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個山東,士紳們可謂是哀鴻遍野,對朝廷也是積累了不少的怨氣。
但是,這種怨氣,跟百姓們得到了土地的分配的感覺又是有所不同的。
你們怨聲載道這是你們的事情,一個白面饅頭換一畝地,這個騷操作,又不是我們搞出來的,明明就是你們這群王八蛋。
現在,也不過是以其身之道還其人之身罷了。
朱由校聽到這里,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錯,不錯,這些士紳著實可惡,侵吞了國家的土地,讓百姓居無定所成為流民,他們倒是載歌載舞,說教百姓,這種人,就應該讓他們疼,疼的越是撕心裂肺就越好!”
陸萬齡還是在繼續匯報工作。
如今在山東,除了攤丁入畝之外,還有就是辦學堂,修橋鋪路,筑城墻,招募壯丁。
辦學堂主要就是蒙學,修橋鋪路意在打通城鎮之間的運輸,可以讓商品快速的流通起來,如今,在山東還是開辦了一些工廠。
最開始是張家紡織廠,味精工廠,后來就是專門生產織布機需要的各種零件,還有就是糧食加工,當百姓的手中開始出現多余的糧食的時候,也開始嘗試進行全新的加工。
此外就是錦衣衛衙門,統計司衙門以及稅務司衙門也是迅速的在各縣建立起來。
抓人,算錢,收錢。
一部分錢上交給中央,剩下的一部分則是留在地方發展。
從前朝廷的許多的舉措,都是需要依賴地方的士紳,這縣衙里面至少有一個師爺是士紳的人。
地方政府如果想要做點什么東西,都要先去跟黃四郎打交道,請黃四郎出面主持,他們帶頭,百姓才能跟著一起搞,事成之后,三七分成,七成是人家的,就這,多少人想要跪,還沒這門路了呢。
可現在
張好古是完全不按慣例辦事。
誰有錢掙誰的。
朝廷命官,能不能掙錢,能,跪著!
衙兵,能不能掙錢,能,槍。
現在就是朝廷命官加衙兵,站著給你把錢掙了。
衙門里老的師爺必須是政務員的身份,他們在基層,跟農莊的政務員也是有所來往,他們的作用就是給縣太爺提供第一手的訊息。
手里頭有多少錢,能發動多少的人力和物力來搞基礎建設。
這些縣令都是很清楚。
此外,如果是大規模工程,那就要一群人湊在一起商量,乃至于上奏朝廷了。
不過,就目前來說,規模還不是很大。
基本上還是各縣內部的水渠,還有就是投資教育,
教育這邊,基本上推廣的是簡體字。
此外就是政治課程,張好古是憋了好久,從儒家的一些理念挑選出來,然后進行了變種,從而制定了大同黨的政治綱領,整體來說,還是維護狗皇帝的皇權的,維護狗皇帝權力就是維護自己的權力。
但是,如果有一天皇權和自身的權力起了沖突怎么辦?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張好古反倒是要開心了。
民智已開
如今倒是考慮不了那么長遠。
主要內容就是識字,其次就是算學,課本也是張好古,徐光啟,這群人湊在一起編出來的,現在需要的就是理科生。
整體來說,這個陸萬齡干的還是相當不錯的。
先來推行新鄭,不折騰,讓耕者有其田,張好古覺得也不能急著在山東搞什么大工程,攤丁入畝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土地才是剛剛到了老百姓的手中,還沒有攢下多少錢,不要急。
朱由校對陸萬齡也是頗為滿意。
對于當初在真定府跪下喊賊人爺爺的行為,朱由校倒也不計較。
倒是張好古拿出來舉例,把陸萬齡這個行為說成了是忍辱負重,深入敵后,不然的話,怎么策反趙天王身邊的暴民。
進而說明了,只要你是一個清官,只要你是為了百姓做事兒,就算是土匪都要高看你一眼。
陸萬齡這是一個很聰明的行為,大家要學會靈活斗爭。
國家培養你們也不容易,要學會好好的茍全自己的性命才是。
當天夜里,狗皇帝就是拉著陸萬齡一起吃了一頓飯。
京師,葉府
葉向高現在是真的感覺到了疲憊。
他已經是越發的感覺到了,自己開始漸漸的在東林黨失去了支持,越來越多的東林黨人已經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東林黨背后的浙商,徽商,閩商也已經開始漸漸的不怎么支持自己了。
你堂堂的大明首輔,居然不能維護我們的利益。
現在一個南通港一出來,知不知道毀掉了我們多少生意?
御史盯著葉向高狂噴,韓爌也是越來越不給葉向高面子,就連左光斗,高攀龍都已經跟自己斷絕了任何關系的來往。
不管怎么說,這一次廣寧之戰,東林黨人元氣大傷,一群人都是看出來了,葉向高不能說一點用都沒有,拖后腿的本事還是有的。
這種不滿的情緒迅速的積累起來,甚至于,左光斗和高攀龍這些南方人都開始支持韓爌了。
繼續呆在這個首輔的位置上,就是完全被加起來用火燒。
葉向高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辭職!
葉向高已經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辭職,他還想要求一個善終,在這個待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下場。
沉思了許久,葉向高寫好了自己的辭呈。
第二日,便是直接遞給了西苑,希望狗皇帝能夠準許葉向高致仕。
朱由校也是很快接到了葉向高的辭呈,看完了之后,他隨手把辭呈遞給了張好古道:“師傅,你看,葉向高想要告老還鄉,還有,他說了,自己在福建所有的土地都是愿意捐獻出來,分給百姓,只求朕,能準許他告老還鄉!”
張好古從朱由校的手中接過了辭呈,卻是忍不住笑了笑,說實話,對于政治家來說,葉向高才了六十幾歲,還是能干幾年的,美國總統都能干到七八十歲呢。
當下,張好古笑了,看著朱由校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致仕,也不是不可以!”朱由校笑了起來:“朕就是想要知道,葉向高到底有多少錢,他當了這么多年的首輔,也是積攢了不少錢吧?”
張好古看出來了,這狗皇帝是不把葉向高狠狠的榨干最后一滴油水,是絕對不會讓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