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空間。
進入其中的方云華和賴藥兒沒有任何慌亂,作為專業牌搭子,他們首先開始下意識觀察那位被刀狂劍癡選中來三欺一的倒霉蛋。
結果正對上的是一雙猩紅且瘋狂的眸子。
隨即兩人連忙看向刀狂劍癡,此刻的刀狂劍癡神色陰沉,面前則是浮現出此次牌局的游戲規則。
很倒霉也很不幸。
選中的游戲是打牌,一副牌五十四張,沒有什么順子三帶二,只是以最樸實也最沒技巧的方式決出勝負。
這對于想要極力拖延時間的刀狂劍癡來說,已經是最差勁的選擇,因為即便是三欺一,這一輪打下來最多最多,能拖延十分鐘就是一次滿分配合了。
「有意思,你們這些天外來客還真是被天道鐘愛。」
陰森又略顯嘲諷的聲音從慕容復口中發出,他表現得很鎮定,或者該說,以其當前一無所有的狀態,無論處于多么危險的境地,再差也只是一死而已。
所以對于一些本需要驚訝的事情,他是渾然都不在意。
心里想的大概都是從這卡牌空間出去之后,一定要當著刀狂劍癡的面,狠狠的虐殺張無忌一波。
同時,在這里他也發現了第二個想要狩獵和玩弄的對象,盡管在進入卡牌空間的時候,眼前已經彈出規則提示,他還是直接釋放出強大的氣勢,然后彈出一縷劍氣朝著方云華的眉心攻去!
砰——!
結果是那縷劍氣剛剛凝聚,就被神秘力量完全抹去。
而慕容復的強大氣勢,也并未在肉體和精神層面對在場其他三人帶來任何影響,不過于感官上,卻是給三人造成了一定的沖擊。
「這......或許比起之前那位武威王差上一些,但是.......」
賴藥兒的話未說盡,只是擔憂的看向刀狂劍癡,不是預想中的鼠皇來參與牌局,而是換作這個實力高深莫測,卻全身都散發著陰郁氣息的青年。
想來也明白,對方是刀狂劍癡的敵人,更是于現實中遇到的意外。
隨即他看向方云華,卻注意到對方的臉色也變得無比蒼白。
「怎么了?」
「是敵人......」方云華沒想到剛剛和無根魔的討論竟然一語成讖,而且更糟糕的是,對方已經盯上了刀狂劍癡,然后他還不忘補充道,「是死敵。」
「死敵?咯咯咯咯咯呵呵呵呵呵呵,沒錯沒錯,先是他,然后是你。」慕容復舔了一下嘴唇,目光陰冷的如同一條毒蛇,「我會讓你們百倍奉還!」
「一張三。」這一刻刀狂劍癡反倒是冷靜下來,在出牌時間將要到達極限之際,撂下一張牌。
「還是按照原本的計劃嗎?」下一個出牌者·賴藥兒問道。
刀狂劍癡點了點頭,并當著慕容復的面直言道:
「你們兩個可以先將牌出完,最重要的是把他鎖死到最后。」
「明白。」x2!
