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家宴很豐盛,有外婆最拿手的醬香魚頭,糖醋排骨,肥腸雞等,舅舅和舅媽有事沒過來,詩斌在部隊訓練,只有詩蕓黎放學回來吃飯了。
“盈盈,多吃點菜。”
詩怡坐在柳盈盈旁邊,不住的給她弄些好吃的,這孩子在這里有點拘謹。
“謝謝阿姨。”
“盈盈,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有空就過來坐坐。”詩怡夫婦也是將柳盈盈當女兒看待的,“你外婆的廚藝沒話說,你看小墨啃著魚頭吃的多歡。”
于教授也特別喜歡盈盈,看得出來這孩子性格還是比較開朗一點的,大概是受到詩老身上的氣場影響,活潑上有點收斂。
“小墨不在,你就自己過來,外婆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外婆。”
柳盈盈逐漸放松下來。
“盈盈,外婆做的醬香魚頭,特別入味,百吃不厭,你嘗嘗。”李墨給她夾了半塊放到碗里,然后看向詩老,“外公,秦老和方老怎么不吃完飯再走的?”
“你方爺爺過來是商量下小斌和他孫女的婚事,本來預定是國慶節辦理的。不過你斌哥是個軍人,那個時候會非常忙,所以想著就提前簡單操辦下,準備八月一號舉行,正好是建軍節,對他們來說也很有意義。”
“時間提前兩個月會不會太倉促了點?”
“我們不大操大辦,就簡單的邀請些老伙計聚聚,讓他們見證下就行。到時候再提前把婚房布置下,這你們年輕人最在行,到時候在京都的話和盈盈一起過來幫幫忙。”
“婚房布置在這里?”
“這里怎么了,以后小斌他媳婦有了身孕,我們還能靠近照顧。這里前年也重新翻修過,環境安靜,住著挺好的呀。”
李墨見外公有點生氣,所以就笑笑沒有說下去。
“小墨,別聽你外公的。現在的年輕人哪里還有跟老人住在一起的,生活習慣都不同,住久了反而容易產生矛盾。我們之前給小斌準備了一套婚房,就是離這里有點稍遠,不過距離你舅舅家挺近,到時候你舅媽可以多照看下她。”
于教授看的比較透,她瞪了眼詩老:“天天就惦記著抱重孫,可別給孩子們太大壓力,順其自然就好。”
“還說我呢,你不急啊,天天念叨著這事。”
“我不是想小斌了嘛。”
“外公,外婆你們也別爭了。”李墨起身走出去,從車子后備箱翻了一份資料袋出來,然后回到餐廳,就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
“這是我送給斌哥的結婚禮物,房子一百八十平左右,靠近這里步行十五分鐘,穿過胡同文化大街就到,附近有醫院,學校什么的,交通也便利。房子已經裝修好了,還缺點家具,回頭讓舅媽去找我的律師把接下來的手續辦完就行。然后就把房子交給未來的嫂子,她喜歡買什么家具就隨她去。要是想把她的名字也添加進去,那就先讓他們領個結婚證好了。”
詩蕓黎先接過資料看了下說道:“這小區我知道,騎著電動車幾分鐘就能到。哥,只是這小區房價不便宜,就那地段均價二十萬一平都未必能買到。”
“等你出嫁了,同等待遇哈。”
詩蕓黎立刻笑起來:“謝謝哥,哥對我最好了。”
詩老兩人倒是沒說什么,李墨沒出現前,論經濟實力他們還真不怎么樣,好在生活上官方會承包了很多方面。但自從詩怡認祖歸宗后,詩家在京都高層圈子里簡直是如日中天,很多人都從李墨身上受益,無形中關系網更加緊密起來,反過來給了李墨更堅固的后盾。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先找到男朋友再說,其他的都是白談。”
“男朋友哪里有那么好找的。”詩蕓黎嘀咕一句,然后看了下柳盈盈,“盈盈姐,你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追求者吧?”
“沒有。”柳盈盈下意識的回道。
“不會吧,你們電影學院那么多的帥哥難道都瞎了眼?”
