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搖搖頭走出去,心情沒了泡著溫泉也沒意思。反正已經到中午,出去休息下吃點東西,等他們走了自己再進來。
“這都什么人,爺爺怎么會結交這樣的家伙。小妹,你的一片好意人家都懶得搭理。”秦思琪指著李墨離去的背影,氣急敗壞。
“思琪,你陪著小妹先泡溫泉,我出去一下。”
“哥,你要去找他麻煩?”
“閉嘴吧,我去跟他聊聊,挺有意思的一個人。”
李墨換好衣服走到餐廳弄了點吃的,還沒吃幾口有個人坐到對面,他盤子里堆滿食物,以肉食為主。
“自我介紹下,秦思軍。”
“李墨。”
“我妹妹脾氣臭了點,這么多年拿她也沒辦法,不過你的脾氣比我想象的要好,養氣功夫不錯。”
“我長輩經常提點我,與智者爭,會顯得自己愚蠢。與愚者爭,除了會拉低你的智商外不會有任何好處。左右都吃力不討好,干嘛還要去爭。”
秦思軍愣了下才笑著說道:“能聽進長輩的話說明你本身就是個智者,萬一你沒忍住怎么辦?”
李墨放下叉子淡淡的說道:“所以我自小就習武,動手的威力比起動嘴更有威懾力。不過你放心,對女人我不會動手。嗯...萬一動手了,請去找她身上的問題,不要煩我。”
秦思軍豎起大拇指,又給他倒了杯水說道:“替我妹妹向你道個歉,她嘴壞心不壞。看得出來,你是真性情人。”
李墨目光在他雙手老繭看一眼:“軍人?”
“野戰部隊的大頭兵,這幾天是探親假,昨天才從京都爺爺那回到金陵,他跟我說了不少有關你的事情。今天小妹過來,我想著有小兩年沒見過她了,就約著一起過來泡泡溫泉。”
這個秦思軍坦坦蕩蕩,李墨對他印象非常不錯。
“你不去泡溫泉就是特意過來替你妹妹道歉?”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覺得還是吃飽肚子更有意義。”
李墨認同他的想法,低頭悶聲吃起來。
“向你請教個問題,聽爺爺說你對瓷器玉石鑒定有很高的造詣,不知道對字畫這塊如何?”
“那是老爺子對我的厚愛,其實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厲害,在字畫方面略有涉及,不敢說精通。怎么,你有事?”
秦思軍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他有點不好意思張口。
“槍林彈雨都不怕,你還怕什么?”
李墨看出他的不自然。
秦思軍尷尬的笑了笑才說道:“其實是我手里有副畫,想請你幫忙看看。”
李墨這就奇怪了,秦老爺是字畫方面的大收藏家,在這方面也算是有一定權威的。秦姑姑在文保局工作,自然認識很多鑒定專家,家里有那么好的資源不用,你請我幫忙又是怎么回事?
看出他眼中的疑問,秦思軍抓抓腦后勺說道:“也找過幾個專家,可是那副畫比較特殊,目前還沒個定論。爺爺說你的鑒定方式比較特別,或許有辦法鑒定出真實情況。”
原來已經有專家鑒定過,只是沒有結果。
李墨思考下才說道:“我再厲害也比不上那些專家,不過挺好奇的那是一副什么畫?”
秦思軍掏出手機,打開一張圖片,遞給李墨。
“這是我拍的高清照片,你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墨仔細看起來,這副畫是‘月下梅竹圖’,有詩作題:滿空相散如煙霧,一片月明飛落梅。
后面留有石濤款識。
畫面一竹一梅,瀟灑俊郎,天真爛漫,清氣襲人。
這是石濤的畫,典型的花卉藝術風格。
但是這幅畫最關鍵的那個印章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問題就出在這里。
李墨放下手機說道:“因為印章變得面糊一樣分辨不清,所以這幅畫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情況這畫完全是假的,款識是石濤,印章是他人,不值一文。從畫面來看,這種可能性極小。”
“第二種情況,印章也是石濤,是真跡。”
“第三種情況,印章是石濤,是仿作。”
“怪不得爺爺說你生有黃金眼,一眼就看出關鍵所在。”
李墨搖搖頭說道:“我看出來的,那些專家要跟你說過了。秦大少,這副月下竹梅圖很難鑒定,你還是另請高明,我是束手無策。”
秦思軍輕嘆口氣,這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但也是他早做好心理準備的結果。
“說說這幅畫的來歷。”
秦思軍一邊吃一邊說道:“不瞞你說,這幅畫是我前女友留下的。”
“秦大少爺,這副‘月下竹梅圖’要真是石濤真跡,那至少值數千萬,你前女友對你還不錯嘛。”
“不怕被你笑話,大一時對那個女人太癡迷,為了幫她能夠出國進修還偷了爺爺的一幅畫,當時賣了八百多萬。原本以為她學業有成就會回國,可是第二年就寄來這幅畫,還說她不會再回來,這幅畫就當是給我的賠償。”
秦思軍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那種被戲弄,被背叛的感覺讓我差點崩潰。都是年輕惹的禍,所以我就停學入伍了。”
“事情過去許久為什么還要弄個明白?”
“這恐怕是我心里對她最后的一點執念,我想要搞清楚這幅畫到底是真是假。”
李墨一盤已經吃完,他起身說道:“有些事情太執著就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看開點。”
這里的自助餐還不錯,再去弄點好吃的。
秦思軍見他并沒有回到原來的座位,知道他心里有芥蒂,隨便吃幾口也離開了餐廳。
VIP溫泉包間里,秦思睿臉上升起兩團酡紅,舒服的雙眼瞇起來。秦思琪情況差不多,昏昏欲睡。
秦思軍推門走進來,進入一個水溫較高的池子。
“哥,你找李墨談什么了?”
秦思睿睜眼扭頭問道。
“想請他幫忙鑒定下那副畫的,可是他看過后說很難鑒定清楚,說的也是,好幾個專家都沒辦法,他又能怎么辦呢。”
“他真是這么說的?”
“嗯,這是他是原話。”
秦思睿這時直起身子,目光清明的說道:“李墨只是說很難鑒定清楚,而不是說沒有任何辦法去鑒定。”
“哥,我覺得李墨肯定有辦法。”
秦思軍想了下一拍腦袋,從溫泉池里爬出來沖出門,自己大意了,沒有聽出他的話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