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州府。
隨著黑火機關軍入場后,一切仿佛已經落下帷幕。
這西南州府的州牧關烜是一個很有想法又富有野心的男人,之前聯合上官金虹搞死了上一任州牧,又成功借助原官方二把手的威望,將其手下勢力盡皆收復。
之后靜待梓農謝氏和白虎堂登上爭霸的舞臺,開始左右逢源,暗地里又與佛土中的慈航一脈勾勾搭搭。
他自認坐擁五萬雪雁英騎便會成為各方勢力爭搶的香餑餑,更是自信有此作為保障,他能在這各大勢力的爭斗中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新天地。
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忘憂鬼市對白虎堂和梓農謝氏的宣戰,遍及整個西南州府的戰火,全滅的白虎七宿和謝家家主,還有莫名其妙出現在凌絕山,又被伏殺而死的武威王·玉無視。
一則則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其應接不暇,更讓他難以理解的是,其手下大將·岳棄之于武威王身死后的某一天,直接帶著兩萬雪雁英騎和其家眷跑路了。
在他知曉這個消息后,對方已經到達了西南州府和中玄州的邊境。
這一刻其心中燃起的野望全都成了一個笑話,畢竟在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得知此事,就已經說明其自以為忠誠于他的心腹奇才,可能早早就被各方勢力滲透成了篩子。
就這樣吧。
當其雄心萬丈破滅的那刻,他如同一個廢人一樣開始用美酒美色來麻痹自己。
而也是在某一天其喝的伶仃大醉之時,發現一個陌生的黑衣人突然出現在其身前。
耀眼的白光劃過喉嚨的瞬間,關烜醒了又醉了,留下的只有一具無頭尸體。
次日,風陌帶著關烜的人頭,勸降了仍舊在頑強抵抗黑火機關軍和玄陽衛雙重夾擊的一萬余雪雁英騎。
之后這支部隊將被打散,部分精銳會補充進隸屬鬼市麾下的血玄衛和赤袍軍,剩下的則是作為駐守各城鎮的守軍。
另一邊,讓玩家心心念念的爭霸任務也將進入終局。
之前觸發任務時,標明了忘憂鬼市少侯府VS梓農謝氏白虎堂,期間雖然李拾舟將其埋在西南州府的暗子盡數撤離,但歸屬其麾下的玩家還在這片大地上英勇奮戰。
按照任務要求說明,需要將一方成員屠殺至八成以上,亦或一方主動認輸,才算作結束。
梓農謝氏自是已經死的絕了根,那這任務遲遲沒有完全的源頭就在白虎堂。
雖然此戰剛開始,以上官金虹為首的白虎七宿就傻乎乎的跑到秦凡面前白送了一波。
但其麾下的力量卻沒有在這戰斗期間出現多大的損傷。
即便有鐘大平帶領著成功說反的白虎力士,一直在痛擊其曾經的隊友,這屠殺數量也沒有達到八成。
而更麻煩的是,如今的白虎堂堂主·上官飛燕已經準備帶著麾下門人盡數投入慈航一脈的懷抱。
對此,玩家是真的不能忍,畢竟距離任務完成就差那一哆嗦,上官飛燕這邊要是真的加入慈航靜齋,那到底是算作主動認輸,還是將完成的目標一舉擴增至整個慈航一脈。
那要是后者的話,這任務要想等到完成,還不知道何年何月。
于是隸屬于鬼市和少侯府的玩家就開始展開瘋狂偷襲,各種臟戰術是毫無負擔的都用出來了。
此外,白虎堂的玩家也展開了背刺。
之前以你可愛的祖宗和九州第一深情為首的原白虎堂的玩家,因為直接叛變的關系,導致玩家群體遭到了上官飛燕的清算。
就玩家那脾氣,打打順風仗還行,一旦陷入劣勢,且自家老大還在疑心疑鬼,那絕對是直接不伺候。
懷疑我們當叛徒是吧,那我們就一起死!
