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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羽蒼渺和冷寒衣都未上前檢查，只是看著被擺成一盤菜的戚圣，陷入了愣神狀態。
過了半響后，羽蒼渺才感慨道：
“不愧是師兄。”
“你貌似誤會了什么？”秦凡倒是能猜到兩人此刻的心理狀態。
其實從天之痕開啟后，秦凡三人是各有各的算計，但也因為戚圣的出現，導致他們不得不將原有的想法暫時擱置，且必須先放下一些間隙來同心協力的對付這個外來者。
換言之，戚圣的危險級數已經提升到如今山海界內，包括玄帝和武威王都沒有達到的高度。
然而就這么個被其引為大患的人物，如今卻乖巧的擺在他們面前，一副任由其施為的樣子。
這很難不讓羽蒼渺和冷寒衣進行一些聯想。
“他存在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怕死，且其在與我攤牌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的九十九步，我之前恰逢其時的邁出了最后一步，才順利擊破其心防。”
秦凡解釋道，若是換作其他人，他倒不介意對方自行腦補，只是面對這師弟和師妹，對其自身過高的評判，反而有害于當前三人的相處模式。
羽蒼渺摸著下巴陷入沉默，冷寒衣倒是若有所悟道。
“是因為三師兄所說的那個時間模擬器？”
“嗯。”秦凡輕聲應道，“他看到了數十次死于你我三人手中的結局，且當前唯一一條不確切的活路還是與我誠心合作，因此他才會這么配合。”
“配合到自愿服下昏厥的丹藥，甚至暫時封印自身精神力嗎”羽蒼渺的手指探向戚圣的額頭，一番細細查探后，臉上還是寫著三分疑惑。
秦凡點頭道：
“你對探索者這個群體了解的不多，他們本身沒有什么太過高尚的目標，自然也不存在過于理想化的訴求，且還具備一個身為工具的自覺性。
當見識過不同世界的景色后，其情感也逐漸淡漠，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和憐憫，但也因此格外在乎自身的得失。
如今的山海界處于封閉狀態，這批探索者唯一能尋到的助力·范萬千，又疑似與我方有所合作，這就一舉堵住了他的所有退路，如果他想要活下去，就只有順從我的一切安排。”
“這個說法還真是有趣。”羽蒼渺陷入沉思。
秦凡微微皺眉：“你不相信我？”
“不，我當然相信師兄。”羽蒼渺說道，“到了這一步，沒必要搞什么欺騙，只是對于這么一個人，我們卻極度警惕到將各自手中的計劃都暫時擱置，不由覺得有些可笑。”
“怕死并不值得鄙夷。”冷寒衣輕聲道，“探索者這個群體一向如此，只是因為我們猜測對方與六師兄有關，才會將其設想的過于危險。
然而現在看來，對方并非是探索者中的特例，也不是六師兄精心選擇的一枚有所安排的棋子。
我們的相遇可能一切源自于巧合，也或許是類似的廢棋在六師兄手中的數量太多，才讓我們湊巧的碰到了這么一個。”
“正是如此。”秦凡的猜測和冷寒衣相同。
因為如果將自己代入到老六，絕對不會這么傻拉吧唧的先一步暴露自己，這也能看出那位六師弟對時間的掌握，并非達到全知全能，一切過去未來盡在眼中的地步。
而羽蒼渺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開始聯合秦凡和冷寒衣小心查看那嵌入戚圣精神海深處的時間模擬器。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時間在悄然流逝，三人也依次從戚圣的額頭處，將探出的手指一一收回。
“說說你們的收獲。”秦凡的目光看向眉頭緊鎖的兩人。
羽蒼渺率先開口道：
“這個戚圣確實沒有對師兄有所隱瞞，我們如果強行將這模擬器卸下來，他有大概率會身死，且我們也很難剝離出這完整的模擬器。”
