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切磋正式開始,很多人都在看著直播,在無死角高清鏡頭前可以看到兩人的任何一個動作細節。
兩長排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碎片,兩人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多的挑選出其中的真品瓷器碎片,然后在自己的桌子上再挑選出相應的碎片復原成一個完整的瓷器。
司馬浩天直接推著自己的車子走到一排桌子前,他捏起一塊碎片翻看一眼就隨手放下再拿起第二塊。
李墨也推著自己的車子來到另外一排長桌前,他異瞳一掃,頓時有兩百道左右的碎片透射出不同顏色的光暈,主要是以清朝碎片為主,也有明朝瓷器和宋朝瓷器碎片。
另外一邊司馬浩天手速很快,兩只手同時捏起兩塊碎片,然后目光打量一下就放下。
正在看現場直播的人都奇怪李墨為什么沒有行動,短短的二十多秒司馬浩天已經挑選出三塊碎片,雖然還不清楚那些碎片是否是真的。
就在眾人不解的時候李墨動手了,他推著車一邊朝前走,一邊直接伸手在桌子上撿起碎片來。
是的,他沒有一塊塊翻看鑒別,而是直接從桌子上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腳步就沒停下,邊走邊檢。
“麻煩再給我推一個車來。”
李墨大概撿了四十多塊碎片然后回頭朝那個助手喊了句。
“好的,李先生。”
助手也被李墨這種騷操作給驚呆了,他不是在開玩笑吧,難道目光一掃就能分辨出哪些是工藝品碎片,哪些是真品瓷器碎片?
那邊的司馬浩天抬頭看了眼李墨,也是微微一愣,隨后繼續鑒別起來。
在一個大型會議室中,朱昌平教授神色平靜,但內心可不平靜。他對李墨還是很了解的,如果不是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也不會輕易的去做,既然出手了那就代表他很有把握。
此刻他一路‘撿’,好像連考慮的時間都不需要。而且他對那些瓷器上貼的標簽數字還是有一點印象的,就有幾塊印象很深的真品瓷器碎片被他撿到了推車里。
第二輛推車到。
“麻煩你幫我把碎片都一一擺放到那邊桌子上。”
“好的。”助手是個男人,大概三十多歲,他將李墨挑選出來的碎片一一整體擺好。
李墨依舊保持著一個迅速,目光一掃,真假瓷器碎片都清清楚楚。僅僅才花不到十分鐘,他已經將第一排長桌上的碎片都篩選一遍,桌子上留下的都是工藝品瓷器碎片,毫無價值。
然后推車一轉來到第二排長桌前,而此刻司馬浩天才挑出十二塊碎片。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反向朝前走。
觀看直播的人中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起來,畢竟他們從來不知道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奇葩之人,似乎兒戲一般隨手撿著瓷器碎片,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大概再過了八九分鐘,李墨已經走完第二排長桌,他的推著已經換了三次,自己操作的桌子已經臨時增加了四張,上面擺滿了各種瓷器碎片。
青花,粉彩比比皆是,還有十多塊宋瓷碎片。
當司馬浩天和李墨錯身而過時,他就再也沒有篩選出可用的碎片,越往后越是震驚,長長一排桌子上留下的都是工藝品碎片。他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覺,一個令他十分恐懼的念頭在腦海中滋生。
難道真的瓷器碎片都已經被對方篩選走了?
李墨推著最后小半車碎片回到自己的操作臺旁,助理忙問道:“李先生,請稍等,我來擺放。”
“我們一起吧,反正能挑出來的我都已經撿回來了。”
“啊,現在時間才過去二十分鐘,李先生不再挑選一些?”
“不必。”
助手心里猶如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不斷默念著,他不是在開玩笑,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李墨哪里管他的想法,將最后一點瓷器都擺好后,就開始二次挑選。他先將宋瓷碎片挑出來,大概有二十多片。
“我們開始復原瓷器,從碎片的釉色和工藝來看,都是宋朝五大官窯出品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拼出一個完整的。”
“李先生我幫你。”
李墨點點頭,他根據碎片透射出的光暈顏色深淺再次分類一次。
看直播的所有人此刻已經不自覺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那個年輕的華夏人已經開始在嘗試復原瓷器,而灣島博物館的鑒寶鬼才才轉到第二排長桌前。但從高清鏡頭能夠看出來,他的心已經亂了,開始緊張起來。額頭上冒出細密汗珠,他邊走邊擦著汗。
“朱教授,你的學生太給我們國人長臉了。他的鑒寶速度簡直能用神速來形容,只要他拼出第一件完整的瓷器,那勝利的天平就開始朝他這邊傾斜。
李墨嘗試了幾塊碎片,但都對不上裂口。
“李先生,我來試試。”
助手小聲說道。
“麻煩了。”
助手目光在那些宋朝瓷器碎片上認真看起來,大概兩分鐘后他開始撿出三塊,居然真的能夠對上裂口,用特殊膠水點了幾下,那三塊碎片就粘連在一起。
然后他又找了十幾秒拿出第四塊,嘗試幾下后又換了一塊面積小一點的碎片,這次拼對了。
“這位大哥真是高手。”
“李先生高贊了,我自小就跟著家父練習修復各種瓷器,所以面對這些碎片有一種高于常人的敏銳感。”
李墨想了下才說道:“你是南工辛家的傳人?”
