,你們可以派出教官,幫助他們訓練軍隊。還有很多關鍵人物,需要保護的,你們也可以提供安全保衛工作,總之,你們要學會包裝自己,把自己表現為對方的好朋友,這比和他們作對要好得多。”
薇塔麗亞簡單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就點頭:“沒錯,秦,還是你的這種方式好,說起計謀來,沒有人能和你們東方相比。”
老毛子是比較暴躁的,喜歡一言不合就動手,這樣固然贏得了一個威望:沒有人敢不把他們當回事,惹怒了毛熊很可怕,但是,也讓老毛子無法獲得一個和平發展的機會,老毛子不懂韜光養晦,只懂不服就干。
現在,秦濤給薇塔麗亞更溫和,更容易被人接受的方式迅速發展壯大,莫國只是一個開始,等到征服了這里,他們還會繼續擴張,最終擴展到整個非洲。
“好,那你把你們的要求也都寫下來,我去和外面的人商量,給你們爭取最好的條件。”
“不用了,這種事太讓人頭疼了,秦,還是你來操作吧,我交給你負責了,把趙留在這里,陪我幾天如何?”
秦濤有些哭笑不得:“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想要留下人質嗎?”
“怎么會。”薇塔麗亞趕緊搖頭:“秦,我可沒有這個意思,趙要是不愿意,隨時都可以走,我們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你們還是來幫我的,我怎么能對你們耍手段,我只是單純地想要和趙敘敘舊。”
趙玲笑了笑:“沒錯,濤哥,我也好就沒有和薇娜聊過了,我們在一起生活幾天,不過,你去外面的時候,可以說是我被扣留在這里當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