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的表態倒是讓這群大臣稍微的松懈了一下。
這個陸成倒未必真的就是一呼百應,只是,這段時間,這群大臣都是被張好古給折騰慘了。
他們就是想要借助這個陸成來發泄自己心頭的怒火,要讓朝廷修改一下新政。
大家都被折騰慘了。
大辯論,讓雙方來論證一下,陸成這個王八蛋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
得到了這個答復,大臣們倒是微微一愣,沒想到朱由校來玩這一招,想來想去,也覺得不是不能接受,一群人一合計,便決定暫時先退回去,看看再說,回頭再哭也不遲!
三天之后,雙方開始展開辯論。
主持人是元輔張好古,除此之外,所有的官員都是不許參加辯論,只準沒有實權的士紳參加。
正方選手,你們自己挑。
反駁選手,張好古選擇了幾個農莊莊主,還有就是下田耕地的農民,以及一些工人。
很快,正方選手也是選擇了他們的主力。
其中一個很有份量就是周奎。
現在的周奎的身上自然是沒有任何爵位,朱由檢還是沒有登基稱帝。
周奎是主動站出來的,提起這個新政,他也是滿腹牢騷的,本來女兒嫁給了信王還以為自己的好日子要來了,趕緊來到了京師,順道還是買下了不少的土地,想著過著富家翁的生活,有了信王這層關系,自己肯定是可以搞到更多大土地。
為此,他不惜賣掉了老家的土地來到了京城。
結果萬萬沒想到,自己前腳收購了大量的土地,后腳,朝廷就給你攤丁入畝了,周奎直接虧到親媽爆炸。
本來還以為信王有點用,結果,朱由檢是真的廢物,爛泥扶不上墻。.
周奎對自己這個女婿也是滿腹牢騷。
你要不是王爺,我真的就要動你了。
虧了一大筆,周奎自然是沒有膽子跟朝廷對著干,而是眼巴巴的去找關系,現在還是找到了太康伯張國紀。
這段時間,好不容易談下了生意,讓自己去給織布機生產一批零件,為此,周奎又是花了一大筆錢,捎帶著還從大明銀行借貸了一大筆,收購了機床,招募工人。
總之,周奎感覺自己未來可期。
指望女兒那是不行的,指望女婿那也是不行的,最終還是需要自己一個人來承擔所有。
不過,這一次大辯論,周奎還是決定去參加。
畢竟,自己這一次虧損實在是太大了,他要狠狠的控訴這個新政。
這個新政真是壞人心術的東西。
對于周奎成為參賽選手,不少人還真是表達了自己的支持態度。
畢竟,周奎這也是朱由檢的岳父。
除此之外,朱由檢很明顯有些偏向于他們這些士紳的,讓周奎參加辯論,倒是真的不錯。
除了周奎之外,還有一些士紳也是也是在邀請的范圍當中。
不過,這些士紳,說他們完全是士紳也不對,因為,這些人都已經開始轉型了,能冒頭的士紳基本上已經是脫離了土地的束縛。
沒有脫離的,基本上是被徹徹底底的束縛在土地上面,然后,被一波波的收稅,慢慢的折騰的湮滅了。
辯論的地點,就在孔廟崇圣門。
孔廟又叫文廟,是祭祀孔子的場所。
孔廟歷時4年建成,修建歷史遠遠超過太廟。孔廟在紫禁城東北方向,位于今天的東城區安定門內國子監街13號,坐北朝南,占地面積2.2萬平方米,主要建筑有大成門大成殿崇圣門崇圣祠等。
辯論的內容,便是讓這個陸成講一下自己的課程,
再來圍繞這個課程的內容進行辯論。
此時此刻,過來參與旁聽的文武百官足足有三百多人,此外,還有信王朱由檢夫婦,以及狗皇帝朱由校和張皇后。
朱七七也過來了,張好古則是負責的控場。
隨后,這個陸成就開始講課。
說的,自然是唯上智與下愚不移這一套,而且,這個家伙也是準備的十分充足,直接追溯到了朱元璋時期,說白了,當年老朱就是要一個等級分明,秩序嚴謹,近乎僵化的社會結構。
在這個結構中,農民只能種地,商人只能經商,官員按照規定干好自己的工作,無論誰都不能越界。軍戶民戶匠戶的劃分決定了他們各自的職業。
可是現在,禮樂崩壞,什么時候開始起,你們這群賤民也是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這里,聽我講課了?
賤民就是賤民,就應該老老實實的耕地,就不應該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陸成的課程講完了,雖然,在場的人都沒有說話,但是,隱隱約約也是有幾分贊同的意思,他們寒窗苦讀這才有了今天,可是現在,這群農民都可以堂而皇之的穿絲綢了,他們都可以讀書識字,甚至不需要通過科舉就能當官了。
還有天理么?還有王法么?
為什么士紳可以不納糧,不當差,那是因為他們天生高貴,豈是,這些賤民能夠比較的?
朱由檢也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心里頭就是感覺這個陸沉說的真好,自己當初給了他百金,也不算是白給了。
陸成的話,若是說的太過于晦澀,這些百姓基本上是不可能聽懂的,可是,這話說實在是太過于直白了,就算是農民都能聽懂。
何況,這些農民如今也是要接受教育,他們的話,如何聽不懂?
“敢問這位陸先生,你吃的糧食是誰種的的?”這個農民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是我們農民,是我們冒著盛夏酷暑,盯著凜冽寒冬開墾荒地種出來的!”
“你身上的衣服又是誰做出來的,使我們紡織工人,是我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你說你高貴,你高高在上,你說我們農民下賤,說我們工人低等,現在,我就問問你,你為什么要吃我們從土地里種植出來的糧食,你為什么要穿我們織出來的布匹!”
“你狗日的,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憑什么還罵我天生下賤?”
陸成反倒是愣住了,這一瞬間,他竟是不知道自己說什么才好,只感覺眼前這群農民,他們的戰斗力似乎是有點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