南工北雕,傳承淵源。
北雕主要是以陳興海大宗師一脈為主要代表,而南工則分為好幾條支脈,李墨之前在京都博物館里見過擅長字畫修復的黃大師,擅長瓷器修復的辛氏高手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次不管勝負,等比試結束,我們可要好好的喝上一小杯。”
“你會贏得。”
辛聰對他很是有信心,幾天前有人找到他要來比試現場當一名助手,他起先還很抗拒,但聽說是協助一位頂尖的鑒寶高手和灣島那邊的鑒寶鬼才對抗時才一口答應下來。
很顯然,他已經比李墨神乎其神的鑒定能力折服。
“辛哥,這兩塊碎片試試。”
辛聰將兩塊碎片對了對,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正是這最后兩塊。”
李墨用特制膠水點了下,然后小心的拼上去。
第一個宋朝瓷器已經復原好,沒有任何的缺少。”
在這些宋朝碎片中居然拼出了一個完整的哥窯精品金絲鐵線。如果不是碎了,那這個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國寶。
“第一件宋朝哥窯精品金絲鐵線已經復原,好樣的。”朱教授和一眾專家都激動的鼓掌起來,而剩余的一眾人則是來自灣島各大專家,其中幾個還是從灣島博物館中調來的,他們心里很清楚為了這次的切磋比試,灣島博物館是冒著多大的風險。
但背后有人在推波助瀾,加上司馬浩天這二十年來的戰績,讓他們也逐漸盲目的認為這次比試是肯定會贏的。
但第一場比試,似乎情況就很不妙。
司馬浩天還沒將兩排長桌都篩選一遍,就急匆匆的來到操作臺前,在來自灣島助手的協助下開始挑選起來。
在他的車內總共有三十多塊碎片,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湊出一個完整的瓷器。
李墨拼出第一個宋哥窯金絲鐵線后,再次從數百塊碎片中挑出七十多塊明朝瓷器碎片。
“李先生,碎片越多,修復難度越大。”
“恩,我心中有數,如果沒猜錯的話,可以復原的三件瓷器中,宋朝一件,明朝一件,清朝一件。相比較而言,從七八十塊碎片中拼出一個明朝瓷器比從數百塊碎片中拼出一個清朝瓷器要簡單的多。”
辛聰點頭說道:“我們分工協作,先把底瓷都挑出來擺好,然后根據釉色紋理再次選擇歸類,這樣可以大大縮減我們的修復的時間。”
“好,這在方面你是專家,依你的來。”
李墨先將其中顏色鮮艷,特別顯眼釉里紅碎片挑選出來,這玩意的燒制不容易,每一件成品那都是價值不菲。金陵博物館和京都博物館中連釉里紅碎片都展示出來,可見品相完好的釉里紅瓷器數量實在是太少了。
所以要在釉里紅碎片中拼出一件完整的瓷器幾乎不可能,否則主辦方絕對是舍不得拿出來的。
“李先生,這里共有八個瓷底,從釉色來看和形狀來分析,我可以更快的再次分類出不同的。”
不愧是南工一脈的高手,他的建議總是能夠說到底子上。
李墨在異瞳的輔助下,對剩下的瓷器再次篩選分類。
兩人嘗試了好多塊碎片,終于其中一個已經拼出了大半個瓷器瓶身。
“這是明嘉靖官窯瓷器五果連紋垂柳瓶,我們把帶有這三種紋理的碎片都找出來,希望就大了。”
李墨鑒別下這個瓷器的特征,目光在剩下的碎片中一掃,果然還發現好幾塊有類似紋飾的青花碎片。
大概五分鐘后,第二個青花瓷器完整的復原出來,雖然裂縫刺眼,但它靜靜的立在桌面上,向所有人宣告著,這第一場比試,李墨以壓倒性的優勢完勝。
另外一邊,司馬浩天和他的助手沉默的站在那里,他們手中的碎片幾乎都是清朝的,連半件像樣的瓷器也復原不出來。
李墨淡定的按了下操作臺旁邊的一個紅色按鈕,第一場比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