柳盈盈低頭吃起菜,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李忠盛和詩怡對視一眼,還是詩怡笑著說道:“你們都還小,這個時候還是以學業為重。對了,盈盈是下個月三號過生日,到時候就來這里。”
“媽,張德安大導演給盈盈安排了一場戲,過幾天她就要過去,生日那天不在京都。”
“張大導演的戲一般都很紅的,沒關系,生日不能一起過,但生日禮物可不能少,這次阿姨和叔叔給你買了一件禮物,飯后就提前送給你。”
“謝謝阿姨,謝謝叔叔。”
晚飯后,李墨摸摸肚子來到院子里,此時夜幕已深,天空的月亮灑下清冷的光芒。
“小墨,盈盈一個人去外地,到了人生地不熟地方不會有危險吧,你是不是安排兩個人跟著?”
李忠盛來到他身邊也抬頭看著月亮。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你師父老柳的傷還沒好,你師娘一步也離不開,所以我和你媽商量下準備給她過生日的。老柳和你師娘是把你當兒子對待的,比我們做父母的還要負責。很慚愧,從小到大我們沒能給你更好的陪伴,每每想起這些,你媽總是會流眼淚。”
李墨扭頭看他一眼問道:“爸,今天你也沒喝幾杯酒呀,怎么突然說的這么煽情的?”
“臭小子,我沒醉,只是這兩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我們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多時候不但是我們,就連你師父師娘都覺得這是在夢里一樣。還有陳家村,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因為你而改變。”
“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沒什么吧。爸,你別多想。”
“沒多想,可能是我和你媽都是多愁善感的一類人吧。抬頭望月,感受到那月光的清冷,這內心似乎就有所觸動。你說,你老爸是不是年紀大了的緣故?”
“四十多歲的年紀,三十歲小伙子的精力,挺好的。這跟年齡沒關系,應該是你心態的原因。爸,我覺得你還是和媽有空多出去旅旅游。”
“臭小子,年紀大了,不服不都不行。”
這時,柳盈盈和詩怡從房間里走出來。
“盈盈,我媽給你買了什么生日禮物?”
“不告訴你,不管是什么禮物,我都很喜歡。”
李墨聳聳肩頭,走出院子從車里又拿出一個方盒,遞給她說道:“計劃趕不上變化,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柳盈盈見李墨也給她準備了禮物,臉上頓時的笑容更加嬌艷,她雙手接過,當著幾人的面輕輕打開,露出里面的一對形狀怪異的手鐲。
院子中的光線稍微暗了點,盈盈拿出其中一只仔細看了看,沒見過這種款式的手鐲。
“千年前遼代的馬蹄形包金瑪瑙手鐲,瑪瑙是最頂級,最稀罕的極品純色瑪瑙,比起極品和田羊脂玉都絲毫不遜色。包金是用的砂金,白天看的話,金光閃亮,瑪瑙白潤細膩,搭配你纖細的手腕,嫩白的肌膚,戴著最適合。”
柳盈盈把包金瑪瑙手鐲輕輕放回盒子中,然后遞給李墨小聲說道:“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你還是等思睿過生日的時候送給她吧,她戴著比我更合適。”
“你不收的話,那我就轉手賣掉吧。”李墨輕嘆口氣,伸手就要接過來。
柳盈盈一聽他要轉手賣掉,立刻縮回雙手,美滋滋的嘀咕道:“這可是世間稀罕之物,比那些數千萬,上億的翡翠手鐲還要稀罕,賣掉太可惜了,我暫時先留著。”
“你到屋內戴上試試。”
“好。”柳盈盈拉著詩怡又走進房間,那離去時嘴角開心的笑容是掩飾不住的。
李忠盛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輕聲說道:“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你可不能欺負盈盈。別忘記了,你小時候在學校里可都是她罩著你的,她后背的那處燙傷,右手臂的那條刀疤都是為了保護你才受的傷。”
李墨沉默片刻才說道:“爸,我記住的事情比你知道的還多。”
李忠盛也沉默下去,父子兩就靜靜的站在院子里仰頭看著月亮。
“小墨,你說的是十歲那年的事情嗎?”
