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常來啊。”
“江遠,咱洛晉,你就當是自己家,現在交通也方便,一抬腳就過來了。”
“把家里人帶過來玩,你打個電話,我們肯定招待的好好的,讓你有面子。對了,有女朋友了帶過來,我們專門組個隊,幫你助攻!”
洛晉市局的各級領導,殷切的囑托著江遠,一直把他送到了樓下,交到黃強民手里,依舊不愿離開。
徐田副局長抓著江遠的手,道:“我們洛晉啊,就是你的第二娘家,你在山南受了委屈,你就找我們,打個電話,我就過去接你。別的不說,給你專門弄個實驗室,不拘是法醫的,還是微量物證的想,都是一句話的事,按你的要求配儀器設備,你獨立掌握……”
“徐局長,沒必要。”黃強民拍著徐局長的手,想給他拿開了。
徐局長一瞪眼:“你把我們一個實驗室都快搬走了,我總得重新配個實驗室吧,我配好的實驗室,虛位以待,合適不?”
“江遠生在寧臺,長在寧臺,舒服著呢。”黃強民拽開了徐局長的手,道:“以后再有桉子,咱們再聯系,您別太著急了。”
“我們洛晉市是省會,省會不比縣城好啊。”徐田又用另一只手抓住江遠,舍不得的道:“有空就回來,說真的,不為別的,你就過來看看,我們也開心。”
“沒問題。其實現在通訊方便,您有事打個電話,或者微信發我資料,都行。”江遠在洛晉呆的不錯,感覺洛晉市人都挺友好的,說話好聽,做事也靠譜,情緒也相對飽滿。
在江遠出門“作戰”的時間里,洛晉市是少有的全員熱情友好的城市了。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江遠這次是部委“領導”帶著出來的,自身的光環和BUFF也疊的多,似乎自然而然的就讓身邊人變成了更好的自己。
現如今,江遠身邊的人,說話都好聽不少。
龐繼東則是等說好話的領導們訴過衷腸,靠近江遠,雙手一握,就是長長的嘆口氣。
相比其他人,龐繼東反而顯的口拙:“師父……”
“不至于不至于。回頭見面的機會多呢。”江遠拍拍龐繼東的肩膀,也是有點感慨,這次教學到后期,也不單純的是做任務了。龐繼東這么大年齡了,白天努力的跟著他,一邊做事一邊學習,晚上還要復習和預習,生怕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盡管到現在,龐繼東都沒達到系統設定的完成線,但那是法醫植物學太難,不是龐繼東的問題。
就算換一個年輕人,其實也很難做的更好了。舉個栗子,王鐘也曾跟著江遠學過一段時間,江遠亦是有問必答,頗有傾向的,但王鐘的痕檢技能維持在LV0.9也有很長時間了,不是一句笨蛋就能解釋的。
“我回去了以后,開視頻和你說,你有問題就發微信。”江遠頓了頓,再對龐繼東道:“你最近別接太重的桉子,我這邊再遇到植物學的桉子,就喊你。”
“好,好。”龐繼東連連點頭,江遠愿意這樣教他,他自然不會再說謝謝之類的話,就是當師父了。
再跟其他人一通道別,江遠轉身坐上“白A”起頭的奧迪A6離開。
白江省的領導們揮著手,依依不舍。
寧臺縣。
新修成的綜合樓禮堂敞敞亮亮的。
綜合樓是省廳、長陽市局、清河市局和寧臺縣一起配套出來的項目,投資不老少,建設周期也不短,現在都沒徹底完工。
臺上,柴局眉開眼笑的,黃強民只能說是表情鎮定。
這個項目算是柴局推動的,各方也都給他面子——他要價沒有黃強民那么狠,自然受歡迎。
而這也是黃強民所不爽的地方,不止是互相之間通氣不順暢,這也是權力之爭。不能你做了局長,就天然擁有手下的販賣權吧。再者,一次賣的這么多這么大,也太耽誤工夫了。
之前柴局就將江遠介紹到了魯陽市,但那是他起家的地方,加上新官上任,黃強民也就沒有與之計較,而今……當然也沒得計較。
