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蓬頭,通過干凈的非彎型直軟管,灑出略燙的干凈的水,將江遠的皮膚澆的通紅。
個子太高,在固定溫度的洗浴間里就會遇到這樣的問題,解決方法是要么適應,要么坐下來,但考慮到凳子很可能被怕冷的矮個子踩腳,就只能彎腰了。
江遠的腦海中,走馬燈似的回放著剛剛獲得的理化分析(LV5)。
類似的技術在警察學校里,通常是以刑事理化鑒定的面貌出現的。婁院士在這方面顯然并無專長,給出的也是最大眾最全面的理化分析,這玩意的含金量其實就有點過高了,足以支撐江遠單獨建立一個相關的檢驗中心了。
當然,就知識變現來說,理化分析可能還不如密碼學,計算機相關領域的收益是斷崖式領先其他學科的。但就刑事相關領域的應用范圍來說,理化分析的價值極高,而且,能夠很好的補上江遠在刑科領域的短板。
尤其是現代人越來越陰柔了,別說女性暴力殺人的案例越來越少了,男人殺人都越來越不敢大刀闊斧的上了,動不動就用個鉈,搞河豚毒素什么的,而這些陰柔系的案件,有理化分析的輔助顯然會更容易偵破。
江遠洗了許久,再出來,又用了一點香水,再重新換了一身新衣服。
“師兄真帥。”苗瑞祥早已洗干凈了,人也從被“代師授業”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緊跟著江遠,夸上兩句,再小聲道:“師兄,你說我學點生物什么的,還算是正常,做理化卷子,沒必要吧。”
“試試看,能做多少做多少。”江遠小小的安撫了一下師弟,再道:“回頭把卷子拿過來,咱倆一起做。”
苗瑞祥一愣:“您也做嗎?”
“嗯。好久沒做了,熟悉一下。”江遠說完,又道:“你幫我跟萬主任聯系一下,約兩個小時的理化實驗室,我有用。”
萬主任萬寶明是長陽市刑事科學技術中心的主任,長陽市的理化實驗室也是一流的水平,練手是綽綽有余。
苗瑞祥不明所以,一邊答應一邊撓頭。他以為畢業了以后就會有截然不同的社會人生,沒想到,進入寧臺縣刑警大隊以后,截然不同可以偏到這種程度。
理化實驗室。
聽說是江遠要用,萬寶明積極為江遠協調,很快為他找了個空檔插進去。
余溫書也關心的打電話過來,問:“江遠,你這邊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我是完全站在你這邊的。”
他是擔心前面的案子有什么問題。在余溫書看來,這才是正常的。江遠做這么多案子下來,怎么可能不出問題。正所謂“多做多錯”,刑警這一行更是如此,對余溫書這一級來說,做錯不可怕,關鍵在于如何處理后續。
江遠不懂這些,更沒聽出余溫書的弦外之音,隨口推脫道:“目前沒什么問題,我找衛師衎幾個做點題。”
余溫書神情凝重了一點,要用到衛師衎的背景了嗎?
