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司馬空明這個名字，應無缺微微愣神。
他知道的事情僅限于與潛龍榜之爭有關的一小部分。
雖然他也發現了司馬空明和應天鴻在最近接觸頻繁，卻從未想到兩人已經好到快要穿一條褲子了，只以為是平常的往來。
更關鍵的是，對方這六扇門總捕的身份有些敏感，成為自己的幫手真的不會起到反效果嗎？
隨即便向秦凡投來不解的目光。
對此，秦凡早有準備。
“應天鴻死了，江治云也死了，只剩你一個人完好無缺的回去，這合理嗎？”
應無缺搖了搖頭，這也是他這兩天一直擔憂的問題之一。
“但也就是因為這兩人都死了，只剩你回去才可以尋求到司馬空明的幫助，因為除了他之外，你別無選擇了。
這樣司馬空明才會放心，而只是面對司馬空明，你可以有無數種看似不合理的理由來搪塞住他。”
應無缺愈發不解道：“不合理又怎么能讓他認同？”
“怕死，畏戰，自認為有利可圖......
你好歹是一個先天境高手，一心想要求生的話，總會有辦法避開危險的來臨，只是這手段不會多么光彩罷了。
而這些理由用來說服鑄刀堂的長老和門人弟子肯定不行，但告知司馬空明就可以。”
應無缺恍然大悟道：
“這是讓我主動給他遞出一個把柄，以此獲得他的信任，對嗎？”
秦凡點了點頭，繼續道：
“你的身份對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有了把柄他才會更加相信你是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只能抓住他這根救命稻草。”
應無缺沉思片刻道：
“可他六扇門總捕的身份是個大問題。”
“于公他是朝堂中人，你是江湖人士，這確實可能成為歸秋歌攻擊的一個點，但于私，他是你的義父，你是他的義子，一切合情合理。”
秦凡這句話讓應無缺呆住了，因為他跟司馬空明也就在鑄刀堂見過幾次，什么義父和義子，根本沒有的事。
但很快他明白過來，如果自己真的是從萬毒宮唯一逃脫的幸存者，并且前提是沒有跟秦凡接觸過的話。
為了穩固在鑄刀堂的地位，是一定要拉攏一個高手當做后盾的，那么認一個義父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么。
“我懂了。”
應無缺坦然的接受了秦凡給他的安排，當然也只有他這種對親情本就不存在認知概念的人，才會毫無負擔的向著一個陌生人叫爹。
“最后一個問題，司馬空明可以選擇歸秋歌。”
如今從秦凡的只言片語，他察覺到潛龍榜之爭是存在一個更大的陰謀布局，其中司馬空明應該是占據了極為重要的位置。
但因應天鴻的死，很可能導致這個算計破滅，所以對方一定會在鑄刀堂中再選擇一個合適的盟友。
只是應無缺想不明白，無論從實力，從威望，還是從地位身份，自己都遠遠不如歸秋歌。
秦凡為何會有信心可以幫助他得到司馬空明的支持。
隨即他豎起耳朵，等待秦凡的回答。
但秦凡只是澹澹的看了他一眼道：
“他會選擇你的。接下來你應該好好琢磨如何應對司馬空明，若是露出一絲破綻，你就會死。”
“我知道了。”應無缺低下頭。
接著在秦凡揮了揮手后，便主動退了下去。
剛剛的一瞬他承認自己有些忘記了此刻的處境，隨即其深吸了口氣，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而目視對方離去的背影，秦凡滿意的點了點頭。
最后的一個問題，他可以回答，但沒必要。
應無缺說到底不過是他擺在鑄刀堂內的一枚棋子，棋子要做的就是乖乖聽從棋手的吩咐，而不是順著棋手的角度去考慮大局。
這一點相信應無缺已經懂了。
至于司馬空明為何不選擇歸秋歌的原因嘛。
只因為秦凡清楚對方在潛龍榜之爭的布局上已經是孤注一擲，那么他肯定想要占得主導位置。
說到底這是每個布局者都具備的掌控欲，之前他能與應天鴻合作，兩人也是經過了一番試探和扯皮。
