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好古啥也沒干,就是把黃宗羲的文章在大明報上刊登了出去。
《六十四代家奴,二十四朝貳臣》
讓歷史回到它原本的面目。
如今《大明報》的銷量,并不差,許許多多的地方官員,士紳階層都會來購買《大明報》,雖然他們對張好古的理論,對張好古這個王八蛋嗤之以鼻。
但是,有一點是他們絕對無法否認的。
《大明報》政策的真實性那是母庸置疑的。
就是沖著這一點,他們也要來購買《大明報》,沒辦法,其他的諸如《東林報》,《泰州報》雖然也是各種學術類的文章,但是,卻沒有辦法直接說明朝廷的政策。
這,《大明報》是張好古一手搞出來的。
農莊要推廣,百姓要看,商人要看,士紳要看,官員也要看。
不看不行,因為你壓根就不知道張好古這個王八蛋接下來會在朝廷當中搞出什么政策,你也不知道張好古饑的屠刀接下來會不會對準你。
所以《大明報》的銷量極大,其他報紙就算是加在一起都是不如《大明報》的銷量。
而很快。
無論是北方人還是南方人都是看到了黃宗羲的文章。
“逆子,逆子,逆子!”
黃尊素整個人都是暴跳如雷,手掌狠狠的拍打著桌子,咬牙切齒的開口道:“這個逆子,真是混蛋,他跟張好古都做了一些什么,都做了一些什么?”
看著報紙上的內容,黃尊素只感覺自己的胸口發悶,整個人都是搖搖晃晃的。
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居然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跟著張好古混,說什么唯物論這也就算了,你怎么可以欺師滅祖,你怎么就可以叛經離道?
你這個大傻子,難道,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嗎?
張好古這個王八蛋,他根本就是誠心誠意的想要把你當槍使,就是要讓你出來冒頭,就是要讓你出來吸引火力的?
你倒好,還真是就蹦跶出來了?
黃尊素捂著自己的胸口,整個人都是感覺到了一陣陣眩暈,差點沒把一口老血狠狠的噴出來。
“大逆不道,真是大逆不道!”
一邊的魏大中也是憤怒的開口道:“這個張好古,他到底要干什么?抄了孔家,分了孔家的地,現在還要讓孔家遺臭萬年不成?”
黃尊素只感覺自己的心窩口實在是疼的厲害,他不停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希望自己可以冷靜下來,但是,這個時候,他又發現自己根本冷靜不下來。
“張好古這個混蛋,他真的以為,他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比肩圣賢嗎?”黃尊素咬牙切齒的開口道:“這,這是要毀了我們儒家的根基!”
魏大中忍不住道:“我們要上奏朝廷,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張好古在這么繼續下去了!”
黃尊素卻是開口道:“怕就怕,皇上,皇上根本就不會聽我們的話!”
此時此刻,黃尊素只感覺自己疲憊到了極點。
要寫文章,要反駁。
我們要聯手,不能一個一個來,要讓東林黨的力量集中到一起。
這要是真的讓張好古把孔家給霍霍了,那么,他們儒學的根基也要被動搖。
魏大中忍不住道:“我們要不要安排一批學生去山東,去給孔家吊唁!”
“好!”黃尊素一聽到這里,飛快的點點頭:“去給孔家吊唁,去的人多一些才好,我就不信,他張好古看到天下的讀書人一起堵門,他能不害怕?他能不畏懼?”
“江南的學子,福建的學子,兩廣的學子!”魏大中緩緩的開口道:“我們聯合起來,就去山東,就去孔家,讓張好古這個奸賊好好的見識見識我們讀書人的力量!”
福州府,福清
葉向高也在看著報紙。
如今的葉向高把自家的田產全都給捐了出去,也是樂得清閑,每天就是讀讀書,教教書。
本來他在天啟七年,葉向高就因為身體不適當場病逝,終年六十九歲。
但是,在這個時空,葉向高的身體卻是相當不錯。
一方面是早些年被張好古逼著去跑步健身,鍛煉身體,這倒是讓他養成了習慣,現在,日常鍛煉身體,體魄強大。
另一方面,葉向高現在是真的輕松,他知道,張好古這個家伙,狠毒的時候是真的狠毒,但是,以他的性格卻也絕對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自己致仕之后,也是不必擔心張好古的報復。
看書,治學,教書。
人反倒是輕松了起來。
不過,即便是如此,葉向高看到了報紙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個臥槽的聲音。
這個張好古總是能時不時的帶給自己一點驚喜。
即便是自己現在遠離朝堂了,他也還是發現,張好古總是能給自己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孔家都敢抄?
但是,一琢磨,這個世界上還真的就是沒有什么事情是張好古不敢干的。
嘆息了一聲,葉向高合上了報紙。
如今,這朝堂他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父親!”這個時候,葉向高的兒子葉成學來到了葉向高的面前道:“這是余姚白安先生的書信!”
白安這是黃尊素的號,而黃尊素的字也是頗有意思,叫真長。
葉向高攤開了書信,仔細的看了幾眼,而后緩緩的開口道:“你代我寫一封書信,告訴黃尊素,就說我身體不適,恕難從命!”
葉成學忍不住好奇:“父親,這白安先生!”
“他讓我股東福建的學子前往山東,去吊唁孔府!”葉向高緩緩的開口道:“此事,我萬難答應!”
“父親,這張好古無法無天,這天下學子都去山東,他張好古還能翻了天不成?”葉成學忍不住道。
“我跟張好古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我對他知之甚詳,你真以為,張好古不敢動手?”葉向高搖了搖頭:“你看看黃尊素鼓動學子去山東,你看看黃尊素自己敢不敢去?”
葉成學不由得呆了呆。
“張好古之前作了《唯物論》,如今又對孔府動手,他真的想要做圣賢么?“
葉向高自言自語,又看了看報紙,不禁道:“六十四代家奴,二十四朝貳臣,吏筆如刀,罵的可真是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