冷寒衣接著說道：
“這是規則具現化的造物，但制造起來卻沒有我們預想的那般繁雜，且其消耗的時間也一切源自于戚圣本身，換言之，他花費的資源并非是供應這模擬器的能量源泉。
而是其本身的時間用作進行一次次的模擬，這也導致如今這個東西和戚圣之間已經處于強制綁定狀態。”
秦凡點頭說道：
“其實可以猜測，那些用來開啟模擬器的資源可能直接攪入時間亂流，最終被那位六師弟盡數收取，這樣想的話，他所布置的時間模擬器，也只是為其提供資源的一個專屬渠道。”
“可惜了。”羽蒼渺有些遺憾道，“他所掌握的力量最適合布局萬界，結果卻有些太小家子氣了。”
“也不能這么說，時間規則放眼萬界，近乎是每個勢力之主必須掌握的規則之一，六師兄這么做也能將其自身危險降到最低，畢竟憑借四師兄的能力，都無法通過這模擬器鎖定他的位置，足以說明他的謹慎和小心。”
“嗯，所以這時間模擬器應該并不具備全程監視，亦或在必要時刻進行時間回溯將信息都傳輸給老六的可能性吧。”秦凡摸著下巴看向羽蒼渺。
羽蒼渺點頭道：
“這只是一個工具，且其因果糾纏并不深刻，若非還在單方面的輸送資源，這上面的因果印記會因多次使用，逐漸徹底抹消掉那位老六留下的痕跡。”
“但你應該還是抓住了一些蛛絲馬跡。”
“一點點吧，只是現在山海界處于封閉狀態，想要準確鎖定住老六的位置，需要我對能力的掌控更上一層，亦或是遇到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這樣攜帶模擬器的棄子才行。”
“那接下來的思考，暫時將老六這個人扔到一邊，你們說參考這時間模擬器的構成，我們有沒有可能復刻出同樣類型的外掛？”
“外掛？”冷寒衣不解的看向秦凡。
羽蒼渺主動解釋道：
“這是那些天外來客中的一個說法，這種超常規可以提升自己的工具，被他們統稱為金手指、外掛、系統，還有爸爸、爺爺等比較奇特的稱呼。”
冷寒衣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只是在聽到爸爸和爺爺這個說辭時，其下意識雙眼彎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隨即羽蒼渺的目光看向秦凡，其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緒有些狂熱，這不自覺的讓秦凡避開對方的視線，并問道：
“你是想到了什么嗎？”
“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那些天外來客散播的一些，其中的一些奇思妙想讓我覺得很是有趣。”
“例如？”
“先不說例如，師兄，我想問你，隨著當前正式迎來萬界時代，你下一步準備怎么走？”
“借助山海界的本土優勢，挑起這萬界勢力派來的棋子間的爭斗，并趁機謀取好處來壯大己身，同時截殺那些探索者，以其攜帶的資源用來供養整個鬼市的成長。”
“師兄，你不誠實。”
秦凡沉默，一旁的冷寒衣則是不解道：
“三師兄的想法確實有可行之處，而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羽蒼渺微微搖頭道：
“師妹，你不了解師兄，他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絕不允許自己處于如此被動的局面，剛剛他的說辭中，看似強勢，實則其字里行間也透露出一種無力感。
而且這種操作模式存在極大的隱患，那些天外勢力也不都是傻子，或許一次兩次不會察覺到我們在暗中的挑唆，但等到三次、四次，以及死的人足夠多了之后，他們必會引起懷疑。
師兄，我希望你接下來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有辦法繞過西玄和東煌，主動走出去？”
