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衡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只是,分地的百姓才不會在乎你趙清衡到底吐不吐血。
甚至,巴不得你趙清衡能多吐幾口血。
最好是當場吐血身亡,你們家剩下的五百頃地也全都給你分了。
活該,現在也只是稍微的討回一點點的利息而已,你們趙家這么多年過來,到底是屯了多少地?
多少百姓因為你們而民不聊生,多少百姓因為你們而流離失所。
你老爹還能在朝堂上喊教化,你還能在家里讀著書,吃著火鍋唱著歌,還他媽的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態度?
趙清衡只感覺自己心如刀絞。
陸萬齡的手段之兇殘,也是著實讓趙清衡感受了膽顫心驚,自家的地,說分就分,當初讓你退你不退,現在就來一點狠的,直接把你家的地拿出來一半直接分了。
左都御史趙南星我都敢動手,我就看看,整個真定府,誰還敢不老老實實的把地還給百姓。
今日趙南星值班
如今這都察院自然也是無比的熱鬧。
尤其是韓林被提升為僉都御史之后,署理反貪辦,這反貪辦一成立,張好古立刻就往里面塞人。
經過了培訓的的一批候補官員全都被張好古塞進了反貪辦。
暫時給了他們一個七品御史的身份。
地位不高,但是,身懷密旨,一旦查出了貪污腐敗的諸多問題,直接走馬上任。
這群人有著到地方核查,探查的權力。
放出去就是欽差
而留在京師的這一群人也是沒閑著,天天都是在盯著京城官員和地方官員之間是否存在非法往來,是否存在利益勾結,是夠存在下級給上級送禮的問題。
這一批人一進來,立刻就是讓整個都察院都是跟著亂成了一鍋粥。
尤其是這個韓林瘋狗一般,逮著誰都要狠狠的撕咬,之前就是盯著趙南星的一個學生,發現他的學生身為言官竟然主動敲詐地方官員。
然后,韓林就把這個家伙給彈劾了。
隨后,反貪辦直接將其抓捕,鋃鐺入獄。
趙南星是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而韓林儼然就是一條瘋狗,只要張好古一聲令下,逮誰咬誰。
趙南星都感覺頭疼。
感覺整個都察院已經是開始漸漸的不受自己的控制,韓林的戰斗力太強,又有皇帝的支持,整個都察院已經是壓不住韓林了。
現在,韓林要做什么事情根本就不跟他趙南星做任何匯報。
直接給張好古做匯報。
這都察院好像是已經變成了張好古的囊中之物一般。
“韓林,你要去哪里?今日趙大人當值,你怎么不來拜見?”楊漣見著韓林抱著一摞奏折離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沒什么,與你楊漣無關!!”
韓林看了一眼楊漣,徑直走了出去。
正常情況下,楊漣多少也要喊一聲自己的字又或者是號,現在直呼其名,擺明了就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既然楊漣對自己不尊重,那么自己又何必熱臉往冷屁股上貼?
再者說了,當初,趙南星讓自己去懟皇帝,給皇帝難看,結果自己挨了一頓板子就算了,回來被同僚毆打的時候,趙南星就能當做完全看不到。
自然,韓林對趙南星也是恨之入骨。
看著韓林離開,楊漣不由得恨恨的咬了咬牙:“這個韓林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自以為抱上了張好古的大腿,真是越發的肆無忌憚了!”
趙南星卻是氣定神閑,甚至端起了微微有些涼意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才緩緩的開口道:“文儒倒也不必如此,張好古此人過于剛勐,不知進退,定是不能長久,現如今,有皇上庇護,日后,遲早是要釀出大禍的!”
現在趙南星和楊漣之間倒是有那么幾分的同病相憐。
至于原因,兩個人都是東林黨,兩個人都是屬于被張好古給暴力毆打過。
所以……
楊漣也是點點頭:“這變法,需要的乃是大毅力,大勇氣和大智慧,他張好古現在勒令三個月內交易的土地必須要歸還給百姓,我看,光是這些,就能讓張好古焦頭爛額!”
這些地主士紳對于土地的貪婪,楊漣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要他們把吃下去的地老老實實的吐出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若是暴力執行,就要釀造民變,這個后果絕對不是張好古能夠承擔的起的。
現在趙南星和楊漣都有一種看樂子的沖動,就等著張好古捅出一個天大的簍子。
放下了茶杯,趙南星道:“昨日,我們元輔聊過,皇上被張好古這個小人給蠱惑的不輕,竟是把自己皇莊土地拿出來分給了流民,元輔擔心,皇上下一步就要攤丁入畝!”
“這……”楊漣微微的皺眉,忍不住道:“只怕是不可能吧?”
“老夫也是這么認為,現在,張好古是不肯說,皇上也沒有任何要攤丁入畝的意思,只是!”
趙南星道:“未雨綢繆,若是皇上真的要一意孤行,我們這些做臣子的
總是要勸諫一二,若是皇上不聽,我們也是盡了臣子的本份!”
“若是真的要攤丁入畝,索性就讓他張好古搞下去!”
楊漣冷笑著開口道:“讓他張好古去捅破天,等到捅出來一個天大的簍子,張好古一黨這個毒瘡也就是到了該擠的時候了!”
趙南星點點頭道:“元輔也是這個意思!”
兩個人還在聊著天,就看到一個書吏火急火燎的來到了趙南星的值班房,大聲的開口道:“趙大人,趙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趙南星眉頭一皺:“何事?”
這個書吏吞了吞口水:“是您真定府老家來信!”
趙南星眉頭皺了皺,而后從書吏的手中接過了書信,一看到書信趙南星眉頭一皺,上面居然帶著幾分血跡。
在看看,這是自己的親兒子趙清衡的字跡。
一目十行的看過了信件的內容。
然后楊漣就發現,剛剛還是氣定神閑的趙南星忽然間憤怒的拍著桌子叫罵起來:“張好古,我日你先人,我們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