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太安靜了。”
“什么意思?”
“之前錄音里面都有點背景的雜音,不是靈體的聲音,就是大晚上,外面狗叫什么的。但到了這里,一下子什么聲音都沒了。”
“……媽媽!你看!外面有流星!哎,我知道了!你搬到哪里去?搬去賓館。嘩——嘭!呼——呼——這樣啊,那你到了那里,打個電話……他們……行嗎?試一試,至少他們……啊啊啊啊——怎么……兒子!嘉嘉!咚咚咚咚……嘭!嘉嘉!嘉嘉!!怎么回事?……”
“一直到這里,都特別安靜。這句‘怎么回事’是鄰居說的吧?”
“是,外頭的人當時聽到了動靜。”
“從這句開始……”
“……有個小孩摔下去了!哎喲!出事情了啊!我的兒子……啊……嗚嗚……靈,報警!咚咚咚咚咚……任先生!你等等!我跟阿淼下去。咚咚咚咚……嘩啦啦——呼——……”
“……嘩啦啦——……”
“這是翻書聲。”
“是。我當時留在房間,有感覺到那股風,從開著的窗戶吹進來的,沒什么問題。”
“但在這個翻書聲前,外面的背景音是在復蘇的狀態,慢慢有了那些雜音。到了翻書聲這里,那些聲音又消失了。然后……”
“……呼——呼——……”
“后面,就突然完全正常了。嗯,就像有個音量鍵,在那段開始,按了靜音,孩子墜樓,有人慢慢從零調高音量,然后又按了靜音,再把靜音直接取消了,變成了正常音。”
“后來也有風,但書沒再翻動。我注意到了這個,看到書正好翻到了那個故事。”
“只是背景那些雜音的變化?”
“我沒聽出其他的聲音。”
“唉,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不知道。”
“任敏那邊……”
“他狀態很不好。先讓他自己緩幾天。預兆已經出來了,這幾天他應該沒有危險。而且這個預兆也需要研究。”
“這是墜樓摔死,然后周圍的事物有個溺水的含義?那范圍可不好確定了。”
2001年12月10日,向委托人確認,當時飛蛾尸體構成的字順序為“死”、“溺”,委托人之子在其妻離開房間前,正在閱讀圖書第三則故事,事發時,圖書翻到了第十二則故事。
2001年12月11日,委托人同意搬入酒店。音頻文件。
“任先生,這期間,就請您住在這兒了。他們二人會輪流值夜,您有任何發現,都請告訴我們。”
“嗯……這真的……有用嗎?”
“我們無法保證。”
“嘉嘉是被我給害死了……”
“您不用自責。您還有其他親人在,為了他們,也得堅強活下去。”
“任先生,你的照片你帶來了嗎?”
“帶來了。都沒變化。”
“照片就放在這里,我們可以隨時注意到變化。”
“我們會在房間內裝上監聽裝置,注意這邊的情況。”
“嗯。”
2001年12月11日,委托人身邊依舊有靈體聲音,無預兆發生,無異常情況。
2001年12月23日,委托人身邊的聲音消失。音頻文件。
……叮鈴鈴、鈴鈴鈴……
“頭兒!”
“嗯。任先生,坐在這兒不要動。”
“哦……怎么,怎么了?”
“有些情況。”
“頭兒,浴室這邊漏水了!”
“你來盯著任先生。”
“怎么了?發生什么了?”
“浴室那邊的天花板漏水了。”
“那會怎么樣?”
“現在還不知道。你也注意好周圍。”
“我沒看到陰氣,也沒異常。我打電話給前臺。……我這邊的浴室天花板漏水,滴到下面來了。對。好。……他們馬上派人來。”
“現在……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先等著,不要輕舉妄動。”
“哦……好。”
叩叩!
“您好,我是賓館員工,你們剛才打電話來反應情況。”
咔噠!
“這邊浴室漏水。”
“哦,好的。”
“我檢查一下。”
“這是樓上問題啊。我要到樓上看看。”
“幾位客人,我給你們換個房間吧。這一樓還有空房間,你們想要換到其他樓層也可以。”
“就在這層樓好了。”
“好的。你們收拾一下東西,我給你們拿房卡,辦一下手續。”
“嗯。”
“浴室里面還放著衣服……”
“阿淼去拿就行了。”
“哦。那你……”
“放心吧,任先生。”
“您幾位收拾好了嗎?”
“好了。”
“請這邊走。房間換到了641。”
“嗯。”
滴——
“就是這里。真的很抱歉,給你們帶來了不便。”
“沒關系。”
“呼——這樣,應該好了吧?”
“任先生,你在這兒等一下。”
“蘑菇,怎么樣?嗯,好。……頭兒,蘑菇那邊還沒聽到聲音。”
“什么意思?什么叫沒聽到聲音?”
“這里還有危險。阿淼,你陪著任先生。”
“頭兒,你小心。”
“沒事。”
“這里還有危險?這邊沒水了吧?”
“小心為上。任先生,你不要緊張,也注意好周圍情況。”
“我知道,我知道。”
叮鈴鈴、鈴鈴鈴……
“蘑菇,怎么……嗯?我知道了。頭兒!蘑菇說這邊的聲音在變得響!”
“也就說,快來了。”
“你們是說,我快要碰到……可我……”
砰——!轟隆隆!
“啊!怎么了?怎么……”
“任先生,你冷靜點。”
“看看外面。”
原房間浴室發生天花板垮塌,壓死一名賓館工作人員。發生垮塌的原因初步推斷為樓上房間浴缸忘記關水,水淹浴室后,上層地板和下層天花板及排水管道發生問題,導致垮塌。
事故發生后,賓館被警方封鎖調查,搬離賓館。
2001年12月23日,帶委托人開車轉移。音頻文件00820011223(1)。
“我就要這樣一直躲下去嗎?我不可能一直請你們保護……”
“任先生……”
“我的二外公……我媽媽來參加嘉嘉葬禮的時候跟我又說了一些事情。我和二外公一樣,那我……他活到了六十多歲,沒結婚,沒小孩。他說顧不上,也不想害了人家。我……我準備和我老婆離婚了……”
“任先生,我們還沒決定放棄。這幾次是預兆,并非對你的攻擊。你的照片和身上都還沒出現印子。”
“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現……”
“任先生……”
“頭兒!”
“什么?”
“出現了!你看照片!”
“這個……”
“全身都跟……任先生?”
“我是不是變黑了一點?”
“照片已經沒法做比對了。不過,照片上的衣服,這張,你本來是穿著白襯衫的。”
“嗯,我記得是白襯衫。現在黑了……嘉嘉身上就是好多骨折,內傷。他……他肯定很痛……”
“問蘑菇聽到什么了沒。”
“好。……蘑菇,照片和任先生都有了變化。你……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