就在這種內憂外患下,上官飛燕的撤離并不順利,她要想自己一個人跑去慈航靜齋的話,沒人能攔得住她,但關鍵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價值在于這白虎堂新任堂主的身份,以及其手下的門人弟子。
而如今想要保全這股力量,只憑借她自己是難以做到,因此她聯系上了剛剛回到慈航靜齋應對魔潮來襲的師妃暄。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一直負責西南州府整體戰況的元隨云,將剛剛搜集到的消息告知在場眾人。
憑借師妃暄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將白虎堂的大部隊盡數轉移,且隨著西南州府和西玄州府的邊境處,頻頻出現異動,元隨云懷疑慈航一脈想要引魔潮入西南,再通過這禍水東引,來一出亂中求勝。
聽完元隨云的分析后,一聲冷哼響起。
“什么悲天憫人、大義凜然,果然就是個賤人!”
說這話的是綰綰,她放棄了晚間新聞主持人的身份,來到這西南州府為的就是師妃暄,而在戰場上,遠遠的望了對方一眼后,她已經確認自己至少有兩次命劫與對方有關。
如果能找機會將其掐死,她便可以從宿命身的成長期直接提升至完全體。
這對其而言,相當于在一個月內就有九成九的把握直升天象境!
當然,實力的提升還在其次,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厭惡那個又當又立的女人!
而對于綰綰叫罵對方是個賤人的說法,元隨云已經淡定了,畢竟從綰綰見到師妃暄后,每天不罵個兩句,那都不對勁。
同時,他此刻提出自己的分析,也沒想著讓綰綰給出建議,即便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女人在陰謀算計方面也不弱,但其目前并不合適做主此事。
因為玄陽衛和黑火機關軍專注于掃清關烜麾下的殘黨,他們這一處戰場上,能夠利用的力量除了放飛自我的玩家軍外,就是在這大帳內一直沉默不語的第三人手下掌握的白虎力士。
所以與其說是,元隨云想要鐘大平給出建議,不如講他是在把利害分析清楚后,讓其主動出擊。
“那元公子的意思是?”在思考了片刻后,鐘大平主動問道。
元隨云微微一笑道:
“直接押上手中所有的力量來一次豪賭,趁著慈航一脈還沒惹出更大的麻煩前,我們先一步將白虎堂就此鏟除。”
“將白虎堂鏟除.”鐘大平又沉默了。
之前受到九州第一深情的稱號效果,他一秒化作反愛斗士,誓要將上官飛燕抓起來狠狠蹂躪一番,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于白虎堂多年的感情也漸漸壓制住了沖動。
作為分裂白虎堂,以及背刺曾經隊友的最大元兇,他的兩種情感和思想發生了激烈碰撞。
一邊是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針對白虎堂,至少也要給其留下一抹希望。
一邊又想著上官飛燕對自己的利用,這問題源頭就出自上官飛燕對于權利的野心和欲望,只要搞掉白虎堂,他才能將其留在身邊,讓她乖乖的只看著自己一個人。
此刻,他陷入深深的猶豫之中,他也不再是之前那個敢打敢拼的鐘大平。
而注意到這點后,口中還在低罵師妃暄的綰綰悄悄向元隨云傳遞了一個眼神,但可惜她的所作所為真就是給瞎子看。
不過精神敏銳的元隨云還是注意到了她的這點小動作,其微微一笑后,向其傳音道。
“放寬心,這個結果我早有預想。”
“所以你準備怎么做?”
“白虎堂是應該覆滅的,屬于上官飛燕的那一支也好,忠于鐘大平的這一支也是。”
“可是那些白虎力士的戰斗力.”