秦凡繼續沉默。
他當下的布置是南方三州，看似是為了爭取這個時間差盡可能的擴大地盤，但細想就會發現，這個時候站出來爭地盤是真的毫無意義。
畢竟等到大玄皇朝和武威王府因西玄和東煌的入駐而穩定下來后，即便秦凡一舉成功占據了其他七州之地，也會在兩大頂尖勢力那摧枯拉朽的戰力下，瞬間讓整個鬼市毀于一旦。
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就算有天道壓制，對方完全可以一窩蜂的放進來上百個法相境直接大鬧一場。
因此，秦凡占得地盤越多，越會成為最引人注目的那個靶子。
而事實是，秦凡爭地盤是為了權限的提升，之前達到紫色權限四級時，要求一共有十條。
聲望值、個人實力、精神力境界、麾下的玩家數量、麾下的高手人數、擊殺敵對方的高手人數、觸發的爭霸任務數量、自身信仰的建立、地盤的擴張以及崩碎的人道功德鎖鏈的數量。
因此根據其下一步的計劃就能發現，這與以上十個條件中，比較苛刻的幾條是有著密切關聯。
剛剛秦凡對羽蒼渺的說辭并非謊言，他確實需要挑起天外勢力間的矛盾，但只是想要借助這鷸蚌之爭來作為提升自身實力的手段，未免有些太不現實。
其真正目的就是拖延，拖延到自己的權限提升，并在以萬千世界的資源為養料來提升自己后，才會對那些天外勢力正式亮劍。
而羽蒼渺雖說不知曉秦凡的特殊身份，可也通過其行事作風，隱約猜到對方絕不會這么被動。
從某種層面來說，在這山海界內，研究秦凡最深的人就是羽蒼渺，他也可以說是最了解秦凡的人之一。
隨即秦凡沉聲道：“我不確定。”
“不確定？是指不肯定能不能瞞過西玄和東煌？還是說無法確保走出山海界？”
“都有。”
“那你這不確定的概率是多少？”
“瞞過那兩大頂尖勢力的可能性不超過六成，至于走出山海界失敗的概率有一成吧。”
“呵呵，師兄隱藏的很深嘛。”
“所以，你點明這件事是為了什么？”秦凡深深看了羽蒼渺一眼。
“我以為師兄會懂的。”羽蒼渺深感遺憾的嘆了口氣，而兩人在言語交鋒時，產生的一種難以言喻的玄妙力場，更是讓全程旁觀的冷寒衣有些懵逼。
“你想和我合作？但別忘了凌絕山那一戰，如今你在我這里的信任基礎是零。”
“我不是已經給了相應的賠償了嗎？”
“那只能代表我不會繼續追究此事，而這信任一旦降下來，是很難再提升上去的。”
“那好，我們之間不談信任，只講利益，師兄，如果你真的成功走出去，面對那茫茫星空，又如何彎道超車追趕上東煌和西玄？單單是鎖定一個最垃圾的世界坐標，應該都很難做到吧。”
“初期，我會借助那些探索者的信息渠道，他們習慣記錄下其探索世界的星圖坐標，一些評分較低的世界不會被那些天外勢力盯上，也有助于我的第一步開拓。”
這一句秦凡同樣只給出了一半的實話，而他的雙眸則是一直盯著羽蒼渺，從剛剛對方的神情變得有些狂熱，他就猜測羽蒼渺可能想到了某種快速壯大自身的方法。
果然，羽蒼渺搖頭道：
“太慢，既然那些世界被天外勢力舍棄，自然說明它們沒有進一步開發的必要。”
“所以，你的想法呢？”
羽蒼渺先是指了指如同一盤菜的戚圣，然后又指向自己以及秦凡道：
“那個時間模擬器給了我很多靈感，既然老六可以捏出這么個玩意兒，我們同樣可以，甚至能做的比他還要好。
而之前你們提到的探索者，也讓我察覺到他們這種怕死的本性，很適合成為一個合格的工具。
剛剛我就說過老六的行事作風太小家子氣，他的謹慎和小心，我可以理解，但完全可以用另一種方法來規避這種危險。”
秦凡不語，而是目光看向冷寒衣，很顯然羽蒼渺的下一句話將要進入重點，但這又不適合當前并未與自己和羽蒼渺處于真正相同立場的對方繼續聽下去。
冷寒衣剛想主動提出回避，卻被羽蒼渺一手阻攔道：
“接下來的計劃也需要師妹的幫助。”
“那么，你的計劃是什么？”
“建立主神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