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準走!
這是要把人給一網打盡。
一群人都要哭了。
狗皇帝現在到處賣紅薯,可以預見的是,糧食價格必定是要暴跌,必須要趕在暴跌之前趕緊把糧食賣出去。
不然,自己可就是真的要虧大了,虧到親媽爆炸的那種。
武定侯郭培民急忙跳出來,飛快的開口道:“皇上,臣家中有急事!”
“急事兒?”朱由校看著武定侯郭培民,澹澹的開口道:“什么急事兒?”
郭培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總不能說,趕緊回家賣糧食吧?
有些事情,皇上知道,但是,自己卻是不可以說出來。
“你不說!”
朱由校的眼神忽然間變的凌厲起來,語氣也是一下子變的嚴厲起來:“朕來替你說,你是急著回家賣糧食吧?”
郭培民頓時滿頭大汗。
只感覺朱由校目光如炬,好像是一下子就看透了自己的內心一般。
朱由校居高臨下的看著郭培民,冷笑道:“這段時日,武定侯,你是攢了不少的糧食吧?”
郭培民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臣,臣……”
朱由校則是冷笑著開口道:“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們聯起手來,蓄意哄抬糧食價格,為的是什么不就是好在這個災年狠狠的從老百姓的身上賺一筆?”
“你以為朕不知道?”
朱由校冷笑著開口道:“武定侯,你們家里也是有不少田地,也有不少的收入,百姓生活何其艱難,你為什么,就是要從百姓的身上奪走最后一口吃的,你的良心,都是喂了狗了嗎?”
“臣萬死!”
郭培民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他不管說什么都是自己找死。
朱由校繼續道:“武定侯,你祖上也是跟著太祖爺一起打天下的,立下了不世功勛,才有了你今天的地位,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躺在祖先的功勞簿上就可以吃一輩子了?”
“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祖先立下了功勛,自己就可以欺男霸女,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負天下百姓了?朕告訴你,你們妄想,你們戕害百姓,亂的是大明的江山,太祖爺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殫精竭慮,殺盡貪官,朕,也一樣可以!”
郭培民滿頭大汗,只是開口道:“臣萬死!”
“起來吧!”朱由校冷冷的開口道:“今天誰都不準走,給朕吃完這個紅薯宴!”
無人再敢多說一句話。
張好古站在人群當中也只是嘆息了一聲。
說起來,這個功勛集團還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盤根錯節,尤其是還是掌握了一定的軍隊,還真是不好趕盡殺絕。
雖然土木堡之變之后,功勛集團的力量大不如前,但是,卻也依舊是掌握三大營。
比如說英國公張維賢手中就是掌握了一支勇士營,那武定侯郭培民也是有自己的武裝家丁,如果不是謀逆大罪,朱由校還真是不好強行處理,處理了一個,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連鎖反應。
到底,朱由校不是朱元章,不是開國皇帝,終究還是沒有老朱的殺伐果斷。
只是罵了一頓,卻也沒有任何懲罰,無非就是虧了錢而已,爵位還在,社會地位還在,以后有機會還是可以打撈一筆。
“這次大賺一筆,倒是要擴充新軍了,至少把人數擴充到一萬人左右!”張好古一邊吃著烤紅薯,心里頭也是暗暗的盤算著。
又嘆息了一聲,如今功勛集團也好,文官集團也好,一個個的都開始想著往自己的兜里撈銀子了,整個大明上下,是真的一個好人都沒有了。
汪文言也在吃烤紅薯。
只是此時此刻,他寧肯吃屎。
太煎熬了。
尤其是,這個宴會上面,時不時的有眼睛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很顯然,這是想要把自己給當場刀了。
他開始后悔,自己當初就不應該在說什么狗皇帝也是要賺錢的。
那個時候,如果的把手中的糧食趕緊拋售了,就算是虧錢,也不會虧太多,而新在,他們的損失無比巨大,他們要發泄自己的怨氣,而自己就是最好的出氣筒。
這哪里吃飯,簡直就是上刑!
番薯的味道越好,他就越是想要趕緊回到十幾天前,把那個時候的自己給活活掐死。
勛貴是不可能有事兒的,皇帝不可能把他們全都殺了,這是從朱元章,朱棣時代活下來的功臣。
參與的文臣,朱由校也不可能把他們都殺了,朝廷還是需要他們的。
那么,自己……
狗皇帝甚至不需要動手殺了自己,這群損失嚴重的家伙,他們就會恨不得把自己給大卸八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終于,等到紅薯宴結束。
朱由校這才放人離開。
每一個人都是神色匆匆,每一個人都是恨不得趕緊回到家里,好趕緊把家里燙手的糧食全都賣光光。
等到狗皇帝離開之后,那武定侯郭培民徑直來到了汪文言的面前,重重的一個耳光抽在了汪文言的臉上。
頃刻間!
汪文言就被打了一個趔趄,差點沒有站穩。
葉向高也是經過了汪文言,只是,卻是看都沒有多看汪文言一眼。
這就是一個棄子。
換了從前,他還是可以幫著汪文言多說幾句,但是,現在,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大家伙因為聽了你汪文言的話,損失,至少在數百萬兩白銀之上
這一個個的肚子里都是憋足了火氣
不敢把這個火發在狗皇帝的身上,還不能在你汪文言的身上發泄一下。
汪文言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了皇宮的,他甚至都不敢回家,只是麻木的在人群當中走去,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沒有人能救他了。
不知不覺,人卻是已經來到了一座橋上面,而后,他似乎是做出了什么決定,站在了橋上忽然間就跳了下去。
自己動手了解自己吧,還痛快點,天知道這群狗東西會會不會把自己給凌遲了。
自己死了,一了百了。
天寒地凍,汪文言頓時感覺自己摔的七葷八素,摔,是沒摔死的。
然而,厚厚的冰層還是裂開了,水不是很深,冰冷的河水一下子就淋濕了汪文言的身上,汪文言一個激靈:“好冷!”
而后求生的本能讓他大吼起來:“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