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樓里面,陰氣很重,從樓下一直延伸到這里,門上也沾染了一些,但這些陰氣不是從門上面散發出來的。”
“這個……我聽不太懂。”
“也就是說,源頭不在門上面。你先來開門吧。”
“哦哦。”
咔噠咔噠!吱呀——
“請進,不用換鞋,你們直接進來吧。”
噠、噠、噠……
“房子也沒什么問題。”
“什么都沒問題,怎么就會碰到這種事情?”
“這個得問你了。”
“我也不知道啊……”
“范先生,請您仔細回憶一下,在第一次有人半夜來敲門前,您做了些什么?”
“我就是上班,在飯店上班,然后回來隨便吃了點面,去睡了。”
“上班的時候有發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嗎?”
“沒有啊。真的什么都沒有。”
“您有沒有留過地址在什么地方?”
“這個,這個的話……我想想啊……我前段時間給朋友寫了地址,他要寄東西來。不會是那個問題吧?”
“您朋友是做什么的?”
“他也是廚師,學了西點,出國培訓前跟我要了地址。我這,我現在也聯系不到他啊!”
“他的培訓學校您知道嗎?”
“不知道。”
“是自費還是公司出錢?”
“公司,是他老板弄的!”
“那么,他的工作單位呢?”
“呃……這個……我想想……我想想……新輝,對了,是叫新輝來著。是新輝飯店、新輝酒店,還是其他什么,我記不清了。”
“他的名字呢?”
“米思賢。”
“好的,我們沿著這條線索進行調查的。除此之外,請您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特別的事情。”
“應該沒什么了……我就給他寫了個地址。”
“你家地址還有別人知道嗎?”
“那太多了啊。我工作過的幾個單位都有登記的,還有親戚也知道。幾個朋友也來過我這里……”
“您最近有結仇嗎?”
“沒、沒有吧……”
“即然這樣,我們就先從米思賢開始調查。您要再想起了什么,隨時和我們聯系。最近這段時間,還請不要住在這里了。”
“大概要多久能有結果?我要老住在外面,就租個房子什么的……”
“這點我們無法保證,要看調查的進展。”
“唉,好吧。”
2001年4月15日,調查得知,米思賢為新輝酒店點心部廚師,于2001年2月12日前往F國CESAR學院進行短期培訓,無近期內故去的親朋,無犯罪記錄。
2001年4月16日,調查CESAR學院,無異常情況。
2001年4月17日,調查新輝酒店,無異常情況。
2001年4月18日,調查委托人住宅。該房屋內無異常死亡情況。小區內未發生過兇殺案件。
2001年4月20日,聯系委托人。電話錄音3。
“喂,你們查得怎么樣了?”
“目前還沒有進展。我們可能要和您的朋友米思賢進行聯系。這次打電話來是想要事先征詢一下您的意見。一個是費用方面,需要您來承擔。另一個是這件事,可以和米思賢直說事情原委嗎?他是否可靠,您又是否愿意告訴別人您現在碰到的麻煩?”
“這個……唔……”
“還有一點,您之前提到過門鎖損壞的事情,那件事的詳細經過是怎樣的?”
“哦,就是鎖里面銹掉了,彈簧還是什么的,我不太懂,就是開不開了。找的修鎖的是派出所那邊的人,他把鎖拆了,說要換的零件現在不好弄。原來那個門是老式的門,很多年了。原本是要重新弄個鎖撞上去,下樓碰到那個裝修隊的,閑聊兩句,他們就說可以給我換門。他們手上有貨,換門比那個修鎖的弄個新的鎖要快多了,我就讓他們換了。我也沒他們聯系方式,你們要想找的話……”
“他們原來是給哪戶人家裝修的?”
“后面一棟樓吧。物業應該知道。裝修肯定要跟物業說一聲。那些垃圾要物業弄個地方堆著。”
“嗯。我們會聯系物業詢問的。拆下來的門送到哪里了?”
“被他們帶走丟了吧。”
“好的。之前的問題,范先生您考慮得怎么樣?”
“啊……這個,可以是可以。你們聯系他吧!”
“他和您沒有結怨過?”
“沒有。真要是因為他,也是他無意的。你們聯系他好了。不然,還是我聯系他……”
“他目前在F國,我們找到的是他那邊學校的聯系方式。”
“這樣啊……我也不會F語……這事情就你們來吧。”
“好的。”
2001年4月23日,未能聯系到米思賢。
2001年4月24日,調查得知裝修隊身份。裝修隊的負責人為袁波,2000年12月到3月期間,為廣安西路XXX弄XXX號XXX室進行廁所維修施工。裝修隊內成員不明。音頻文件。
“那個姓袁的,太不是東西了!找他來看過,他說一個月搞定,結果弄到了三月份。過年的時候,我們家都沒法好好弄!你們看這個。就這里水管爆了,一開始說就只是敲掉浴缸,做個淋浴間。后來跟我說馬桶也有問題,也要敲掉,地磚都掀掉,重新弄管道。我都來不及阻止他,他就把地給敲掉了,我不答應都不行!我本來想要換人的,但大過年的,除了他們也沒人接生意。而且啊……”
“而且什么?”
“而且我聽說,他們不好惹,就是認識很多流氓混混那種。附近裝修隊都不敢跟他們搶生意,有時候接了生意,還得包給他們做。他們跟物業也有關系,是物業經理的什么親戚。就那樣的。無法無天的!”
“工程做得怎么樣?”
“做工還行,可那是兩回事!他們太缺德了,這樣做生意,誰不得一肚子氣啊?”
“嗯,您說的對。”
“小姑娘,你不要不當一回事,覺得我小題大做啊。他們就是社會毒瘤我跟你說。你們當記者的得報道出來,得幫我們老百姓說話啊。”
“我知道的。只是,就您現在一家之言,我要做報道也只能是個小豆腐塊,還有可能被主編給退回來。”
“什么一家之言啊!你去問問保安!我本來就是通過物業找到他們的,是物業經理找的。后來我投訴了,也沒人理。我聽小區里人說了才知道,人家是關系戶,小區里面的公共裝修什么的,都是找他們來。我們小區門口的那個牌子你看到嗎?還有這樓里面的大門、欄桿什么的,壞了都是他們來修。還有那個物業經理,不光負責我們這一個小區,旁邊小區也是。生意全被他們霸占了。他們說怎么做,就怎么做。那個門口的門房間,裝個自來水和馬桶,他們裝完就堵、修完又堵,不停修。他們還怪保安屎多屎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