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關于要去無天魔宗赴約一事，已經被鬼市一眾中高層所熟知，而阿大卻并沒有主動提出隨行，這也是他所做出的選擇。
以后在無憂山莊只會有一個叫阿大的車夫，僅此而已。
等到了熟悉的山莊門口后，阿大已經拖著一臉依依不舍的胖大，先去見他這些年飼養的小寶貝了。
而原本要進入大門的月飄零，神情卻流露出一絲糾結，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你的狀態和‘風’有些像，不過比起他，你這反應更劇烈一些。”秦凡還有閑心在一旁看熱鬧，他自然知道對方在愁些什么。
無非是知道一向尊重的師傅，突然多了一大堆讓其目驚口呆的黑料之后，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或者說秦尊的形象與他記憶中所了解的那個干巴巴的老頭，產生了明顯的割裂感。
因此其心中開始莫名的恐懼和擔憂。
至于憂些什么，又懼些什么，恐怕月飄零本人也說不清楚。
“放寬心，尊哥和之前沒什么區別。”
“尊哥？不是秦管家，或者秦老嗎？”月飄零抿住嘴唇，剛邁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秦凡無奈的笑了笑道：
“你要是看到如今尊哥這幅相貌，就很難再喊出秦老這兩個字了。”
“那這區別還不大嗎.”
“我指的是內在，一直以來尊哥就是我心中的定海神針，即便外表出現些許差異，這一點也不會變，相信伱也是這么認為的吧。”
月飄零點了點頭，長舒了口氣后，與秦凡一前一后進入山莊。
這一路上自然是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容，月飄零在與幾個老熟人打了招呼之后，心情也逐漸放松下來，直至進入后院的那一刻。
“你你是誰！”
此刻，一抹晨曦之光緩緩落下，暖暖的金色覆蓋在一張英俊到挑不出一絲缺陷的完美容顏之上，隨著對方聽到月飄零的發問，緩緩抬起頭的瞬間。
琥珀色的眼眸仿佛蘊藏著萬千光彩，其挺直的身軀更如同天神般耀眼奪目。
就連他手中拿著的那個有些破舊的噴水壺，感覺都變得眉清目秀了許多。
月飄零愣住了。
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帥到與自己不在一個畫風的高度！
“我我.你.你.”
莫名的他的心跳愈發劇烈，臉上甚至升起一朵紅暈。
“你先冷靜一下吧。”秦尊輕嘆了口氣，即便其隨意的一個動作，都透著一種極致的美感，下一秒他的身影直接出現在月飄零面前，看著對方將要化作蒸汽姬。
因過度害羞導致頭上開始冒白煙，于是他果斷一指點向月飄零的眉心。
頃刻間，月飄零好似冷靜了下來，而一旁也因為再次見到秦尊陷入一時失神的秦凡，回過神來后，清晰的注意到在月飄零倒映的眼眸中，正浮現出兩個小人交戰的畫面。
“尊哥，這是？”
“他的來意我大概明白，其實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只是臨了最后一步，卻突然猶豫起來，我現在是幫助他認清本心。”
“哦哦。”秦凡點了點頭，就將雕塑一樣的月飄零拋之腦后。
隨即他拿出之前擊殺那位隱龍使所遺留的武道碎片，對比庫存的三個碎片，在面積上真就達到了一個頂仨的程度。
“我準備突破法相境了，但其中還有些問題沒有搞明白。”
“比如殺死的法相境所掉落的碎片里，有的是一個，有的是好幾個。”秦尊的目光在那幾個碎片上，瞄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視線。
“首先你要理解什么叫做法相境。”
“就是凝聚法相唄。”
“凝氣境可以溫養練就真氣，而真氣卻一直能用到御空境，直至天象境才會凝練出真元，這能說明你達到凝氣境圓滿，就將真氣這條路走到頭了嗎？
同理，你如今對法相境的了解，應該是知道自己在突破的時候，必須凝聚天地法相。
