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西玄天庭這邊,因為有心算無心,再加上情報信息方面的不對等,導致計劃非常順利。
反倒是北境王府,亦是應付東煌的使者,從一開始便讓花憐星抱以十足的警惕心。
‘一共......四十二人,察覺不到具體境界的總計有六人。’
不知是因為忘無常的重視,亦或是冷寒衣的特殊性,前來的人數以及頂尖強者,也就是不朽境高手的數量,都已經超過花憐星的預估。
其目前境界為大儒,而文道體系又沒有所謂的前中后期,屬于悟了就是悟了,因此在感應同境武者方面,她是占有一些優勢,而能讓她都察覺不出具體實力的。
唯有不朽境的強者。
只是在其目光注意到神色都已經呆愣住的冷寒衣后,更加頓感不妙。
只因為冷寒衣面對這足有四十二人,最弱境界都達到法相境后期,完全可以一舉推平山海界的超強隊伍中的那位領頭的女子時,其以往略顯冷漠的面龐,都展露出一絲驚異和不知所措。
‘之前她提到前來接應的高手,應在不朽五重天或者六重天,而能超出其意外的,那便是七重天,甚至封王的強者。’
花憐星悄悄打量那個女人,其眉眼如霜刃雕琢,眼尾綴寒星般的銀紋,青絲垂落似墨瀑,發間僅插一支玄冰雕成的骨簪,身著冰藍與玄黑交織的長袍,衣擺以千年冰絲織就,行走時冰藍色光暈如極光流淌,每寸布料都浮
動著獨有的霜紋暗繡。
在察覺到花憐星的目光之際,其眸子微微閃動,周遭頓時浮現出霜霧繚繞,足尖輕點地面即凝冰痕,僅是與其對視的剎那,花憐星已覺如墜冰窟,連呼吸都凝滯三分。
花憐星連忙低下眼眸,心中卻浮現出一股不由控制的驚恐聲音。
‘這就是封王者的氣場嗎完全是加強進化版的姐姐,不,是屬于姐姐和冷漠形態下的‘雪‘融合之后究極版本!!
這也讓其原本準備好的話術,不得不推倒重來,因為眼前這個女人給其帶來的壓力,已經無法讓其可以保證臉不紅心不跳的就拿出一堆的謊言說辭!
如今其只能采納第二套計劃,保證自己的回答包含了九真一假。
而這時,冷寒衣突然開口道。
“您怎么會來這樣,堂堂圣人不應如此清閑才對。”
‘圣人!!’花憐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其思維在飛快轉動,無數的設想冒了出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圣人,如今卻來到這山海界,所可能的原因絕大多都是對其極其不利。
是因為發覺到山海界的特殊性
不對,作為一方天宇的中心世界,這些天庭有無數手段可以推測出來,但他們能做的就是遏制、利用、間接掌控,絕無可能以最強硬的手段來進行干涉。
像是讓大玄皇朝這般,以人道壓制天道近兩千年,已經算是稍稍過線的行為。
不過這還可以托詞為中心世界必須面臨的磨礪,事實也已表明,因為兩千年的壓制更會引發其更強烈的反彈,甚至包括這兩千年本應積攥下的氣運匯聚,于一朝爆發。
從而才會出現如秦凡、風、月飄零、雪無暇、夏金雨這樣不具備宿命身,卻遠超宿命身的存在。
那是因為提前預知到此地將要發生的事情
不對,這于山海界,包括整個炎黃天宇都將是一次重要變革。
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圣人也難以跨越天宇來測算到準確事故,除非.....有之前秦凡所提到的那位不知是四師弟還是五師弟,掌控時間但是到處批發模擬器的家伙在暗中搞事。
但這可能性并不大,從對方到處搞模擬器,挑選的還都是戚圣這種放眼萬界,也只是中下流層次的小人物來看,他應該不歸屬于任何一方天庭勢力。
否則為了能力效應和所得收獲的最大化,其面向也應該是更高層次的人物。
那么結果………………
花憐星的目光看向冷寒衣,對方之前表明其在東煌天庭的地位還是收斂了,一位圣人能夠千里迢迢趕過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源自于對方在東煌受重視的程度。
