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羽蒼渺真正接受天首面具開始，其在鬼市明面上的身份地位也是真正的一人之下。
因此在他的帶領下，兩人登上冥塔的十九層并未有任何阻攔。
而在注意到兩人前來之后，秦凡只是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然后便繼續處理鬼市一些需要其拍板決定的重要事宜。
同時，已經再次化作靈體的小萬，則是熱情的將羽蒼渺和冷寒衣領到秦凡的辦公桌前，并開始笨手笨腳的沖泡茶水。
「來了。」
秦凡打了聲招呼，拿起桌上的茶杯飲下一口時，眉頭不經意的皺起，只是在看向小萬那興致盎然的樣子，還是默默將這半成品的茶水咽下。
羽蒼渺注意到秦凡表情的細微變化，很明智的沒有碰茶杯，反倒是冷寒衣在注意到小萬那期待的目光后，慢慢喝下一口，并給其一個肯定的眼神。
小萬在一旁開心的抓耳撓腮，秦凡則是繼續辦公的同時，也開始了閑聊。
「師妹，十八層的裝修安排由你來決定。」
冷寒衣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上次與秦凡見面時，對方許諾將冥塔的第十八層作為其住所，只是她也沒想到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就真的回鬼市居住。
「相關事宜，你可以聯系姚婉清，我已經提前和她說起過此事。」
冷寒衣沉默半餉，一雙清澈似小鹿的眸子中多了一些復雜色彩，然后她點了點頭道：
「謝謝三師兄。」
「那我呢！」羽蒼渺當即怒刷存在感。
「十七層歸你。」秦凡的話讓羽蒼渺下意識揚起眉頭，但下一句又讓其無奈的聳了聳肩，「但裝修家具什么的，自己解決。」
對此他也沒有任何反對，畢竟他的小金庫足以支撐起裝修整座冥塔。
隨即羽蒼渺主動進入正題。
「有關主神空間的計劃，我需要一些幫助，首先那方秘境小世界需要安排一些人手進行改造。」
「以你如今天首的身份，可以自行調動鬼市成員。」秦凡抬頭看了對方一眼，他可不認為自家這個師弟不清楚戴上這個面具所代表的意義。
其不止是應下身為天首的責任，另一方面自然也會得到相應的權勢和地位。
然后秦凡突然想起這個看似慵懶的師弟，曾經可是主政過一方皇朝，并憑借一人之力壓制住整個朝堂。
這不僅說明其政治手段了得，更代表其具備出色的內政才能。
于是他當即將眼前巨大光屏中，小半的重要文件發送到羽蒼渺的傳音令牌。
而看著桌上開始嗡嗡震動的傳音令牌，羽蒼渺對其投來一個疑惑的目光。
「開始工作吧。」秦凡淡定說道。
一向風輕云淡的羽蒼渺先是愣了兩秒，接著將傳音令牌切換到光屏模式，看到彈出的一系列文件后，有些頭疼道。
「這也是天首的職責？」
「處理完這些工作，我就把你需要的人調過去。」
剛才羽蒼渺所指的需要安排一些人手，其中必然有以其天首身份都無法調動的人選，而只要想一想就知道，那個人有八成概率是身為偃師的墨開心。
隨即羽蒼渺一秒進入工作模式，一邊處理文件審批，一邊說道。
「我要本尊，別給我扔來一個機械分身。」
「偃師的本尊貌似現在正維持黑火大陣。」
「不，第三天他就通過剛打造的機械分身替換了其維持陣法的任務，他自己則是偷偷溜回鬼市做研究了，你給出的那份鼠類大圖鑒，進一步豐富了他可以利用的資源，這也讓他有了不少設想。」
「所以，你是在回到鬼市后，就
與其有過接觸。」
羽蒼渺敲了敲被他放在桌上的天首面具道：「畢竟身份在這......」
「但他還是不同意加入到你的計劃之中？」
「這......主要還是一些事情沒和他說清楚。」羽蒼渺撓了撓臉頰，認真道，「畢竟這項計劃是由咱們三人主導，我所透露的只是讓其幫我打造一個可以承載多種規則的輔助物品。
但因為他那邊的研究計劃太多，一桿子就給我支到五年后。」
