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絲有些后知后覺，她一直考慮的是，如何依靠自己加入“塔羅會”，這次在廷根與克萊恩產生交集之后，她感覺或許機會即將來臨。
但她怎么也沒猜到，機會竟然來自于奧黛麗，認真思考之后卻又覺得十分合理，由熱心的“正義”小姐推薦，露易絲也能憑空免去不少周折。
不過，她現在還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因此故作疑惑，皺眉問道：
“關于‘愚者’？什么信息？”
奧黛麗把語氣放緩放輕，似乎有些擔憂，柔聲給出答案：
“一個三段式的尊名，里面有‘愚者’的描述。”
露易絲的眉頭皺的更緊，困惑的表情中帶有不少的好奇，她的聲音近乎喃喃自語，卻讓身邊的奧黛麗聽得一清二楚：
“難道安提戈努斯家族的先祖成功邁出了最后一步？還是說產生了新的‘愚者’？”
奧黛麗在旁聽得一頭霧水，什么叫“邁出最后一步”？什么又叫“新的‘愚者’”？難道神靈不是永恒不朽的嗎？
好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啊……奧黛麗再次感受到自己還是個非凡者菜鳥的事實，抬眼看向露易絲，發現她忽然轉頭也望向自己，目光灼灼道：
“那頁羅塞爾日記帶在你的身上嗎？”
“沒有。”奧黛麗說著，注意到露易絲的目光有些失落，就像看到喜歡的文章忽然被迫突然中斷一樣，急忙開口補救說：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晚上我讓仆人給你送過去。”
“我很期待。”露易絲欣然答應道：“如果我研究出什么內容，會無償的分享給你。”
奧黛麗甜甜的點了點頭，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緊接著，好奇的天性又從腦袋里冒了出來，開口問道：
“你剛才說羅塞爾大帝制作的塔羅牌與二十二條非凡序列有關聯，可以詳細講一講嗎？”
露易絲聞言笑了笑，說：“我發現，你對羅塞爾大帝的事情都比較感興趣。”
“不過，這份知識可能打破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打算繼續聽嗎？“
不說這話還好，現在奧黛麗反倒更加好奇了，她看到露易絲臉上的認真神情不似作偽，又想到自己有“愚者”先生的庇佑，認真點頭道：
“想聽。”
“好吧。”露易絲稍稍側了下頭，輕松說道：“你知道一條序列途徑頂端的非凡者是什么人嗎？”
奧黛麗很快便回答說：“序列一的天使。”
露易絲不置可否，繼續問道：“你覺得神靈的概念是什么？”
奧黛麗明亮的雙目頓時睜得滾圓，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顯然是沒有想到露易絲竟然敢如此隨意的評價高高在上的神靈，有些猶豫的回答說：
“神靈就是神靈。”
“造物主從混沌中醒來，打破了幽暗，制造了第一縷光，自己則徹底融入宇宙，化身為萬物……”
露易絲出聲打斷說：“那是《夜之啟示錄》里的內容，七大教會的教典在這個方面的描述，出乎意料的統一，但七神的誕生的年代可各不相同，這難道不奇怪嗎？”
注意到奧黛麗迷惑的模樣，露易絲繼續說道：
“換個說法，當幾個關系還不錯的朋友因為某件不涉及根本的事情發生分歧，最后的結果很可能是各自退后一步，完成妥協，收獲一個各方都能接受的局面。”
“你不覺得這個創世神話，就像是七大教會妥協的結果嗎？”
有些約定俗成的事情，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會去思考，但一旦打開了那扇門，便很難再關上了……奧黛麗嘴唇略有些發干，她蹙著眉頭道：
“即便事實真的如此，但這和塔羅牌有什么關系？”
露易絲收斂起嘴角的微笑，解釋說：
“我只是想向你證明，神靈并非天生地養，祂曾經和我們一樣，需要服用魔藥獲得晉升。”
奧黛麗腦海里正在瀆神的想法越來越深入，耳邊傳來的露易絲的聲音，因自己的出神而顯得有些空靈：
“塔羅牌的主牌，對應著二十二條序列途徑，每一條途徑的頂端并非是序列一的天使，而是神靈，比如，”
“序列0，愚者。”
奧黛麗首次體會到宕機的感覺，雙目幾乎失去焦距，腦袋里的全部思想不翼而飛，只留下露易絲的話語在不斷回蕩，沖擊著自己幼小的心靈。
神靈不過是強大的非凡者，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通過服用魔藥一步步晉升，最后成為真神。
這可真是褻瀆啊！
奧黛麗驀地發覺，自己對于女神的信仰，悄然間有小半變成了敬畏。
利用“觀眾”的能力，奧黛麗以最快的速度變得鎮靜，目光重新投向神態從容的露易絲，突然明白她的驕傲來自何方？
當一個人知道這世界上的太多秘密，自然而然的會失去許多只在普通人心里存在的敬畏感。
而在非凡世界，知識等同于力量。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很多嗎？”奧黛麗輕聲問道。
露易絲調轉身體，望向樓下的人群，他們有的湊在一起高談闊論，有的圍繞在貴族小姐和格萊林特子爵身邊，微笑回答說：
“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的非凡者，終其一生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無知，有時候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奧黛麗覺得今天自己受到的沖擊已經足夠大了，生怕露易絲再透露出什么褻瀆神靈的知識，轉移話題問道：
“你想要研究關于‘愚者’的尊名，也是因為這個秘密嗎？”
露易絲沉默片刻，答非所問道：
“不管是安提戈努斯家族的先祖晉升到序列0，還是其他人成為新的‘愚者’，一位真神的出現，定然會改變整個神秘世界，乃至現實世界的格局。”
“作為在世界底層掙扎求生的非凡者，先知先覺的優勢，或許能夠幫助自己，在這個可以預見的洶涌變化中攥取足夠大的收益。”
通過露易絲的這番解釋，奧黛麗仿佛整個人受到了洗禮，透過表象而看到了實質，她想到了“愚者”先生舉辦“塔羅會”的目的，想到了“倒吊人”先生從略有抗拒到恭敬謙卑的態度變化……
第二百二十一章關于神靈的討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