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彈隨著引信點燃發出的尖嘯聲,
哪怕是混亂的戰場上都顯得刺耳無比。
每當一發火龍彈被打出去,無論是明軍還是皇太極的清軍都不由得尋找火龍彈的蹤跡。
沒辦法,現在明軍的虎蹲炮不斷開火,加上燧發槍成片成片宛如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作響,大片硝煙已經讓明軍陣地面前升起大片煙霧。
而皇太極的八旗兵攜帶的部分火器也開始開火,雙方陣地上全是硝煙,全靠站在高處和瞭望臺的哨兵觀測方向。
而火龍彈所展現出來的威力太大了,一發火龍彈在人群中炸開,十幾個披甲的韃子都得上天,這玩意看著就是個大號煙花,但架不住里面裝藥多啊,大量黑火藥加上碎鐵片被密封在一起,引信點燃后就是一小號炸藥包。
一聲尖銳聲響出現在戰場上后,穿著正白旗棉甲的多爾袞拿起一面盾牌,小心翼翼的戒備著。
勐地一道灼熱的氣息從身邊掠過,多爾袞一扭頭就看見一道赤紅的火焰直沖自己身后一輛盾車飛去。
那道飛的極低的火焰勐地撞在盾車之上,繼而就是瞬間爆炸,宛如雷暴一般震耳欲聾的轟鳴讓多爾袞雙耳都在嗡鳴,而那輛盾車更是直接被得散架,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和破片對周圍猝不及防的韃子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密密麻麻的碎片在爆炸沖擊波的動力下四散飛濺,哪怕是穿著外鑲銅釘內嵌鐵片的雙層棉甲,都很難抵擋這些鋒銳的破片。
只見周圍七八個韃子兵徑直隨著爆炸的火焰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就再也沒起來。
而那四分五裂的盾車散架之后亂飛又給周圍的韃子兵帶來了二次傷害,有個倒霉的韃子兵愣是沒想到自己頭頂上能落下一根木頭,脖子都給砸胸腔里拔不出來了。
多爾袞放眼望去,沖鋒的戰場上遍布硝煙,正在燃燒的報廢盾車,一個個正白旗的勇士倒在地上不是哀嚎就是沒了聲息。
大片大片鮮血從他們身下流出,在地面上匯聚成一個個血洼,而明軍火炮的炮彈在空中炸開,開花彈直接在地上打出一片片密密麻麻的細小坑洞,那都是一片片鋒銳的碎片,甚至一些被被炸得散了架的盾車和破爛盾牌上都密密麻麻全是鐵片,由此可以想象明軍的火炮多么兇勐!
而皇太極也被明軍的火力給嚇得不輕,上次他和遼南明軍打了一架,當時他們還是挖戰壕,拉鐵絲網,頂天是虎蹲炮和幾門大將軍炮,現在怎么又有了如此兇狠的武器?!
皇太極的手緊緊攥著馬鞭,每一個八旗兵的死都讓他心里一抽抽,這些都是大清國的國本啊!
想當初女真攏共不過一百九十六個牛錄,六萬多兵馬,這些年休養生息,養精蓄銳,好不容易讓八旗擁有了十幾萬勇士,可這些是滿洲能打的所有人了,之前已經傷亡了四萬,這要是再傷亡一萬,那大清國就要傷筋動骨了!
“多鐸的騎兵到哪里了?”皇太極忍不住問道,他現在就指望多鐸能突破袁崇煥的側翼了。
可手下人卻直接打破了他的希望:“皇上,豪格貝勒的馬隊被明狗攔住了,明狗用了一種犀利的火箭,騎兵沖不過去啊!”
皇太極只感覺心臟一疼,他知道,這一仗難打了!
黑著臉,皇太極咬牙說道:“鳴金,收兵!”
隨著皇太極鳴金收兵,清軍陸陸續續開始后撤,而明軍也在袁崇煥的命令下沒有輕動,畢竟皇太極的主力并沒有折損太過,如果貿然追擊很容易被騎兵沖殺。
而隨著清軍這些殘兵敗將帶著傷殘返回大營,皇太極這么算了算,今天這一次試探竟然折損了三千多人!
這讓皇太極牙疼不已,他手里一共一萬多人,這一次折損三千多,五次沖鋒他就成了光桿司令了?
難受啊!
皇太極不敢輕易沖陣了,他現在手頭本錢不多,折損不起啊。
而袁崇煥也沒打算亂動,反正已經構建了完整的陣地,他只需要以逸待勞,就能把皇太極釘在這里。
一時間,皇太極和袁崇煥陷入了大眼瞪小眼的狀態。
而沉陽城里的魏功朝得知前線傳回來的消息后,確是眼前一亮:皇上被困在前線,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這豈不是給了他最好的機會?
衙門里,魏功朝和其他人商議起來:“各位大人,你們說現在皇上被遼南的明軍牽制在遼南,眼下急需糧草。”
“若這個時候,有明軍趁皇上率軍在外突襲盛京,然后燒了糧倉,皇上就不得不退軍了吧?”
“這樣,大清和大明又能繼續維持和平,百姓也能安享太平了。”
其中一人說道:“唉,為了大清為了百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魏功朝說道:“我馬上給遼南的明軍寫信,讓他們來盛京!”
對于給皇太極拖后腿這件事,魏功朝是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他是在給皇太極拖后腿嗎?
不是!
他們可是皇太極的忠臣,是一心一意為了大清國好啊。
眼下大清國絕對打不過大明,又沒有糧食,那現在不退兵,等到明軍不斷涌上來,再退軍就難了。
他們這是在幫大清國及時止損啊!
很快,魏功朝安排的信使就帶著密信悄咪咪的來到了遼南并趁夜將密信射到了明軍陣地前。
這封密信被巡邏明軍發現后立刻送到了袁崇煥的中軍大帳里,看著這封密信,袁崇煥和遼南眾將不由得面面相覷。
“總兵...這,沉陽城里有我們的內應?!”
袁崇煥皺著眉:“應該是有吧?”
“畢竟我大明錦衣衛和東廠番子遍及各地,若說東北沒有我大明的密探,那是不可能的,可沉陽城里有沒有,本總兵還真不清楚..”
一個新軍將領說道:“總兵,我們眼下和皇太極在這里僵持,每天消耗的錢糧都高的驚人,若是我們在沉陽城內真有內應可助我們奇襲沉陽,那這一仗不僅能獲勝,還是大勝啊。”
袁崇煥緩緩點了點頭:
“有道理,這奇襲沉陽雖然有風險,但仍可一試。”
“打仗,哪有沒風險的好事。”
“而且來人不是還在營外么?把他叫進來,問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