「我知道了，此事我會跟偃師說清楚，但他估計也需要我們的主神空間為其搜集材料。」秦凡給其打了個預防針后，示意對方繼續。
「接下來......貌似沒什么問題了。」
「哦？」秦凡意外的看了羽蒼渺一眼，「有關世界坐標捕捉，還有空間傳送，這一點你想好解決方法了。」
「試營業階段，這一部分即便完成，也不能大肆使用。」羽蒼渺淡定說道。
「那等到正式開啟主神空間呢？」
「最好的辦法還是拉攏我們的自己人。」羽蒼渺挑了挑眉。
「你是指，那個掌握空間大道的師弟或師妹？」
羽蒼渺點了點頭道：
「我認為我們遲早都會相遇，當然短期內的話，可以讓百里鴻與你鬼市的那個軍師來進行完善，他們這文道之路對空間規則的掌握最是熟稔。
即便當前境界還比較勉強，但在突破大儒后，應該就可以滿足主神空間運轉的基本要求。」
「你對那位青羽文者倒是足夠自信。」
突破到大儒可不容易，需要有足夠的文道底蘊，且能創出屬于自身理念的學說傳承，云鴻策那邊可以根據魔族的特殊境況，來完善這條道路。
身為人族，又是文圣殿殿主的百里鴻想要走通這條路反倒是要難上許多。
「他是個真正的天才。」羽蒼渺鄭重道。
秦凡點了點頭，表示默認，對于羽蒼渺的眼光，他還是很信任的。
隨即他看了一眼，全程在狀況外，已經開始抱著小萬rua來rua去的冷寒衣，然后說道：
「我找到了一個通往外界的傳送陣，等到將山海界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便會前去一探，主神空間這邊可以將其作為第一試煉地。」
「傳送陣？」冷寒衣終于不再抱著小猴自己玩自己的了，她不解道，「目前山海界的世界屏障還處于閉合封鎖狀態，即便有傳送陣......」
「可以通往那處世界，且并不會對當前的山海界有任何影響。」盡管對這師弟師妹，秦凡已經抱以一些信任，但有關自己就是山海界天道化身的事情，他覺得還沒到可以攤牌的程度。
而羽蒼渺暫時將目光從眼前的光屏移開，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后，好似聯想到了有種可能。
冷寒衣則是直接許多，她指了指上方。
「師兄是得到了它的認可？」
「認可.......嗯。」秦凡默認了這個說法。
冷寒衣繼續道：
「那師兄需要小心。」
「小心？」
「這種認可很可能會將師兄同化成合道者，不過短期內的問題不大，真正的危險還是來自山海界之外，我可以確定有不少目光一直在盯著這個世界。」
「所以這種傳送，會引發他們出手攔截嗎？」
「若有山海界天道的遮掩，他們不太可能發現，因為這相當于世界屏障突然出現一個小孔，又急速閉合，除非是全程一直耗費心力盯著山海界的強者。
但以他們如今對山海界的重視程度，也不至于派出這個層
次的高手。」
秦凡和羽蒼渺的目光相對，兩人都想到了他們在欲界的經歷，以及所可能引發的后續影響。
之前那些天外勢力對山海界的重視程度可能有個三十分，如今大概能提升到五十分，那么五十分是否達到冷寒衣所說的程度，這點他們都不能確認。
而冷寒衣這個時候也想起去詢問有關陷入欲界之后，那些天外使者的下落。
「都死了。」羽蒼渺繼續辦公，在他想來秦凡既然在欲界中各種大殺特殺，應該就想過如何解決這種后患，天塌了有個高的頂，因為出于對秦凡的信任，他很是淡定。
秦凡雖然臉色微沉，但也沒到慌亂的程度。
因為根據上一次每月結算所暴露出的信息，再加上那兩尊半圣器，他已經清楚之前預想的將鍋都甩給波旬的辦法，是不可能蒙騙過那些天外人。
這也是完全超出其實力層次的博弈試探。
所以在離開欲界之時，他就想過該怎么處理，隨即其目光掃過行程表的第二條。
然后直接取出兩尊半圣器放在桌面。