而何為法相，即是以所悟規則加諸自身，元神顯化在外，再調動天地之力相結合，這便是法相。
也是一名該境界強者對于武道、自身，甚至是對于天地的理解所化之物。
但這天地理解是不存在極限的，不代表你達到法相境圓滿后，自身的法相已經完美無缺。”
秦凡若有所思，還不等他提問，秦尊就主動解釋道。
“以一個普通凡人的身軀是無法承載規則的，因此才有一個個境界的蛻變，來完成對自身體魄和精神力的不斷淬煉，像是天象境已經是一次針對生命層次的躍升，而法相境也是如此。
當你成功凝聚法相后，便是借助領悟的規則，不斷洗練自身的體魄與元神，如此下去，達到一個臨界點，便是又一次的生命躍升，也即是法相境初期到法相境圓滿的全過程。
像是如今你們修煉的功法，到了洪階這個層次，主要就是講述利用自身規則針對體魄和元神的洗練方法，這個修煉速度也牽扯到了你對自身規則的掌握情況。”
秦尊指向那個明顯一個頂三的武道法相碎片道：
“此人在生前對火之規則的領悟已經達到了近三成，比起那邊的碎片，看起來只是初悟規則，甚至不到一成的程度，很顯然前者修煉的速度就要快很多。
但對于一些庸才，他們會因自身悟性不足，或者機緣不夠，導致在某個規則的領悟方面陷入桎梏，因此只能開始參悟其他規則，以量取勝來加快洗練體魄和元神的速度。
所以一個人凝練出法相后，顯露的規則有多少，并不能完全評判此人的戰力。
像是一些在這個境界停留了很長時間的廢柴，他們甚至能憑借水磨工夫，凝練出七、八種法相規則，但每一種都達不到一成力，這樣其戰力反倒是弱的夠嗆。”
秦凡長舒了口氣后，點了點頭。
“第二個問題，法相的凝練應該不止是人形吧。”
“嗯。”秦尊的神色有些感慨，“你遇到的那個叫李淳罡的小家伙，就是一個很好的實例，他的法相就是一柄劍，且是自己佩戴的那把劍。”
“這需要一點點機緣。”秦尊沉聲說道，“突破法相境時，是因為你對某種規則種子的領悟達到極限，它要蛻變的那一瞬間，就可借此來凝聚法相。
而這個時候，你可感覺到自己突然遨游在規則之海，其中最讓你感到親和的規則，便是你突破法相境的根基所在。
我所指的機緣，就是在進入這規則之海的一剎那，若能堅定本心保持理智，卻非下意識的開始凝塑法相，你就能自由操控法相的形態。”
“突破法相境的契機，是對某個規則種子的領悟達到極限，這也應該是對自身武道真意的掌控更上一個臺階的意思吧。”
“嗯，不過你要是掌握了領域，可以直接在領域的輔助下，輕輕松松突破法相，無需通過武道真意去尋找那一點靈光。”
“領域.”秦凡清楚自己的領域·天地同悲，實際是以情緒規則為基，一二三階的蛻變都需以大量負面情緒為養料才能維持領域的強度。
所以如果按照正統的突破方式，自己走這條線會很輕松。
其次便是已經掌握了三個輪回六道的武道真意，之前在老哥的幫助下，秦凡對于業報的理解更是加深了一層，并觸及到了生與死的平衡。
因此要是走這個路線的話，應該能凝聚出輪回規則的雛形。
但在剛才聽到秦尊的講述后，秦凡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尊哥，你有什么建議嗎？”
“這是屬于你自己的武道之路。”秦尊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道。
他確實能提出很多意見，其實更準確來說，秦凡的生父·秦成蟜已經給自己的兒子安排了一條光明大道，但在之前的交談中，秦尊已經察覺到自家少爺在這件事情上多有抵觸。
為此更是對贏王界產生了一些疑慮。
而自己所能給的提議，無非就是按照秦成蟜安排的路線走，這樣肯定與秦凡的想法產生分歧，所以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他干脆直接閉嘴。
況且，秦凡已經走出了屬于自己的路，現在要是轉道的話，不見得就是正確的。
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這也是每個人在武道之路上，所要面對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坎坡。
