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明快要哭了。
他很想說點硬氣的話,但是,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卻是最終什么都蹦不出來。
“元輔饒命,元輔饒命!”
孔尚明戰戰兢兢的看著張好古,而張好古的臉上卻是帶著一個溫和的笑容,聲音卻是無比的嚴厲:“我讓你再說一遍!”
孔尚明看了看張好古,又看了看站在張好古身邊這群孔武有力的小伙子,不由得狠狠的吞了吞口水,這個時候還敢說?..
就不怕被張好古背后的這群士兵給活活打死?
他只是滿頭大汗的跪在地上:“元輔饒命,元輔饒命!”
張好古這才站起身來,來到了一邊的陳母面前,緩緩的開口道:“陳氏,你的兒子是一個英雄,是大明的英雄,為眾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陳耀宗的仇,我會給他報,朝廷也會給他報的!”
陳母已經是忍不住開始落淚了。
只感覺自己命苦,本來還以為自己的好日子要來了,萬萬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這種事情自己辛辛苦苦苦養育出來的孩子,竟是死的莫名其妙。
眼瞅著張好古給自己伸張正義,陳母的眼淚頓時控制不住,不斷地滑落。
說到這里,張好古伸手一指孔尚明,大聲的開口道:“帶下去,讓他在陳耀宗的墓前跪上個三天三夜,三日之后,本官要公審孔家!”
略微的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
張好古淡淡的開口道:“把孔家給抄了!”
頓了頓,張好古補充道:“此外……把孔家的地契拿出來,當著百姓的面兒全都燒了,孔家的土地全都給分了,日后山東沒有孔家了!”
當夜,張好古就在軍營休息。
“恩師!”
這會兒,黃宗羲來到了張好古的面前,張好古正在把玩著手中的毛筆,見到黃宗羲走了進來,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黃宗羲快步的來到了張好古的面前,張好古緩緩的開口道:“你來寫一篇文章,要發表在大明報上面!”
“什么文章?”黃宗羲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張好古又有什么大缺大德的好主意。
“批孔!”
張好古緩緩的開口道:“六十四代家奴,二十四朝貳臣,把孔家給挖出來,首先是家國大義上面,趙宋不但封了孔子嫡孫為衍圣公,還承擔了宏偉建筑——曲阜孔府的全部建設修繕費用,真正確立了孔府天下第一貴府的地位!”
“此外趙構南渡建立南宋之后,孔府立即派出孔端操向大金表忠心,其子孔璠被金封為為衍圣公,主持曲阜孔廟祀事。數十年后,蒙古興起,將金夷滅之,在衍圣公孔元用的率領下,孔府審時度勢,大義凜然地倒向了忽必烈。為表耿耿赤子之心,孔元用親率族人加入元軍,清剿漢人“反賊”,“不幸”死在軍中。”
黃宗羲忍不住想要嘲笑。
六十四代家奴,二十四朝貳臣。
張好古還真是敢說。
“這是第一!”
張好古緩緩的開口道:“此外,我要公審孔家,把孔家在山東這片土地上造的孽全部都給梳理一遍,庭審記錄,你也要詳細的記錄下來!”
黃宗羲忍不住道:“恩師,你可是要讓孔家遺臭萬年!”
“不是,我要讓孔家遺臭萬年,而是我要讓歷史回歸他本來的面目,這才是唯物的本質,不是我讓他遺臭萬年,而是他本來就應該遺臭萬年,明白了嗎?!”
張好古看著黃宗羲緩緩的開口道:“我不是要抹黑孔家,我是要把孔家做的每一件事兒,樁樁件件,全都明明白白的寫出來,沒有做過的事情,你不要寫,做過的事情,你要詳細的記錄!”
“明白!”黃宗羲飛快的點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這個時候,門外卻是有人進來:“元輔,陸大人來了!”
陸大人,便是這陸萬齡。
見了陸萬齡,這家伙倒是胖了不少,他快步的來到了張好古的面前行了一禮:“下官見過元輔!”
張好古放下了手中的書本,又看了一眼陸萬齡道:“陸大人,怎么才來?”
“路途遙遠,下官得到消息的時候,元輔就已經到了曲阜!”說到這里,陸萬齡狠狠的噓了一口氣:“元輔,可是炮轟孔家了?”
張好古點點頭:“對!”
陸萬齡道:“元輔大謬,怎么可以做這等事情!”
“哦?”張好古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陸萬齡:“如何做不得!”
“這孔子乃是儒家圣師!”陸萬齡道:“如今,元輔炮轟孔家,捉拿孔家子弟,這,這邊是侮辱先師,這如何使得”
“那你覺得,我該怎么辦?”張好古看著陸萬齡道。
“自然是給孔府道歉,若是再來給他們一些賠償!!”陸萬齡飛快的開口道:“如此,還能挽回一些什么!”
張好古笑了起來,緩緩的開口道:“陸萬齡,我來問你,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孔府打死了我大明的軍人,是要上報地方,你可是接到了地方的奏報?”
陸萬齡微微一愣:“接到了!”
“那你為何不上報?”
張好古淡淡的開口道:“要等到遼南軍營發現少了士兵再來調查,若非是袁崇煥上奏,本官,只怕還是不知道有這種事情,我問你,你為何不上報?”
陸萬齡渾身一震,戰戰兢兢的開口道:“下官,下官,不希望元輔嚴懲孔家,元輔,你如今可是捅破天了!”
“本官自然是要攪他個天翻地覆的,不過,陸萬齡,你讓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張好古看著陸萬齡,冷冷的開口道:“知情不報,放縱孔家欺辱大明的軍人,你這是瀆職!”
說到這里,張好古抬了抬手:“來人!”
陸萬齡一呆:“元輔,我無錯!”
“拿下!”張好古擺了擺手,立刻就有人上來捉拿陸萬齡。
“你瀆職,包庇,欺上瞞下!”
張好古緩緩的開口道:“你說你無錯?你禍害的是大明的子民,你禍害的使者千千萬萬對朝廷抱有期望的百姓,你,你已經不配做大同生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