作為專業牌搭子,閑暇之余方云華和賴藥兒也是王者棋牌室的常客,如今經由夏金雨擴建,其中推行了多種打牌方式,并且也推行了各式麻將。
不用說這次基本沒啥技術含量的牌局,要是來個高難度技巧性的,以三人聯手的牌力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嘖,一張六。」慕容復一臉玩味的扔出一張牌,然后環顧其他三人,主動說道,「免費告訴你們一個情報。」
刀狂劍癡三人并未應聲,但目光卻齊齊看向他。
慕容復笑了笑,接著又以窺視獵物的眼神,死死的盯上刀狂劍癡:
「其實你很好奇吧,有關我說的商羊之羽,以及從趙敏的尸體上拿到的一顆英招之目。」
「趙敏死了?」賴藥兒微微皺眉。
作為土生土長的東北州府土著,他是清楚以安撫同化為主,意圖融入九州的趙敏對整個北蠻起到的決定性作用。
如今這東北州府只是陷入各方勢力割據,卻非之前北蠻似發泄般的無故屠戮,此人的主張才是關鍵。
雖然對北蠻這些入侵者,他是毫無好感,但至少有趙敏在,可以讓北蠻這頭發瘋的猛虎安靜下來。
而趙敏要是死了的話,接下來只說北蠻治下的疆域就會再次陷入一場血腥狂宴。
此刻慕容復聽到賴藥兒的反問,笑容愈發柔和道:
「死了呢,只是一道無形劍氣,砰的一聲,她的整個腦袋直接炸開,簡直脆弱到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
說完這句話后,慕容復好似回味一樣的閉上了雙眼,然后更是發出一陣舒爽的低吟。
而他這變態的表現,讓方云華的眉頭直挑。
說來在這卡牌空間再一次見到慕容復之后,雖心驚于對方恢復的下肢,但其心中對他所說的復仇,在經過一瞬的恐慌后,反倒是也變得愈發無所謂。
畢竟他是真的沒什么在乎的人或事,每天只能從閹割別人尋找自己活著的痕跡,或許也只有從對方驚懼的叫喊中,他才能體味一絲真實。
至于對方的報復手段,在沒有感情羈絆之后,那就只能從其肉體和精神上雙重折磨。
而在經歷了被開辟新天地的噩夢之后,再差的結果也只是復原一場噩夢。
其實以慕容復的外表,要真是對自己施以如此酷刑,莫名的方云華感覺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吃虧的樣子。
那他還能對自己做其他的嗎?
凌虐?斃殺?
方云華的心中肯定是不想死的,可他又覺得若是在慕容復抓到自己時,他露出無懼生死的一幕,可能會在精神層面給對方造成更大的打擊,隱隱之間,這讓他感覺到一種另類的爽感。
這種期待甚至一躍至其心底怕死的本性。
「吸溜」方云華舔了舔嘴唇,看向慕容復的眼神里,多了一抹復雜的意味。
這讓原本還沉浸在變態幻想里的慕容復,打了個冷顫,然后又似毒蛇般,充滿陰毒的看向方云華。
「我會讓你在痛苦中死去。」
「哦?是怎樣的痛苦?」方云華已經察覺到對方是真的想要折磨他,讓他徹底領會到生不如死的痛苦,同時他更是隱約猜測到,如今的慕容復活著的每一天,恐怕就在承受這種苦。
或許唯有報復一下仇人,才能讓其有所緩解,就像自己只有在閹割別人的時候,才能明悟在真實的活著。
因此他很清楚如何讓慕容復更痛。
「你是想要對我......」方云華在下身比劃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道,「在我閹掉你之前,我就已經讓自己解脫了,所以,你是沒機會將我施以你的痛苦,再施加到我的身上呢。」
這話宛若一個重錘狠狠地擊打向慕容復的腦殼。
他原本的計劃確實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結果現在方云華告訴他,自己早就是個殘的。
這讓他滿滿的復仇怒火,陷入一時的停滯。
然后看著手中的牌,自動飛出去一個,他才發覺自己超時了。
一張二。
打的是一張九,從合理規劃手牌的角度來看,血虧。
但慕容復渾然都不在意,他此刻腦門的青筋蹦起,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狠狠報復方云華的方式,只是將對方殺掉的話,實在
是無趣了!