原本只是聽到那些天外使者全滅的消息，冷寒衣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但當看到這兩尊被劫氣污染的半圣器后，其一直波瀾不驚的眸子終于出現了劇烈波動。
「這半圣器里面的......」
「你是指意念化身？都殺了。」秦凡終于暫時放下工作，雙手十字交叉立于桌面。
「有點麻煩。」冷寒衣拿起兩尊半圣器，觀察了一番后，說道。
「只是有點？」秦凡暗松了口氣。
「我指的是在我與東煌約定的第二次打開世界屏障之后，先會面對一點麻煩。」冷寒衣認真說道，「但等到這兩位半圣器的主人到達炎黃宇宙，情況將完全不同。」
「炎黃宇宙？」羽蒼渺也開始摸魚。
「山海界所在的宇宙名字。
目前已知共三十三天宇，每一個宇宙中又包含無數小世界，而五方天庭之所以列入頂尖霸主，即是他們對一方天宇的絕對掌控。
當然除了五方天庭外，還有像萬疆佛國、九天道宮，包括萬界樓這種綜合實力并不遜色頂尖霸主，且對三十三天宇同樣具有極大影響力的勢力。」
「所以按照你剛剛的說法，從一方天宇到達另一方天宇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也就是說等到西玄的青王·莫千君和東煌的琴王·忘無常到達炎黃宇宙后，此事就不是有點麻煩的程度了。」
「嗯。」冷寒衣點了點頭，同時對秦凡直接點出兩位在萬界中都赫赫有名的強者姓名，也是有些意外，不過當其目光看向那兩尊被劫氣污染的半圣器后，也收起了臉上的表情。
「當然這很長的時間，只是處于我的理解范疇，畢竟......我所知曉的事情都是一些常識，而像是這種出身頂尖霸主勢力的強者，未嘗沒有常識之外的特殊手段。」
秦凡陷入沉默，他此刻倒是不擔心兩王來襲所帶來的危機，其重點關注在于山海界所在的炎黃宇宙，并非是西玄天庭所完全掌控的那處天宇。
這也代表其處境并非原本預想的那般艱難。
而羽蒼渺的關注側重點則是在于冷寒衣的上上一段話。
「師妹，你剛才說與東煌約定的第二次打開世界屏障？」
「嗯，算算時間的話，應該是四十九天之后。」
「可以不打開嗎？」羽蒼渺好似隨意的問道。
冷寒衣沉默了許久后，回答道：
「不行，我身上的力量必須通過這種方法進行宣泄，否則可能毀掉整個山海界，當然我可以極力控制，但最多不能超過七十天，且從第五十
天開始，我的能力也會再一次失控，就像.......」
「就像之前武威王府那種情況？」
「比那種情況會更嚴重一些，一開始只是一人兩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
「你按照原本約定的時間執行計劃即可。」秦凡打斷了冷寒衣的話，在他看來四十九天和七十天沒什么區別，因為從其滅殺那兩尊半圣器的意念化身之后，真正的危機也已不是他憑借數十天的開掛修煉，就能順利解決的了。
冷寒衣的神色有些掙扎，然后她好似下定了決定，深吸了口氣道：「師兄，其實我可以......」
「問題關鍵不在這里。」秦凡認真道，「況且你的三師兄和四師兄都在這兒，也更不需要你委屈自己來強行壓制能力的爆發。」
秦凡猜到了對方想要說什么，并先一步打斷，隨即他向羽蒼渺示意了個眼神，羽蒼渺秒懂道：
「小師妹，你的兩位師兄可是很強的，所以不用擔心，接下來在這山海界內，盡情享受屬于你的人生就好。」
然后還不等冷寒衣的回答，羽蒼渺已經將話題引到另一處。
「作為第一批主神空間成員的優待，拓跋菩薩和厲若海那邊還是要免除其內心的一些顧慮。」
「所以呢？」秦凡先是看了一眼緊緊抱住小猴，并低下頭的冷寒衣，接著才問道。
「關于方家的那場祭祀，我會讓他們跟你去一趟東北州府，順便將私事解決，至于怎么處理，是殺是收，你自己決定。」
「你不一起去？」
「主神空間這邊......」
「那一天，我還約了與玉皇天會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