盡管如此,余溫書還是表情一凜,道:“江遠,還是那句話,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不好幫的,也可以想辦法幫你。有事情,你不要一個人扛。”
江遠聽出了問題,略遲疑道:“沒有什么大事,我主要是想訓練一下衛師衎。”
“咦,是這樣嗎?”余溫書不太確定的再說兩句,結束了跟江遠的通話后,想了想,還是撥通了黃強民的手機。
某些時候,狡猾兇狠的鱷魚,也是有用的。
江遠根本不知道老刑警們想的有多花,在理化實驗室里,熟悉了一番各類儀器,就等來了苗瑞祥和衛師衎。
“先做題吧。”江遠都沒有給他們寒暄的時間,就讓王傳星給兩人發了試卷。
“可以翻書,不能查手機,傳星,你負責監考和閱卷。”江遠說著也坐下來,取了一套跟苗瑞祥一樣的試卷,看了起來。
苗瑞祥和衛師衎互相看看,都覺得前途無光。
衛師衎從來都是有什么就說什么的,此時身子一攤,道:“師父。咱們就直接學技術不行嗎?這種理論的東西,又有什么用,而且,都畢業這么多年了,誰還會做題啊。師叔還好一點,他才畢業,我畢業的時間還早,我上學的時候也沒怎么做題……”
江遠沒理他,放下手里的試卷,抽出一支筆,刷刷的開始做了起來,幾乎沒有間隙。
他是有掛的,也沒資格說衛師衎什么,現在做題,也是為了確認自己的能力。不過,衛師衎要想學技術,就必須按照他的方案來。
單純的學一點技術,訓練一個LV2的圖偵出來,對江遠來說是很輕松的事,但這是沒意義的。任何人只要愿意努力,能奮斗堅持,再加上一點點的機遇,最好是能有一點點的天賦,再在時間和實踐的加持下,都有可能到LV2的水平。
而江遠目前掌握著多項LV5和LV6的圖偵技術,要將它們傳下來,數學基礎是必不可少的。
衛師衎是一名不錯的技術專家預備役。他對破案有興趣,最主要是耐得住性子,愿意在一線工作,再加上家室不錯,無后顧之憂,剩下的,就只需要學好數學這種比較簡單的事了。
總比學幾年,就奔著管理崗或者調職去的人要強。
當然,衛師衎學不出來的概率也是很大的。但江遠只可能提高他的下限,是沒興趣保證他的下限的。
衛師衎多少有點受委屈的感覺。看著江遠刷刷的寫題的動作,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他這輩子,雖然也吃過比冰美式更苦的巧克力,但江遠這樣的態度,他還是很少遇到的,不得不說,衛師衎寧愿……
“你對一下答案。”江遠寫完了理化試卷,交給了王傳星。
正在打盹的王傳星一下子跳了起來,再看一眼時間:“這就做完了?”
“試一下卷子。”江遠給了一個理由,再拿了一份數學試卷做了起來。
衛師衎微微偏頭,就見王傳星拿著一支紅筆,刷刷的給江遠剛做的試卷打對號。
衛師衎再看看王傳星準備的答案,果然一一對應,完全正確。
不得不說,衛師衎突然覺得剛才的江遠很帥,并迫切的聯想到,如果自己這樣,那樣,再這樣……老爹看到了,不得像以前那樣,天天高呼“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這個。”江遠把數學卷子也寫完了,隨手遞給王傳星。
單獨的一份試卷,他也就做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這是正常的數學大拿都做不到的事。
就像丘成桐說的那樣,許多數學題其實是數學游戲,并不是在討論數學問題。
但江遠從系統得來的技術不一樣,它可能沒有那么強的創造力,并不一定適合研究學術,但不管是該學科的主流思路,還是隨意的學術游戲,統統包含在內,可以說是事無巨細。
“滿分!”王傳星將江遠做的試卷批閱完畢,第一時間向江遠翹起大拇指。
“好。你繼續監考吧。”江遠也挺滿意的,正所謂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他現在三項全能,以后就可以直接在紙上計算罪犯的陰影面積了。
衛師衎看江遠又開始擺弄實驗室里的儀器,把心一橫,開始狠做數學……
十分鐘后。
一道題都沒做出來。
顯然,面對數學,光是心狠也沒用。
旁邊的苗瑞祥是認真讀書考出來的,且是剛畢業的狀態,勉強能寫兩道題,回頭再看衛師衎的白卷,不禁笑了一下,道:“師衎,你師父允許查書的,你就現學現賣好了,能做幾道是幾道,不要硬搞了。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衛師衎正處于思考狀態,聽苗瑞祥這么一說,不禁深入思考起來。
片刻后,衛師衎起身,道:“師叔,你說的對!”
說完,衛師衎再對江遠道:“師父,我想單獨學習幾日,補一補基礎,之后再回來繼續學習!”
說完,衛師衎就出門了。
苗瑞祥一愣,再看王傳星,低聲問:“受不了了?”
“婆羅門的想法,猜不透。”王傳星微微搖頭。
門外。
衛師衎拿起了手機,做“黑帽懸猴”之毅然神色:“媽,我想要一個補習老師,數學的,擅長線性代數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