這讓其暗中松了一口氣。
但下一秒,那位圣人的聲音就出現在花憐星和冷寒衣的耳畔。
“你們貌似在玩一些很有趣的游戲。”
圣人之念通天徹地,秦凡通過秦成給出的一些情報信息,也無法探究圣人的上限有多強,但可以知曉的是,即便整個山海界在信息封鎖這方面做到盡善盡美。
但圣人只要想知道,便可以直接從此方世界中去讀取翻閱歷史。
而這對她來說,僅是一瞬就能完成的事情。
“放寬心本座來到這里的任務,只有一個。”
就在花憐星的身體都下意識開始緊繃時,圣人的話語又再一次傳到其耳畔,而花憐星的余光也注意到,在這位圣人身后的四十一人中,未有他人展露出異樣的神情。
所以這傳話只囊括了她和冷寒衣。
“你想怎么樣!“
就在花憐星進行措辭期間,勇敢的冷寒衣莽了上去。
不,在花憐星轉念一想后,明白過來在東煌的時候,這就是冷寒衣的常態。
若非在山海界遇到了秦凡和羽蒼渺,對方在東煌一直以來的作態,就是一個莽姑娘。
其不懼生死,或者說是求死不能,盡管世上有許多可以讓其生不如死的手段,但這種強烈刺激也會激發其能力,從而引發更大的災禍。
所以一定程度來說,起來的冷寒衣是一種另類無敵的概念體。
“你這丫頭還是這么烈的性子。”
果然,圣人對冷寒衣這種作態,好似也是見怪不怪,不過這也不代表她會被對方給莽到退讓,其話音再次一轉道。
“你們的詳細計劃我大概能看到個七七八八,接下來應該是你要強調與我一起回歸東煌才對,可我要是執意多留兩天呢。”
隨即這位圣人不知是威脅還是意有所指的望向天空一眼。
盡管在他人看來,其此刻的氣場依舊是那般冰冷到難以直視,但這時候的花憐星卻察覺到一絲對方與雪無暇相同的點,那就是藏在骨子里的一種頗為頑劣的樂子人屬性。
只是雪無暇在這方面的表現,通常用在調教風,擠兌夏金雨,嘴炮月飄零身上。
而此刻的花憐星也悄然松了口氣。
能被對方當做樂子,也比當做威脅強得多,而且看其這種情況,貌似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讓其大著膽子試探問道。
“前輩,不知我能做些什么可讓您滿意”
花憐星的姿態表現的很低,而這個態度在有蠻橫冷寒衣的對比下,也讓圣人暗自點頭。
“我那個徒弟,就后面那個梳著一個大辮子,看起來傻乎乎的姑娘,她需要一些磨礪,但一直以來我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因為其進步的太快。
剛剛三十歲就已經突破不朽境。
所以,她需要一些同齡人帶來的壓力。”
三十歲的不朽境!!
花憐星的目光看向后方,圣人所指的大辮子姑娘就是剩下五位讓其無法探究出真實境界中的一個。
對方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珠子直轉,在發現花憐星看她的時候,還傻呵呵的點點頭,這與其他四位明顯表現出一些拘謹的不朽強者,展現出截然不同的畫風。
而其實力和成長速度也讓花憐星感到震撼。
要知道山海界有如今這個局面,屬于天時地利人和的結果,作為一方天宇所關注的中心世界,其壓制了兩千年迎來的反彈,才出現一些妖孽。
而這里面能達到三十歲以前突破不朽的,除了已經達成這個目標的秦凡,也只剩下雪無暇的概率最大。
像是風陌和月飄零,因為之前被秦尊扔到魔風洞和極西妖域進行時間加速修煉,其真實年齡都已經堪堪破三十。
至于夏金雨的話,術法師的提升速度都是先快后慢,其如今能趕上風雪月的進度,也是因為其利用北蠻的血祭之術,直接耗盡了一方宇階大世界中的所有高端戰力。
才帶來這般顯著提升。
此事件難以復刻,畢竟宇階大世界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且也不是每個世界都會和萬獸界這般,打成如此不可開交的局勢。
