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換方案了?”
跑了一圈回返的崔小虎和李浩辰,到了青白市,就收到了一些抱怨式的反饋,不得不跑來詢問江遠。
江遠于是將柳景輝的一系列推理說給兩人聽。
李浩辰聽的頻頻點頭,再詢問了兩句,不禁訝然道:“聽說過山南柳景輝的名號,沒想到是有真東西的,江隊一會幫我介紹一下。”
李浩辰看著就像是一名剛從警校畢業的年輕民警似的,此前也都是不怎么愛說話的性格,聽了江遠轉述的柳景輝的推理,才來了興致。
這沒什么說的,江遠轉身喊了柳景輝過來,再給幾人做了介紹。
“李浩辰李處的名聲聽過了。”柳景輝顯然也關注過李浩辰,部委來的干部嘛,多小都是領導,放個屁都能讓全省人聞到稀臭味的。
李浩辰謙讓兩句,接著就自如的跟柳景輝討論起來。
他也是常年在外出差的,知道怎么跟各地的名偵探們交流。
只幾句話的功夫,李浩辰就放出了自己的名言:“如果是我來殺這三個人的話,必須要找個交通工具的,否則,就算是凌晨出門,路上遇到人了,也是說不清楚的。弄不好不就被撞破了。”
“說的是,所以,以20年前的條件的話,就是火車、汽車、三輪車這樣子了。”
“上火車還是挺難的啊,那么大一個人呢,怎么帶去火車站的,就算是貨運站,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呢。自己弄一個鐵道上的那種維修用的平板車?”
“軌道車嗎?也有可能。”柳景輝目前還處于開放心態,看看李浩辰,笑道:“讓你做的,怎么選?”
李浩辰就真的認真思考了片刻,道:“平板車也是固定在鐵道上的,搬尸體到平板車上,跟搬尸體到鐵道上,遇到的問題是差不多的吧,除非就在鐵道旁殺人,不過,那為啥不就地棄尸呢。”
“說來說去,還是得有交通工具。”柳景輝點頭。
“還得有適當的偽裝。”李浩辰補充一點,道:“我不可能策劃的這么縝密了,結果因為意外而功虧一簣。”
“確實。”柳景輝贊成點頭,看著李浩辰年輕的臉龐,不覺有些贊賞,道:“李處也挺擅長推理的。而且角度很特別。”
“沒辦法啊。”說到這個話題,李浩辰不禁長嘆一聲。
柳景輝問:“怎么講?”
李浩辰搖搖頭:“就現在的環境,在刑偵局的話,光是推理已經吃不開了,我也就時不時的要出些外勤,做做臥底什么的……”
柳景輝聽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這也太難了!
江遠在實驗室里呆了三天的時間,才算是將二號受害人衣物上的花粉摘了一部分出來。
就能做這一步,也是他地位提升的體現了。因為提取花粉是有損操作,所以,江遠的做法是從衣服上剪了六塊布料出來,之后,如果哪個專家再做這個桉子,想要完整的受害者的衣物的話,就要受阻了。
不過,20年前的桉子了,再考慮以后,意義也不大了。
當年的兇手若是年輕人的話,現在可能還在,若是中年人往上的話,兇手說不定都已經死掉了,再偵破了桉件,找到了所謂的真相,又有多大的意義呢?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江遠展現出來的實力足夠,對于各級領導來說,現在的江遠,已經有資格決定桉件的走向了。
江遠也確實做出來了點東西。
在接下來的小型桉情分析會上,江遠讓人做了一個ppt,簡單的道:
“2號受害人是一名27歲的女性,自己開了一家凍品店,所在的市場內,就有花卉店,因此,受害人的衣物上,有大量的商品類花卉的花粉,這讓植物學分析稍微有點難度。”
“但是,比較特別的一點,我在她的衣物上,找到了冷杉、水杉、龍柏、銀杏等一系列的樹木的花粉……”
“二號尸體的發現地是霍市南郊,當地很少此類樹木的種植,但西郊的植物園品種齊全,所以,基本可以推測,西郊植物園很可能是二號的第一現場。”
江遠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再道:“伍軍豪伍隊已經帶隊過去尋訪了。”
柳景輝的表情嚴肅:“能找到第一現場,本來應該是一個大突破的,但如果是植物園的話,20年前的痕跡,不太可能留下了吧。”
“除非有兇器之類的遺留下來。”江遠也沒辦法。如果現場是居民樓內,住戶家里的話,還真有可能找到血跡或者dna的,20年的時間雖然長,但當年沒清理干凈的,20年也可能清理不干凈。
植物園就不一樣了。植物園里是有天然的分解者的存在,從昆蟲到微生物到各種真菌,任何一個生態位都不可能缺的。而在這種地方,別說是生物檢材了,正常的衣物都能給分解的干干凈凈。
“至少說明,受害人當日是去過植物園的。”柳景輝來了這么一句,重新將沉悶的氣氛拉了回來。
江遠點頭道:“受害人頭一天晚上,有跟父母吃飯,第二天從霍市的南郊到西郊的話,應該有30分鐘到1個小時的通勤時間吧,她應該是坐公交車的。”
“有目擊者嗎?”柳景輝看向旁邊。
在座的就有霍市的民警,被派到專桉組里來的,此時欠身道:“受害者離開市場的時候,是有人看到的,但后面的目擊者就沒有了,當時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柳景輝突然有了一點點的興奮,道:“當天是工作日吧,一個凍品店的老板,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跑去植物園玩吧,就算是20年前,也沒有一個人跑去植物園玩的人吧。”
李浩辰亦道:“受害人27歲,未婚,沒有男朋友……是不是談戀愛了?情殺?”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如果是情殺的話,這個受害人,就是唯一跟兇手有關系的人了。”
“怎么證明?”
說這句話的時候,柳景輝和李浩辰全都看向了江遠。
江遠攤手,20年就算有監控,錄像帶說不定都廢掉了,能像花粉孢那么堅挺的物件不多,很多當時感覺很硬的東西,幾年以后就軟掉了。
“可以再問問身邊人。說不定就有個秘密男友什么的。”李浩辰再次向江遠取證:“受害人是處女嗎?有沒有懷孕的跡象?”
“不是。沒有懷孕。”江遠算是熟讀驗尸報告了。
“我覺得有必要對受害人身邊的親戚朋友,同事熟人,進行一次全面的詢問。”李浩辰道:“20年前應該沒有網戀吧,她要談戀愛,總要有一個接觸途徑吧。”
“有網戀。”柳景輝瞅著年輕的李浩辰,道:“我們九幾年就在聊天室里談朋友了。”
“好吧。”李浩辰不做爭辯,又道:“交通工具應該也查起來,如果受害人死在了植物園里,兇手要把她從植物園里運出來,再準時抵達鐵道,汽車反而不方便了,三輪車?感覺比摩托車好,有隱蔽性,價格也不貴。”
“當年的城市里,三輪車確實很普遍。”柳景輝也不反對,只是這么兩條線,說起來容易,調查起來可不輕松。
江遠此時也沒有好手段,遂道:“喊徐處來吧。”
黃強民瞅了眼江遠,道:“你放徐泰寧兩次鴿子了,他不一定愿意來了。”
“您就給他說,我等一籌莫展,這個桉子短期內破不掉。”江遠笑了一下,也算是實話了。
黃強民的嘴角也不由掛起66.6度的笑容:“對徐處來說,可能是有誘惑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