這點秦凡已經從應天鴻的記憶中知曉的清清楚楚。
所以他很確定對方絕不會再復刻一輪這種行為，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歸秋歌的身上。
到時直接借由應無缺少堂主的身份向著元氣大傷的鑄刀堂施壓，并完成幕后全面操控的壯舉，豈不是更加方便，也能將風險降到最低。
秦凡瞇起雙眼，關于潛龍榜之爭的布局先放到這兒，他開始思考之前黃天鬼的傳信。
“青龍閣？還是北蠻聯盟？算了，不如直接問他們好了。”
隨即一道傳音于扮演成谷燦云的張孤塵的耳畔響起，他神色一愣后，連忙叫來一名心腹。
那人急匆匆的離開大長老的住處，向著三長老的住所而去。
而剛剛從秦凡房間離開的應無缺，還有正小心翼翼的握著碎夢刀的碧傾云，聽到傳音后，依次前往了大長老住所中心處的一座會議大殿。
秦凡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這里，他偽裝成了應天鴻的樣子，同時肩膀上那個一直彈彈彈的滑稽球，也變成了天問刀被他背在身后。
見到三人已經到齊，秦凡沉聲道：
“稍后試探一下他們的身份和實力。”
三人點了點頭，隨即作為萬毒宮大長老的谷燦云（張孤塵）坐在主位，左側依次是應天鴻（秦凡），江治云（碧傾云）和應無缺。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后，一聲豪邁的笑聲從大殿外響起。
強大的聲波震顫云霄，繼而一股壓迫感將大門沖撞開來，并把會議廳內的四人完全籠罩！
‘不是青龍閣。’
秦凡眉頭一挑，他從這股精神力中，還感覺到了一種特殊的兇氣！
隨即其冷哼一聲，背后的天問刀（萬相·帝劫）微微顫動，一股強橫的刀勢混雜著磅礴的精神力凝成了一道無形刀刃，向著走入大殿的一人直面斬去！
萬相·帝劫（天問刀形態）
品階：天階下品
說明：由天下第一奇匠·墨開心和天下第三奇匠·公輸蓮合力打造的巔峰之作。
其中使用了八十七種天階材料，二十三種疑似天階之上的材料，三種難以判斷的材料碎片。最后經由百萬死氣凝練的鬼炙之火淬化而成。
當前通過吞噬天問刀已經化作天問刀形態！
因天問刀的品階在吞噬前跌落至天階下品，所以除了保留原有屬性外，還可激活天問刀的三個隱藏屬性！
屬性一·問天之心：加強精神抗性，可削弱任何精神力攻擊！
屬性二·天刀斬：可通過共鳴神兵內的意識，激發出一道結合了精神力的刀芒！
屬性三·刀皇：可將精神力模擬成充滿霸道之意的刀皇之勢，借助刀皇之勢能夠大幅度增強精神威壓的效果！
這就是萬相·帝劫在說明中被稱之為巔峰之作的原因，只是憑借其前兩個隱藏屬性就能夠勝過天下九成的天階神兵。
屬性一·萬相化：因吸收了斷云石碎片的關系，可進行神物任化，具有變化成任何形態的特殊能力。
屬性二·萬相融：可吞噬其品階之下的任何物品，隨即將進行完美轉化，轉化后具備該物品之前的所有屬性！
而面對突然襲來的刀光，那發出豪邁笑聲的男子略顯不悅的冷哼一聲后，一拳將其擊碎。
同時隨著他進入大殿，一直戴在頭上的斗笠也被其摘下，看著那張飽經風霜且目露兇狠的面容，秦凡一步踏出直接攔在了他的身前。
“北蠻聯盟，十大王族之一·呲鐵部落的最強者·拓跋金。”
對方則是看著毫無掩飾的秦凡，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道：
“鑄刀堂堂主，應天鴻。”
隨即兩人釋放出精神威壓攻向對方，雖有所收斂，但也讓整座大殿開始震蕩，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拓跋金的實力要勝過秦凡一籌。
因為此刻秦凡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一顆顆汗珠，拓跋金則是一直保持那桀驁不馴的模樣，眼中的戲謔也越來越濃郁。