不過三十歲的不朽境為何沒出現在潛龍榜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花憐星想到了一種解釋,正所謂潛龍、潛龍,也是寓意著隱而未顯的幼龍,而到了不朽境,明顯就是已經化作真龍。
在之前范萬千給出的將要在一天后發向萬界的潛龍榜中,里面所記錄的關于秦凡的信息,也是停留在天衍境圓滿。
因此在如今山海界與萬界初步接軌,其中信息恐怕在正式發布前,還要進行一番刪減,像是秦凡估計就會光榮退榜,直接出現在另一個記錄五百歲以內的天驕榜之中。
而在想明白了這些事情后,花憐星連忙點頭答應。
無論是磨礪還是壓力絕對安排的妥妥的,而對方這種說辭,也是在表明不會進行干涉,其中或許有一部分是真的看了冷寒衣的面子,但也有一些原因,恐怕本就是對這支隊伍中,依附于忘無常的那些高手的不在意。
之前經由與冷寒衣的溝通,以及從秦凡那里補充來的情報,花憐星是知曉王者的位格在萬界中與圣人并列,只是王者也分為兩種。
能得到一方天宇認可,并親自進行授命的,明顯是高于作為五天庭之主所賜封的王者。
特別是后者,本身能被封王,一定程度來說也是潛力耗盡后的廢物利用。
所以對于那忘無常,作為圣人不至于對這種小人物所敵視,但這里面有些不容言喻的心思是肯定錯不了。
當然,還有一丟丟原因,就是如今這種情形下,最為適合其磨礪那大辮子姑娘,要知道三十歲的不朽境是真的不好找,其他天庭或許有,但絕不會被派來作為這場工具人。
也就山海界符合這個環境。
同時,花憐星也感覺到作為圣人其表現出了人性的一方面,至少這個師傅是絕對稱職的。
花憐星眸光閃爍,視線不經意瞟向一直跟在其身后低著頭的應無缺,而她目光再次移向圣人之際,毫不掩飾的從目光中流露出一份渴望。
“小丫頭,你很大膽。”圣人自然能清晰看穿其一些心理變化。
這大膽指的不止是其剛才對圣人在暗中的臆測,還有如今其刻意暴露在外的野心。
不過等到其開始認真打量花憐星后,言語間卻表露一些猶豫。
“你走的是文道還是已經建立學說的大儒”
“學生走情之一說,已創三百六十七篇理論,請前輩指教。”
隨即花憐星向后退了一步,其足下自動綻開曼珠沙華,花蕊中浮現眾生愛恨剪影,而也是在這一剎那,直徑千米的「紅塵淵」領域頓時展開!
在這領域內所有兵器法寶皆被情絲腐蝕,所有具有情感的生物都會陷入無盡情網。
最明顯的便是這次東煌派來的四十二眾,除了一位圣人,和五個不朽境強者外,剩下的皆已受到影響,法相境的好似已經墜為情癡,痛苦的流著血淚欲要自殺。
天衍境中的里面,有一半高手陷入迷茫混沌,其下意識全力抵御,卻在表現上愈發傾向于那些已經被幾位不朽高手定格在原地的法相境。
而剩下的一半里,有三人在十幾秒后便掙脫了這紅塵淵的束縛,其余也是漸漸恢復了清醒。
他們都沒有妄動,因為圣人沒有開口。
這時在花憐星收起了以其情之一字構建的大儒領域后,圣人卻有些遺憾道。
“師承方面我教不了你,你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況且文道體系我涉獵不多,不過我可以幫你介紹同樣建立學說的大儒,來進行一些文道交流。”
這話聽起來是拒絕,但心里門清的花憐星也明白其隱含表達出的欣賞和善意。
隨即她的目光再次瞟向剛剛同樣受到紅塵淵影響,如今正撫摸著紅袖刀發愣的應無缺,這一刻起心中已有決意,果斷朝著圣人跪地一拜道。
“妾身萍寄廿載,每嗟萱室空懸。若蒙慈蔭垂憐,甘作堂前寸草,長奉春暉之暖。”
應無缺終于回過神來,其一向冷淡的面容看著已經被圣人親自扶起的花憐星,并已允諾回到東煌,將舉辦正式的招收義女環節后,他莫名的覺得心里有點堵!
這不是應該他來說的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