許久,李墨才輕輕‘嗯’了一聲。
家里收拾好后,一家人都出門散步去,消消食,也當鍛煉身體。可惜的是因為天氣轉熱的原因,那個廣場上的小攤販已經沒了,現在都被各種夜宵燒烤的桌椅所占據,生意火爆。
晚上九點多,李墨和盈盈回到了豪門府邸,明天兩人都有課,所以就沒留在四合院過夜。
時間一天天過去,六月如期而至。
還有一個月高校就要陸續放假,李墨的工作也忙碌起來,在京大和清大兩邊跑,然后還要抽空去了一趟川大,總之他在這月的工作計劃安排都是滿滿的。
這一天李墨在清大上完課,剛出教學樓就看到俞教授在等他。
“李老師,這邊。”
“俞教授你好。”
“中午我請客吃飯,下午可就看你大顯身手了。”
“俞教授,中午應該是我請客才對。不過你可不能對我抱有太多希望啊,清大的倉庫你們幾位教授都大概的翻過一遍,我再去也未必能有新的發生啊。”
“邊走邊說。”俞教授和李墨兩人朝食堂慢慢走去,一路上不少學生都朝俞教授打招呼。
“清大倉庫其實有好幾個的,我們翻過的只是其中三個,剩余兩個中有一個儲藏的大多數都是建國前的一些文獻資料,因為東西太雜,曾經學校也組織了老師想要統一的整理出來,如果有用的就放入到圖書館里,沒用的就銷毀。后來才發現因為當時的保護不力,所以那些文獻資料都有很嚴重的蛀蟲損壞,所以工作才進行三天左右就終止了。”
“除了文獻資料,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東西很多,具體的都是些什么也不清楚,反正那個倉庫里堆滿了。這么年過去,那個倉庫一直沒有有效的管理起來,加上地處偏僻,整理所要耗費的時間,人力和物力都很多,而且還需要非常專業的人去整理,后期還涉及到修復什么的,工程量很大,后來那邊慢慢的就被遺忘了。”
李墨撓撓頭說道:“俞教授,要說翻東西我可以,但如你說的那樣,那些資料本身破損的嚴重,我一碰還不四分五裂的廢了。”
“主要是請你嘗試看看那里面有沒有建國前的一些珍貴東西,還能搶救的就搶救出來。”
“先吃飯,吃完飯我們一起出看看現場再說。”
“行,我還調了大三和大四的幾個學生過去幫忙。”
午飯自然是李墨請的,兩人簡單炒了兩菜一湯,相對比較素,主要是重點照顧下俞教授的飲食。
午飯后,兩人坐在食堂里閑聊了十幾分鐘就準備前往建國前的那個倉庫。
清大校園同樣很大,要繞上一圈的話太耗時間,好在李墨有小毛驢,他騎車,俞教授坐在車后座上,這一老一少騎行在校園里,邊行駛著邊開心的聊著天,這一幕引來路上很多同學的圍觀,很多人都拿出手機拍著照片。
大概有十分鐘左右,小毛驢才停到一個偏僻的角落中,那里有幾棟老舊的房子,斑駁的青磚墻上留下的是歲月的痕跡,旁邊幾顆大樹枝葉茂盛遮擋住上方的陽光,使得這里看起來有點荒涼。
大門的鎖已經上銹,應該是好久沒人光顧這里了。
“俞教授,這個鎖直接砸了?”
“稍等等,管理的人快到了,他們有專業工具。”俞教授見李墨已經撿起一塊轉頭,忙笑著攔住他。
果然兩人等了三分鐘左右,就看到幾輛小毛驢載著人朝這邊開來。有管理員,也有過來協助幫忙的同學。
“不好意思俞教授,讓你久等了。”
“我們也剛到,這位是李墨老師,你們沒見過但應該聽說過。”
“知道知道,現在誰沒聽說過李老師大名,還請稍等,我馬上就打開門鎖。”
管理員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脖子上掛著工作牌,他從車上拿起那個大剪刀走到門前微微用力,銹鎖就咔嚓一聲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