“石柳蝎應該察覺到了這里的情況，我可以請他前來幫手，然后一同滅掉你們這群北邊來的狼崽子。
甚至向外求援也不無不可，畢竟比起內部的矛盾，先宰了你們這些外敵才更為重要。”
秦凡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而以應天鴻的面容來說這番話，更顯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
拓跋金身后的六個黑袍斗笠人，聽到秦凡所言后，踏出一步便準備向秦凡發起攻擊，但被拓跋金一抬手制止了。
他湊到了秦凡的耳畔說道：
“朋友，別忘了后面我們還有合作，你何必一上來就抱有這么大的敵意。”
秦凡收起了臉上的冷意，回答道：
“我只是警告你這下馬威來錯了地方，如果之后你還會做出這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合作也免談了。
畢竟比起神對手，我更怕豬隊友。”
“哈哈哈哈，朋友，你這話是學習天外來客的吧，他們有時候講的事情也確實蠻有意思的。”
此時拓跋金已經收起了精神威壓，渾身散發的強勢氣場也有所收斂。
對此秦凡只是微微點頭，隨即一個閃身回到了他原來的位置上。
關于北蠻聯盟的情況，他了解的不多，但是應天鴻熟阿，甚至與他暗中達成合作等著今后坑自己的帶頭者，就是眼前這個拓跋金。
對方是對大玄皇朝最具敵視的強硬派代表。
但這不表示對方不懂的妥協，就是因為早已將大玄皇朝當做對手，他才更明白大玄皇朝的強大。
所以他這一上來就被秦凡給拿捏了，這也是應天鴻在記憶中給出的應對北蠻人的手段之一。
只要是在九州境內，適當的強勢反而有助于自己占據有利地位。
而見到場內的氣氛有所緩和，張孤塵連忙說道：
“這位拓跋先生，還有諸位高手，請坐。”
隨即其目光順著一個個已經坐在位置上的黑袍斗笠人，看向最后落座的三長老。
對方給了他一個苦澀的笑容，張孤塵也回了一個很勉強的表情。
見此三長老也看出了對方的處境，心中有些安慰的同時，臉上更顯無奈之色。
而趁著張孤塵已經開口熱場子的時間，秦凡則是跟碧傾云開始傳音。
“查探到他們的境界了？”
“嗯，除了您提到的拓跋金是偽天象境外，后面的黑袍斗笠人中還有三個是大宗師。
其中一個比我強一些，應該是大宗師后期，剩下的兩個比我弱，是大宗師初期。
至于最后面的三個斗笠人，都是在先天境。”
秦凡的視線在除了拓跋金之外的六個斗笠人之間來回移動，同時也在思考怎么將他們的價值發揮到最大后，再將其坑死。
隨即其目光停留在拓跋金的身上，那股強盛的氣血之力讓他不由舔了舔嘴唇。
比起九州境內的這些勢力，什么玩尸體的，玩毒的，練刀的，耍劍的，基本少有專修體魄的。
這也代表他們自身的氣血之力只是堪堪滿足當其境界，甚至因為搞出來的毒氣和尸氣，導致其氣血品質大幅度下降。
但北蠻聯盟不同，他們就很淳樸，走的也都是結合了兇氣和氣血之力的體修之路。
所以放在秦凡眼中，這就相當于一個個大型經驗包，吃掉一個頂三、四個的那種。
‘真是可惜了。’
秦凡的目光看向已經寒暄的差不多了的張孤塵，如果對方這一行人里，沒有拓跋金這個級別的高手，那現在可以直接摔杯子召集刀斧手了。
此刻拓跋金站起來說道：
“我們來到這就是幫助萬毒宮對抗大玄皇朝的暴政！
你說的關于聯手的想法，我自然是同意的，但凡事分個主次......”
話說到這，拓跋金突然停了下來，他神色凝重的看向大殿之外，而秦凡微微皺眉后，察覺到自己的傳音令牌開始震動。
他沒有第一時間接通，而是同樣將精神力外放，結果發現在萬毒宮二長老的帶領下，五個面具人正向著他們的位置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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