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露易絲提供的有針對性的情報之后,克萊恩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在某種意義上或許正在接近真相。
然而,他的實力還是太弱了,無法徹底逃開“0—08”的操控。
八月十九號,周日,和原本的故事一樣。
在占卜家俱樂部,通過給妹妹梅麗莎的朋友,伊麗莎白進行占卜,克萊恩得知了拉姆德小鎮上出現的“黑甲騎士怨魂事件”。
配合鄧恩隊長,成功將其凈化之后,在小鎮的調查走訪時,克萊恩發現了神似阿茲克先生的初代拉姆德男爵肖像,并為此進入灰霧之上占卜,順利的將“神棄之地”的遺民,戴里克拉上源堡,代號為“太陽”。
巧合的是,當天晚上,克萊恩獨自守護封印物“3—0782”,正式開啟了自己“作死占卜習慣”的開端。
他在無意中占卜了“永恒烈陽”,差點被燒成灰燼的同時收獲到不少知識,足以應付“太陽”戴里克的知識。
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之后,他感受到了深切的疲憊與后怕,只好分外煎熬的控制自己不要入睡。
正在克萊恩打著哈欠,來回踱步,排解困意的時候,一個女性嗓音突兀的在身后響起,惹得他頓時睡意全無,險些通過高聲喊叫而向隊長求助。
“我是戴莉。”
戴莉?“通靈者”戴莉?被調到貝克蘭德教區的“通靈者”戴莉……正是對方的這句自我介紹,才讓克萊恩沒有選擇立刻出聲呼救,他疑惑皺眉道:
“戴莉女士?”
隨后,從身后的一顆年歲久遠的大樹后面走出一名女子,正是“通靈者”戴莉,只是臉上的夸張眼影和腮紅不知為何消失不見。
她輕笑兩聲,說道:“本來打算通過信使和你溝通,但那些小家伙不敢接近你,所以只能我親自上陣了,你不會介意的吧。”
果然是戴莉女士,一如既往的說話風格……克萊恩暗自感慨一句,摸了摸衣兜里的封印物“3—0782”,沒有放松警惕,出聲問道:
“女士,聽隊長說你被調到了貝克蘭德,為什么突然出現在這里?”
“通靈者”戴莉語速不快不慢的打趣道:“不用這么戒備,我正是收到了鄧恩的信,所以才會出現你的面前,掌握了‘扮演法’的克萊恩先生。”
“扮演法?”克萊恩故作疑惑的反問。
戴莉一直站在不遠處,并不試圖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聞言笑說道:
“在我面前沒必要偽裝,克萊恩先生,我只希望在圣堂派人到來之前,你能將‘扮演法’的相關事宜告知鄧恩。”
克萊恩沉默兩秒,默認了自己掌握“扮演法”的事實,開口問道:
“你為什么不親自告知隊長呢?”
“自然是因為我在女神圣物面前發過誓,這是教會的規矩。”戴莉解釋說:“像你這種只用了兩個月就總結出‘扮演法’,還未被教會注意到的奇葩……天才,非常少見。”
你直接說出來了啊喂……克萊恩不禁噎了一下,問出自己的疑惑:
“為什么教會不允許傳播扮演法?”
戴莉的臉上露出少許迷茫,她輕聲回答說:
“我也并不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要在成為大主教或高級執事之后,才有資格知道,在此之前,我只能和像你一樣知曉扮演法的人才能放心交流。”
“不會有危險吧?”克萊恩問。
戴莉愣了一下,玩笑說道:“只要你不背叛教會,便不會有危險,你看我不是還活得很好嘛!”
缺乏安全感的克萊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鄭重承諾道:
“我會將扮演法的事情透露給鄧恩隊長,這本來就是我的意愿,即使沒有戴莉女士的提醒,我也會那么做的。”
“你真是個優秀的年輕人,如果不是我年紀大了,或許會為你著迷的。”戴莉小姐開心的調侃道。
你現在年紀也不大啊……克萊恩下意識的想著,啊呸,你的腦子里在想什么呢……
短暫的沉默過后,他發現戴莉女士沒有離開的意思,狀態反而有些猶豫躊躇。
克萊恩看了眼時間,提醒道:“弗萊很快會來接我的班。”
戴莉抬起頭,眼神中的戲謔和玩笑早已消減,變成一種不明的畏懼和期待,她出聲問道:
“你覺得鄧恩是個什么樣的人?”
戴莉女士和隊長共事的時間比我久得多,這個問題還需要問我嗎……克萊恩奇怪的瞥了她一眼,但還是思考過后,認真回答說:
“隊長是一個很可靠的男人,雖然他有時候經常忘記一些東西,但在關鍵時刻永遠值得信賴……”
“隊長經常在我們面前提起戴莉女士,夸贊你的晉升速度和優秀的品質……”
“是嗎?鄧恩經常提起我?”戴莉聲音忽然提高少許。
克萊恩點了點頭:“是的。”
“通靈者”戴莉的臉上浮現出喜色,忽然感受到什么,速聲說道:
“你的隊友要來了,我希望今晚的談話不要透露給其他人。”
克萊恩頷首同意說:“我會保密的。”
很快,他發現戴莉女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緊接著,神色冰冷的弗萊出現在眼前,問:
“沒有出現意外吧?”
克萊恩的困意再次襲來,他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回答說:
“除了我有點困,沒有其他意外。”
弗萊不做評價,接過封印物“3—0782”,沉聲說:
“回去休息吧,你可以睡到早上,因為隊長不需要睡覺。”
好耶……克萊恩開心的想著,以最快速度趕回了旅館,躺在床上迅速進入夢鄉。
旅館外不遠處的一抹陰影里,“通靈者”戴莉正站在那里,背影頗有些寂寥。
她此次秘密來到廷根,根本無意與鄧恩見面,但在蒸汽列車上與露易絲的談話中,有一句話深深觸動到了她。
“如果錯過這一次,又有誰會知道,這或許是最后一次機會呢!”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戴莉莫名有些心悸,仿佛即將失去些什么,讓她的心情很是躊躇,這種狀態,已經很久沒有在她的身上出現過了。
她望向旅館二樓亮著燈的一所房間,窗戶上映出一個端坐著的,長長的孤單影子。
忽地,戴莉放下手里枯黃色的樹葉,邁步朝著那抹亮光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