同樣之前作為一個下肢全廢,更被閹割的廢人,慕容復很清楚死亡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根本算不得多大的恐懼,甚至可說是一種逃避殘酷現實的恩賜。
「咯咯咯咯咯咯.......」
此刻慕容復的牙齒顫抖著,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這也驚醒了莫名吃到大瓜的賴藥兒,但當他看向一臉淡定的刀狂劍癡后,發現所謂的大秘密,也只有自己這個萌新才剛剛知道。
隨即其眼神放在一臉快意的方云華身上,本想要安慰幾句的話語,也憋了回去。
他覺得現場最需要安慰的應該是自己,雖然之前相處的時候,就覺得方云華這個人很邪勁,但如今都能穩穩壓制住就差把變態二字寫臉上的慕容復。
這讓賴藥兒對其評價更上了一個臺階。
此時,卡牌空間變得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出牌的聲音。
直至刀狂劍癡主動開口道:
「商羊之羽,英招之目,到底是什么?」
慕容復抬起頭,剛才因為方云華的那句話,他直接全場掛機,走了幾圈后,大牌都出的差不多了,因此刀狂劍癡也有自信將其拖到最后。
所以他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是北疆十大王族賴以生存的根基,更是一個飄渺又不存在的希望。」慕容復再次陰鷙的盯著刀狂劍癡,同時也能注意到,他在刻意避過故意揚起眉頭的方云華。
估計在想到一個可以折磨對方的手段之前,慕容復是不準備與這個比自己更變態也更狠的家伙打照面了。
「根基?希望?」刀狂劍癡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卡牌。
「當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是北疆十大王族守護的十種具有超凡力量的神物,就比如我以族人之血,充分灌溉澆筑之后,重新散發活力的商羊之羽,它可以給我帶來好運。
也是因為它的指引,我才在完成血祭后,第一時間來綠柳山莊。
只是沒想到,驚喜是一重接著一重。」
慕容復突然發出大笑,愈發刺耳的笑聲在這卡牌空間不斷回蕩。
而對方的主動講解也讓在場三人齊齊皺眉。
站在第三視角且具備足夠理智的賴藥兒,已經隱隱猜到了對方的用意。
「他說明商羊之羽的用處,是為了借鬼市之手對付北蠻。」
「沒錯,比起對這十大神物的興趣,我更想看到那群蠢貨自取滅亡。」慕容復笑的猖狂,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現在的他確實也沒必要搞些繞來繞去的東西,已經徹底一無所有的他,比起原著還有個阿碧,甚至新修版里還有王語嫣的陪伴,他是真正體會到這蒼茫大地獨留其一人的孤獨感。
如今其心中的信念只有報復那一戰的敵人,順便收集神物,最好將整個九州攪得天翻地覆,然后再看著無數人如他這般,淪落至無父無母無子無親的境地,這就是唯一讓其感到暢快的地方。
「你的宿命身之路,快要走完了?」賴藥兒突然問道。
「還差一點。」慕容復笑瞇瞇的比出一個指尖宇宙的手勢,「我能感覺到這最后一步,是殺掉段家的那個就知道享樂的廢物,你們可以提前通知他。
刀山之巔那一場大戰之后,我可是無時無刻不想著把他給碎尸萬段呢。」
「有關神物的信息,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刀狂劍癡計算了下時間,再瞄了眼四人的手牌,直接問道。
「沒有了,我確實知道更多,但說到這個程度,應該能激起你們以及鬼市的貪婪才對。」慕容復再次甩下一張牌,他此刻的手牌只剩下兩張。
「這里的事情,我會第一時間告知毒醫大人。」賴藥兒跟上一張牌后,也因為率先獲勝,直接傳送出卡牌空間。
而方云華則是瞇起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他很能理解慕容復的想法,因為他也如對方一般仇視著那個將其原本美好未來打破,讓他如今不得不背上廢人這個稱謂的死敵。
恰好對方也是出身于北蠻,更是北蠻十大王族之一的骨干。
隨即他打出手中的最后一張牌:「一張十。」
在深深看了一眼慕容復之后,整個人被黑洞漩渦吞噬,成為第二個離開卡牌空間的牌手。
「快結束了。」即便剩下兩張牌,慕容復也選擇掛機,更是饒有興趣的盯著刀狂劍癡。
在知曉了這卡牌空間的規則之后,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無非是使用拖延戰術,可就以如今鬼市在荒土漠原搭上的兵力來看,怎么可能在這么短時間召集高手來狙殺自己。
所以這種先是給人希望,接下來又可以目睹其陷入絕望的戲碼,真是讓他感到愈發興奮。
「準備好了嗎?」
他的話再一次沒有得到刀狂劍癡的回應。
即便現在兩人都只剩下一張卡牌,能多拖個幾秒,他也是一定要做的。
「這是最后一張,大王。」
卡著最后的時限,刀狂劍癡放下手中描繪著鬼尊圖案的大王卡。
眼前再次彈出的提示,直接被他無視,而是第一時間進入戰斗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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