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結束了保鏢任務的莎倫小姐出現在露易絲的臥室。
“你每次來都這么悄無聲息的嗎?”
露易絲坐在書桌前,手上的下筆動作微頓,目光射向左手邊掛在墻上的全身鏡,一位精致的“怨魂”小姐正漂浮在那里。
不過莎倫小姐為什么總穿著那件哥特式的長裙,就連人偶都會換新衣服呢……露易絲饒有興趣的想著,隨后發現莎倫根本沒有回應的意思,只靜靜的注視著自己,仿佛在說:
“我是一只鬼。”
感受到二人之間尷尬的氣氛,露易絲故意輕咳了一下,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再度開口問道: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
莎倫小姐緩速飄近一些,似乎是為了表示禮貌,清冷的回答道:
“馬里奇說,你想要參加非凡聚會。”
露易絲對此有所預料,微微頷首道:“沒錯,我需要購買一些非凡材料,為自己的晉升做籌備。”
“可以。”莎倫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道:“周二,上午十點。”
“感謝你的幫助。”露易絲禮貌致謝,隨即問起這個“高端非凡聚會”的注意事項:“我需要準備些什么?”
“足夠多的金鎊。”莎倫言簡意賅的回答說。
好吧,這個我還算富余……露易絲微笑點頭,期待著對方的后續,然后發現莎倫小姐已然習慣性的陷入了沉默。
她悄悄咂了咂嘴唇,目光真摯,表情認真道:
“還有其他事情嗎?或許我們可以交流一下非凡知識……”
“下周二見。”莎倫輕聲說道,轉身沒入墻體,迅速消失不見。
跑這么快干嘛,我還想和你聊一聊關于“信使小姐”的問題呢……露易絲微微撇了下嘴,每次和莎倫小姐一同交流,總會讓你覺得自己很呆。
周一,兩點四十分,克萊恩提前進入了灰霧之上的神秘空間。
恢弘古老的宮殿里,他坐到屬于“愚者”的位置,利用羅薩戈落下的“全黑之眼”,在斑駁銅綠的長桌對面具現出假人“世界”,操縱著彼此對視一笑。
下午三點,一道道光芒騰起于巨人居所般的宮殿內,“正義”、“力量”、“倒吊人”和“太陽”分別投影出了染著微赤的模糊身影,分列在青銅長桌兩側。
“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
心情不錯的奧黛麗正要向塔羅會每一位成員打招呼,視線卻突然掃到了坐在最末端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個披帶兜帽黑袍的陌生人,身影同樣虛幻而朦朧,以身高和姿態來看,不像是佛爾思和休……思緒紛呈之間,她聽到“愚者”先生悠閑開口道:
“這是新的成員,‘世界’先生。”
各位新老成員打過招呼后,因為“塔羅會”不斷壯大而有些成就感的克萊恩望向“正義”小姐,說:
“你提議的兩個人選,還在考查中。”
“我給你一個簡單的任務,你以自己的名義委托給他們,這是考查的一部分。”
他知道“正義”和“力量”小姐已經在現實中相認,也就沒必要為此多做隱瞞,索性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而且露易絲同樣間接參與到廷根“真實造物主子嗣”時間之中,或許有線索也說不定……
想罷,克萊恩右手前伸,按到了桌子上,具現出一張描繪有蘭爾烏斯長相和打扮的圖畫。
“打探畫上之人的消息,他就在貝克蘭德。”他讓那張肖像畫閃現到了“正義”小姐等人的面前。
然而,“愚者”先生沒有見到期待中的一幕,“力量”小姐只是隨意瞥了一眼畫像,便將目光移開了,根本沒有開口的意思。
難道她不認識蘭爾烏斯?不可能啊!在廷根的時候,她可是親口對我提起過這個“詐騙師”……嗯,或許她不知道蘭爾烏斯現在具體的位置……克萊恩在心里暗暗猜測道。
而實際上,露易絲當然知道蘭爾烏斯的情報,但她不覺得有必要在“塔羅會”上提及,反正這個任務都是要交給佛爾思和休的……
額,她忽然意識到,未來的“審判”和“魔術師”小姐正住在自己家中,而“正義”小姐與自己相交莫逆……那這“塔羅會”誰說了算?
露易絲有趣的想著,忽地莞爾一笑,不過由于隔著灰霧的遮擋,并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而且“倒吊人”先生等人尚在思考“愚者”為什么會調查這個名叫蘭爾烏斯的男人。
“我會委托給她們的。”經過一番豐富腦補的奧黛麗認真答應下來,頓了兩秒,繼續說道:
“‘愚者’先生,我們已經完成了刺殺貝克朗的任務。”
任務完成了?這么快!一國大使竟然就這么簡單的死掉了……“倒吊人”阿爾杰一時頗為驚訝,但下一秒,他便皺起眉頭,因為“正義”小姐話中的另一個關鍵詞:“我們”。
“我們”是誰?
“正義”小姐肯定沒有殺掉貝克朗的實力,她將任務轉托給別的非凡者完成實屬正常,但卻沒必要在“塔羅會”上說“我們”……
記得上周“愚者”先生發布任務的時候,“力量”小姐同樣接受了委托,而她是由“正義”小姐推薦加入“塔羅會”的第一位新成員……“我們”還能指的是誰!
阿爾杰認為自己的猜測已經非常接近正確答案了,他陡然間望向坐在上首的“愚者”先生,祂一定知曉“正義”和“力量”兩人的關系,祂會怎么對待?
克萊恩注意到了“倒吊人”的表情變化,轉而微笑面向兩位女士的一側,說:
“做得很好,不到一周就解決了貝克朗,按照約定,你希望得到什么樣的報酬?”
奧黛麗轉了下眼珠,斟酌了幾秒,誠實回答說:
“不,應該是我還欠您的眷者報酬。”
“‘颶風中將’齊林格斯的懸賞總共是三萬金鎊,我該分給您的眷者一萬五千鎊,刺殺貝克朗的任務所花費的金額和風險相加差不多有五千鎊,我還需要額外支付一萬鎊,不過這筆報酬需要等待幾個月,愚者先生,可以嗎?”
一萬磅……“愚者”克萊恩,包括“倒吊人”阿爾杰在內,都被“正義”小姐輕描淡寫說出的這個金額所震撼到,不禁生出類似的感慨: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可真是太大了!”
“可以。”克萊恩很快給出自己的答案,隨即望向淡定從容的露易絲,同時向女神祈禱,希望后者提出的要求不要太困難……雖然他很清楚,有灰霧的隔絕,黑夜女神肯定聽不到他的祈禱。
“‘力量’小姐,你現在可以說出你的請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