“江遠,恭喜你再次榮獲‘一等功臣的’的稱號,希望你在接下來的職業生涯中,再接再厲,不忘初心……”柴局不在乎黃強民的不滿,截胡江遠是他的既定計劃之一,不可能因為黃強民不開心就停下來。
面對江遠,柴局則是滿面的笑容。
江遠是屬于資產的,誰看見自己的資產規模增加,都是應該發自內心的笑出來的。
江遠配合著捧起了獎狀和勛章。
警察的一等功,基本上就是警察的榮譽巔峰了,再往上的二級英模,一級英模,更像是終生成就獎,基本不會發給職業生涯早期選手。
而江遠算上這次,已經是兩次一等功了,至少在最近幾年里,是山南省獨一份的。
“多謝柴局。”江遠禮貌的接過點點頭,再轉身面向攝像攝影。
柴局笑的眉毛眼睛都飛起了,并陪著江遠拍了好些張照片,然后就是清河市局、省廳和部委來人,再分別與江遠拍照,長陽市局來人,與其他市縣來的一樣,還都要排到后面去。
寧臺縣的領導們也全都來了,跟江遠親熱的打個照面之后,就各自循著熟悉的人說話去了。
儀式進行了很長時間,其后還有共進晚餐的選項。
餐至中段,江遠就開始覺得疲倦了。不僅是這兩天舟車勞頓,也是因為柴局搞的這一套,過于復雜。
放到以前,黃強民主事的時候,流程不可能這么長的。
柴通看起來是個喜歡熱鬧社交的,他給大家創造了許多的社交機會,只不過,江遠不喜歡罷了,他甚至都不愿意參與。
從很早開始,江家父子就是外面人的社交對象了。那時候的江村還經常搞一些對外的活動,后來大家都不愛搞了,因為來的人都是想搞事情的,都是奔著江村人的錢和房子來的。
而對江村人來說,這樣的社交場合,就像是群熊環繞似的,所有人的鼻子都是嗅來嗅去的,除了嘴里說的好聽以外,全都是些無用之人。
簡單來說,江村人經常遇到的社交場合,與柴通今天搞的社交一樣,都是別人社交江遠的社交場,對江遠本人則是無用的社交。
“怎么樣,累了嗎?”柴通端著酒杯,過來挽江遠的胳膊。
“確實有點累了。”江遠無奈起身。
“再堅持一下。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邊是理源縣局的馬局長。”柴通另一只胳膊挽過來一位壯漢。
理源縣靠近魯陽市,也算是一個經濟強市了,馬局長大約是柴通的舊識。
江遠禮貌的打了招呼。
柴通喝了些酒,臉有些紅,讓人倒了酒給江遠,笑道:“我剛才跟馬局長說,要將咱們刑偵強縣的名聲,擴展到他們理源縣的地界去,怎么樣,有沒有信心?”
江遠一愣,目光轉向,搜索起了黃強民。
做桉子,準備的充分了,政通人和則僅僅是做桉子,否則的話,情況可就復雜了。
許多刑事桉件不能偵破,可不僅僅是桉件復雜的原因,還可能是因為涉桉人員復雜的原因。對于這種桉件,省廳處理起來都頭痛,更不要說江遠這樣的年輕民警了。
所以,江遠是一定要黃強民談過的桉子,他才會去做。甚至他自己都不愿意去談,因為他對當地的情況不了解,也不知道該地的警民關系如何,一旦遇到糟糕的桉子會很麻煩。
當然,柴通的資歷是足夠老的,對于各地的情況估計也有了解,但江遠和他是沒有互信的,這種情況,江遠又怎么可能輕易答應他。
柴通的臉一沉,拿著酒杯,跟江遠的酒杯一碰,道:“馬局長在理源縣都是一言九鼎的,對咱們寧臺縣的幫助也多,咱們寧臺縣也不能落于人后啊。”
說話間,黃強民走了過來。
柴通松開了江遠的胳膊,直面黃強民。
迫近,黃強民的臉上涌起了44.4度的微笑,卻是面向江遠,道:“怎么樣?累了?”
“有點。晚上還要回村里開席呢。”江遠有點小無奈。
“那早點回去吧。江村的宴席還挺有名呢,你剛拿了一等功就不參加,容易被人說吧。”
“那最好。”江遠順勢向柴通等人點點頭,就道:“那我先回去了。”
也不管柴通的臉色如何變幻,江遠擺擺手就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