“這段時間我派人試圖拉攏過,不得不說白虎堂能培養這么一批實力不俗的精銳死士也是很不容易,但死士終歸是死士。”
綰綰暗自點了點頭,以她的性格對于這種關鍵時刻賣掉不利因素的做法,是毫無心理負擔的。
即便之前這支部隊為了鬼市掌控西南州府也是出了不少力。
但不忠誠于鬼尊大人的部隊,在其看來都是該盡早鏟除的隱患。
而且還有這個鐘大平。
如果他能一直果斷下去,綰綰還會高看他一眼,但現在他已經把白虎堂推向懸崖,只差一步便能跌入深淵,可此人在這個時候卻陷入莫名的糾結中。
這就讓她著實有些看不上。
過去也是作為一個背叛自家勢力的‘叛徒’,綰綰很清楚在立場上的猶豫不能再次發生,因為像她這類曾經當面倒戈過的人,會被更多暗中的目光盯著。
因此她也時刻謹記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不要讓他人產生某些誤會和聯想。
而此刻鐘大平的所作所為明顯是要在刀尖上跳舞,也難怪這些年來,上官飛燕只是將其當做一位再普通不過的師兄。
隨即綰綰不再開口多問,既然元隨云心有腹稿,已經說明他對鐘大平的猶豫有了相關的對策。
果然在其輕拍手掌后,一個玩家進入大帳,他一本正經的向著三人行了一禮。
‘九州第一深情.還有這個稱號渣男祖師爺,聽說是他讓鐘大平下定決心的,果然如今的天外來客也不能小視了。’
想到這里,綰綰對著九州第一深情甜甜一笑,雖說其美貌對于男子會造成極強的殺傷力。
但這作為渣男界的祖師爺,深情哥穩得一筆,目不斜視的只是盯著鐘大平。
當然也可能是他被突然彈出來的任務欄上的獎勵,徹底迷了眼。
啥美不美的,反正又吃不到,哪有得到這豐厚獎勵來的香。
于是在其一本正經的嘴遁下,還在糾結的鐘大平再一次為愛黑化!
第二天。
除了沖鋒在前的白虎力士外,幾支隸屬于白虎堂麾下的城主軍也全部出動,隨行的還有剛剛上位的三名白虎七宿。
這些人在鐘大平的帶領下,直接對正在整軍撤離的上官飛燕發起了大決戰。
一方玩命逃,一方玩命殺,不知不覺間已經接近兩州的邊界關卡。
“那個賤人不在。”綰綰顰眉微皺,雖然這場追擊戰打的亂七八糟,但像師妃暄這種人,就如同黑夜里的大燈泡一樣,很難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所以綰綰已經確定,師妃暄很可能在發起大決戰前,就直接離開了。
“她是要放棄整個白虎堂嗎?”
“上官飛燕的表現也不對勁。”元隨云的精神力鎖定到戰場上,目前堪稱為偽天象境下第一人的鐘大平,已經直搗黃龍沖殺到那些撤退的白虎堂大軍的中心。
一直在指揮軍隊的上官飛燕,見到鐘大平朝其而來后,神情冷靜的可怕。
就在鐘大平的手掌將要抓向她的肩頭的瞬間,其整個人直接爆裂開來,漫天的鮮血加上破散的血肉糊了鐘大平一身。
對于這個結果,鐘大平完全沒有料到,他傻傻的站在戰場中心,看著伸出的右手上掛著的一片血肉,目瞪口呆。
“你覺得她會就這樣死了?”
“不會,根據其宿命身原主的信息,以及鬼市收集到的情報,上官飛燕這個女人很愛惜自己的生命,愛惜到將自己的一切暫時獻給她一直瞧不上的鐘大平也要保全的程度。”
“所以,能確認是替身了。”
元隨云和綰綰看著這一幕很是淡定,并在最短的時間得出了答案,而鐘大平那個本就不怎么聰明的小腦袋卻如發瘋般陷入了執念!
他直接燃燒生命無所顧忌的將一旁的敵人和戰友,以及所能見到的任何生命盡數斬殺!
其口中還在喃喃道:
“不應該不應該啊!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應該死!不能死!假的!都是假的!”
元隨云和綰綰看著鐘大平敵我不分的展開瘋狂殺戮,兩人也沒有勸說一番或告知真相的想法,甚至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一邊分析一邊看戲。
“你說這會不會也在上官飛燕的算計中,畢竟那個女人可是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有可能,雖說鐘大平一開始的背叛超乎了她的預料,但只要再次見到鐘大平,以她的段位就能確定對方并非心中無愛,只是走向了一個死胡同。”
“真狠吶,利用對方的感情來逼其自盡。”
綰綰挑了挑好看的眉頭,她望向身旁優雅又冷酷的男子,據其所知,這一位的宿命身原主也是一個利用感情的高手,只是他因對自己的過度自信,以及并沒有讀懂女人的心思,導致被狠狠地背刺了一波。
“我感覺你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聽到元隨云開口,綰綰輕輕微笑,沒有正面應答,而是將目光再次看向愈發殘暴的鐘大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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