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勇更加的想要殺人。
這些農民是麻木了嗎?
不是,是被PUA的太久了,稍微給他們一點點的糧食,稍微能讓他們吃上一口飯,這便是大善人了。
就像是林豐這種人并不是一個小數目。
朝廷新政,利國利民。
他們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但是,他們顯然是不會想著去給百姓謀利,沒這個本事。
但是,接著農莊兼并土地的膽子他們還是有的,而且很大。
河南分田之后,這群類人生物立刻就是打著新政的旗號,打著農莊的旗號,立刻就把這些農民土地奪走,不止如此,他們還是迅速的建立了自己的打手集團。
形成了具備黑社會組織的群體。
對上,他們有錢去勾結的官吏,對下,他們手下有打手,有家丁狠狠的欺壓這群農民。
兩成,足夠他們活下去了,也足夠他們餓不死了。
而其中更是有人開始謀劃著,讓這群農民活不下去,然后,逼著他們把土地轉讓出來,轉移給自己,如此一來他們可就是成為了新的地主了。
這一切,對于周進勇來說并不陌生,甚至于,可以說是萬分的熟悉了。
不過,當初欺壓自己的是鄉紳,而現在則是林豐這群惡霸,他們就差一個機會,就差一個可以成為士紳的機會,日后,便可以作威作福。
兩個人尚且還是沒有徹底離開。
林豐安排的打手就來了,對于這群外來人,林豐還是十分警惕的,若是真的有人來調查,真的有人把這件事情給捅出去,自己的麻煩可就是打了。
他自然是竭盡全力的驅趕,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的秘密。
然后,周進勇和鄭弘就來了一場一路狂跑。
還好,張好古對于大同生員都是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體能鍛煉這是少不了的,甚至還有一定的軍事訓練。
只是,林豐還是從莊園放了幾條惡犬出來。
周進勇也是一把拔出了自己腰間的短銃。
砰砰兩聲
兩個人好不容易逃出升天。
一直到了一個月之后。
周進勇這才姍姍來遲,最終還是來到了這開封府的巡撫衙門里面。
河南巡撫衙門
此時,周進勇已是升座,整個河南地區的官吏,會同地方士紳聞訊,紛紛來見。
整個衙堂里,其樂融融。
鄭弘跟在周進勇的身邊,這段時間,他算是看到了另外一面,山東的新政利國利民,山東的農莊造福百姓,可是這河南的新政,河南的農莊卻是被扭曲了,反倒是成為了斂財的工具。
朝廷收拾了藩王,分配下來的土地,就是被這么一轉手,就變成了這些士紳,惡霸的土地。
鄭弘只感覺自己的胸腔里面有一團烈火在焚燒。
恨不得把這群混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處理了。
周進勇坐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之下,面帶微笑,案牘上,是一卷卷宗。
而眾人烏壓壓的,有作揖行禮的,有微笑的,有……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了,周進勇這才淡淡道:“本撫到此地,已經交個交割,今日起,本撫便是此地的父母官了。”
“是啊,是啊,我等一直盼著巡撫來。”
眾人哄笑。
周進勇卻是沉默了片刻,而后緩緩的開口道:“可既來了,便少不得要來處理一下河南的政務,本撫來河南,便是要推行朝廷新政,要利國利民,要為百姓蒼生,哪個是懷慶府知府?”
“下官在!”懷慶府知府立刻就站了出來,恭恭敬敬的開口道:“見過巡撫!”
周進勇看著懷慶府知府方安民緩緩的開口道:“你,是如何收受賄賂的?”
方安民渾身一震,立刻大聲的開口道:“巡撫大人,這是何意?本官幾時收受賄賂?還請大人示下,下官完全不知道發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那懷慶府林豐,你可知道?”
周進勇緩緩的開口道:“本官來到河南,可是親自去了懷慶府,這懷慶在方知府你的治理下,不能說是百姓富足也可以說是民不聊生了啊!”
方安民呆了呆,就感覺周進勇說話有些奇怪。
百姓富足和民不聊生這不是一對反義詞么?
不過,此時此刻,方安民卻是顧不得這句話的意思,只是皺著眉頭道:“還請巡撫示下,下官,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對!”
周進勇沉默片刻,只是此刻,他的沉默,卻是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而后,就聽到周進勇緩緩的開口道:“那林豐假借朝廷的名義,要求推廣農莊,實際上,卻是把農莊的土地兼并為自己的土地,你知道不知道?”
“去歲,那林楓種植棉花,把一部分棉花賣給了浙商,賺兩千萬,給你的分紅是一千萬,方安民你不敢自己親自接受這一批賄賂,而是讓自己的侄子去拿了這一筆錢,對不對?”
方安民頓時滿頭大汗。
朝廷的反貪辦盯著,方安民也不敢直接伸手去拿,自然是讓自己的侄子去拿,等到自己致仕之后,再來把錢轉一轉,自然也就是變成了自己的合法收入。
如今的大名,在朱由校的常態化反貪之下,反貪辦盯著,一般人還真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拿錢。
但是,官員們也是迅速的進化起來。
這個錢自己可以不拿,但是可以讓自己的侄子去拿,等到自己退休之后,反貪辦就不會盯著自己了,這錢不還是落入到了自己的口袋當中?
當然,這還不算什么。
再進化進化,就是跟自己的女朋友有利益往來,輸送利益了..
至于你說什么親戚也不準拿錢,不好意思,這是我女朋友,不是我親戚。
啪嗒……
方安民心里恐懼起來,忙是拜倒:“下官萬死。”
周進勇緩緩的開口道:“朝廷三令五申,禁止貪污,元輔朔夜嘆息,吏治不刷,何以安天下?天啟三年之后,你還敢如此貪污?豈可輕饒,來人,拿下,打三十棍,杖斃,剝皮揎草!”
周進勇殺氣騰騰的看了一群人,而后淡淡的開口道:“怎么,本官說話,不好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