“這樣啊。”秦凡的神情沒有任何失望，其實他已經從秦尊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答案，至于最后的意見，其實在其心中冒出了那個大膽的想法之后，他已經很難被動搖了。
“最后一個小事情，我需要一本有關輪回六道的武功秘籍。”
“輪回六道？”秦尊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一瞬的詫異，“這個層次的武功，修煉起來的難度很高，關鍵是門檻就能勸退九成九的人。”
“門檻？”
“你該不會覺得這個層次的武功，隨便翻一翻就能掌握吧，像是我教授給風兒和小雪兒的《縱橫訣》與《詩仙劍序》，其中各需要一塊傳承神晶，還有其先天體質必須滿足修煉要求。
據我所知，當前在這山海界內，只有他倆才能勉強達到這個門檻。”
“額”
秦凡一時無言以對，他修煉的時候，可不就是翻翻秘籍，確定界面出現了該武功之后，瘋狂加點直接速成的嘛。
不過想來他當前掌握的武功品階的層次確實也不高，最強的是其主修功法《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改》，這洪階中品能夠滿足其修煉到法相境圓滿。
關鍵該功法是通過他借助權限功能，一步步融合了大量武學經驗以及其他理念相同的武功，才成功蛻變至這個層次。
說是跟著他從最底端，一層一層達到如今的高度也不為過，因此在適配性方面，絕對是最適合秦凡的功法。
而根據秦凡的猜想，這也是這門功法能夠達到的品階極限了。
“所以沒有嗎？”
秦凡有些頭疼的摸了摸后腦勺，他沒有想到自己如今最大的問題，是缺少了更高層次的功法秘籍的渠道。
果然像是哆啦A夢一樣的尊哥，也指望不上了。
“有。”秦尊想了想后，手中突然多出一塊黑紅色的水晶。
“這是？”
秦凡下意識接過后，開始啟用權限功能的探查能力。
但與以往直接出信息界面不同，這次好像卡了好幾秒。
“你先別用元神之力去查探，這就是我剛才說的傳承神晶，用一塊少一塊，而這也是你父親.”
話說到這里，秦尊突然收聲，然后眉頭微皺的看向天空，接著又將視線移向那塊被秦凡握在掌心的傳承神晶，最后更是看向秦凡有些出神的面容。
“這門功法是你父親創的。”
秦尊講出這一句話時，語氣有稍稍復雜，但一向敏銳的秦凡卻沒有聽出來，因為他當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彈出來的界面上。
傳承神晶
品階：宇階上品
說明：其中蘊藏著一門達到宇階的傳承神功·天道業火掌。
這門掌法一共分為上中下三卷，上卷的日月監分明，中卷的六道轉輪回，下卷的果報一枯骸，其修煉難度不同，修煉要求也不一樣。
當前要想開啟領悟上卷的日月監分明，需要權限者突破法相境，并掌握與業報有關的一種武道真意。
修煉之時，需要以法相碎片輔助，其中火之規則、日之規則、月之規則、法之規則等二十七種規則的碎片能起到150的助力。（詳情需點開查看）
達到天階小世界標準的天道碎片能起到250的助力。
輪回規則的碎片能起到500的助力。
注：傳承神晶一旦開啟后，將綁定開啟者，他人將無法通過該神晶習練。
注注：完全掌握天道業火掌之后，該傳承神晶會直接粉碎。
“臥槽！”
真不怪秦凡突然情緒失控，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吊的武功，隨即他神情嚴肅的看向秦尊道：
“尊哥，我應該能練。”
“那你就練吧，這門掌法是你父親所創，原本就應該是你的東西。”
秦凡有些意外的看向秦尊，他以為對方會勸告自己幾句，怎么突然就答應的這么爽快，同時他注意到秦尊的眼神有那么一丟丟復雜。
不行，不能再盯著看了，秦凡連忙避開視線，他也顧不得探究對方那目光里包含了怎樣的情緒，他只怕再與對方眼神相對幾秒，自己的性取向會徹底亂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