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關掉檔案,而是急忙打了個電話給陳曉丘。
王瑜父親的那段音頻中有提到王瑜最后出現的地點是在匯鄉。王瑜染上毒癮,陳立、張瓊惹了毒販,他們最終都消失在了匯鄉。
我覺得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就算那個朱奧死了,可能還有什么殘余的同伙存在呢?
電話撥通,我將檔案的事情詳細和陳曉丘說了。
陳曉丘的態度和平時沒什么兩樣,答應我會跟陳逸涵說,又補充了一句:“叫‘匯鄉’的地方其實有不少,同音不同字,還有同字的。”
我一怔,“應該是一個地方吧……對了,不知道青葉他們有沒有把線索提供給警方……”
王瑜的事情算是插曲,和他們接受委托的內容其實沒什么關系。
我和陳曉丘掛了電話,又去問了問古陌。
古陌思考了半天,問了南宮耀。
“當初找到的線索都給李星方說了,他有跟辦案的警察說吧。”南宮耀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距離有些遠。
古陌問我:“聽到了吧?”
我無奈,只能當傳話筒,把這事情跟陳曉丘再說一聲。
陳逸涵要查清楚這件事比我們容易很多。
上班的時候,陳曉丘就告訴我們,陳逸涵已經出發去匯鄉了。
“那邊原本就有個制毒窩點,應該是在侯嘉寧案子的時候,被打掉了,現在那邊的警方懷疑那個制毒窩點死灰復燃了。”陳曉丘說道。
青葉的檔案中沒詳細記載2011年警方通過朱奧這條線索打擊毒販的資料,陳曉丘從陳逸涵那里掌握了一部分內容。
朱奧在制毒、販毒方面全無參與,但有購買過毒品。尸檢結果顯示朱奧的身體特別健康。他購買的毒品應該不是自己用來吸食的,最終流到了什么地方,警方也沒查到。可能是朋友、同事,可能是他結交的其他人。作為一家大型企業的副董事長,他的社會關系無疑很復雜,認識的人、有來往的人太多了。
因為身份不一般,又牽涉到大案中,青葉的人在利用侯嘉寧殺死朱奧之后,沒有機會檢查朱奧的尸體,也沒機會察看朱奧的遺物,搜索他的住處。
李星方在這方面也沒能提供給他們便利。
這起涉及大企業家,跨省市的毒品案件被民慶市的緝毒科移交給了上級部門,李星方當時的級別可不夠插手到上面去的。
“小叔能告訴我的東西也不多。和靈異相關的東西的話,卷宗里面記錄的就是一個神龕。侯嘉寧的尸體就在那后面的墻體內。現場拍攝的照片里面有一張拍到了神龕一部分。”陳曉丘將手機拿出來,里面有一張手機拍下的照片。
照片清晰度不太高,對焦的地方是破開的墻體,倒下的神龕就在照片邊緣,還只能看到一部分。
陳曉丘把照片發給了古陌。
古陌的回復很直接:“這東西我和南宮都不懂。”
“難道是崇拜了什么邪教?”瘦子摸著下巴,指了指照片上的雕塑后腦勺,哆嗦一下,“看這個背景,就不像是什么慈悲為懷的菩薩。這肯定是要童男童女的那種邪神。”
我沒看出來這個粗糙的背影有什么邪惡的。
我們一致認為這是瘦子的心理作用。
“陳局怎么到匯鄉去了?就以因為奇哥看的那個檔案?”胖子問道。
陳曉丘搖頭,“這倒不是。匯鄉那邊有了點發現。他早上收到消息才過去。好像還有一些地方的局長也去了。”
“那是大案了吧?”郭玉潔睜大眼睛。
“嗯。”
涉及警方辦案,陳逸涵就沒對陳曉丘透露太多內容,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也沒掌握太多內容,要到了匯鄉才知道發生了什么。
這件事我們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也談不上操心。
拆遷宣講會在即。各組的排期也出來。老領導會在每個片區第一天的宣講會做主講。這方面的工作經驗,他比我們豐富許多。我們各組需要負責的主要是秩序問題,以及后面幾天的咨詢答疑。
工農六村被排到了第一個。
拆遷辦開大會的時候,我被點到,還有些驚訝。
會后老領導到我們辦公室來察看工作情況,拍拍我肩膀,對我們五個說道:“你們那里啊,真的是有些不太平。趁著最近沒什么事情,宣講會和之后的工作都早點做好吧。”
這話說得我們都是啞口無言。
我也猜不透老領導究竟知不知道青葉的事情,知不知道那些靈異事件。
可能他是心里有底的吧。
只不過他不想摻和到這種事情中去,也不可能瞎攙和這種事情。
這點上,他和慶州制造局那些“老領導”又不一樣了,和我們也不同,他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這讓我不禁想到了朱奧,轉念又連忙將這個念頭打消了。
朱奧是心存惡意,對綁架、販毒、殺人的事情只是從法律上置身事外,實際肯定有所干涉。老領導不過是選擇獨善其身,也不是有意要害我們,總不能將他和朱奧相提并論。
時間定在本周周末后,我們的工作就變得忙碌起來。
雖然老領導人和藹可親,跟小區里那種樂呵呵的老大爺差不多,但人可是我們實打實的上級領導。
在上級領導面前,該表現還是得表現。
一直到宣講會開始,我們都處在忙碌的工作狀態。
老領導開大會的能力自然不必說,面對一群大爺大媽,他的說服力比我們強上了百倍。
而且正如老領導所說,工農六村這一年真不太平,這里的老產權人可能都記起了青葉,記起了葉青,對于拆遷是舉雙手雙腳贊成。這種大勢所趨之下,補償方案就變得更容易溝通商量了。
老領導介紹完了政策,講解了不同方案的優劣,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就坐車走了。
我們五個留在這兒加班,繼續給人做單獨講解。
工農六村的社區活動中心吵得跟菜市場似的。
我面前坐著的人始終都是陶海隔壁的那位徐阿姨。
她問題不多,但她問完了,旁邊馬上有人插嘴,徐阿姨就跟著點頭,一臉求知欲地看我,不讓座位了。
“……這都沒幾天要高考了。我孫女住我這里呢。現在要拆遷,不是要影響到她了嗎?他們那個填表格都填好了,聯系方式都填的這里。”徐阿姨身邊的一位老阿姨十分為難。
我還沒說話,徐阿姨就驚訝問道:“怎么沒填你兒子那兒啊?”
“他們夫妻倆個都忙啊,家里經常沒人的。填那里,人家送的時候,家里沒人怎么辦?”老阿姨很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