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看了幾眼,如果這位女士不打算入手的話,我倒是有這個意向。當然,剛才這位王老師說的三百八十萬的報價的確有點高,如果價格能夠便宜點,我就買了。”
“這位先生,你說的便宜點,是指多少?如果你出的價格不是太離譜,我可以向老板申請下,因為很不巧,他今天正好有事不在,不然就能讓他當面和你協商這價格了。”
李墨故作樣子考慮下才說道:“少一個零,三十八萬我就帶走。”
三百八十萬一下子被砍到三十八萬,這砍價也砍得太狠了。
蔣師傅臉上已經露出憤怒,都想著要揍人了。
“蔣師傅你也別生氣,我敢說你們老板當初買下這幅畫時價格不會高于五萬。在古董界有這么一個說法,任何一個東西只要有一點細節還存在疑惑,那就絕不能出手。你這幅畫如果沒有問題,那就絕對不是三百八十萬的價格,最前面至少也要加個一或者二,破千萬是輕而易舉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的價格不上不下。我敢說,如果錯過我,這幅畫你就可能一直捂在手中一文不值,那之前的購畫成本是多少,你老板就虧多少。”
蔣師傅本來帶著怒氣的神色這時消失了,他上下打量著李墨,這個年輕人分析的很透徹。如果三十八萬出手,那老板也是血賺。
“你可以和老板先溝通下,如果同意,我立刻就付款。”
李墨掏出手機,搗鼓出一個頁面將之擺放在那個坐鎮師傅面前。蔣師傅看了眼,眼珠頓時瞪大幾分,然后態度立刻恭敬起來點頭說道:“先生請稍等,我立刻就去聯系老板。”
隋云欣女士大概看出了李墨有點不普通,她與李墨對視一眼微微笑了下,而她身邊的老者則好奇的問道:“這位先生也懂書畫?”
“算不上精通,只是我一位長輩喜歡搞收藏,我經常在那邊看他的藏品,也聽他分析過很多,所以就有點心得吧。這幅畫如果老板堅持賣三百八十萬,我是不會入手的,少一個零就帶回去給長輩瞧瞧,就算虧了也沒虧損的那么嚴重,還是能夠承受的。
“隋女士,我們走吧。”
老者態度客氣的說道,兩人就要離開。
“哦,你手中有?”隋云欣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然后微微點頭,人一旦有了好奇心就想一探究竟。
老者欲言又止,其實他也覺得這個年輕人行為有點奇怪。三十八萬不是個小數目,能夠掏出這么多錢出來賭一賭的要么是個身價不菲的富家子弟,要么就是個中高手。
他不禁又朝那柜臺上的畫看去,內心有些吃不準。
坐店的蔣師傅終于打完電話回來,他恭敬的說道:“先生,我們老板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口價五十萬。”
“那就算了,你們老板根本不想做這筆生意,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這幅畫你們就繼續收著吧,或許有一天能夠遇到你們想要碰到的客戶。”
李墨毫不猶豫,提著那個包裝好的五彩纏枝蓮花大盤就要走。見他沒有任何猶豫,蔣師傅臉色都變了,他連忙陪笑著喊道:“先生,請稍等,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和老板再溝通下。”
“你們老板沒有誠意做生意,這次一口價三十萬,做就做,不做拉倒。我拿著三十萬到哪里買不到一幅畫。就你們這條老街賣畫的不知道有多少呢,還跟我玩這心眼。”
坐店的蔣師傅就差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真是貪婪作怪。剛才老板也同意了三十八萬成交,而他自作主張又增加到了五十萬,本以為可以再討價還價的一兩回,自己也能賺個差價,哪里想到這年輕人不按套路出牌。
在這條街上古玩店有好幾家,這年輕人要是到其他店里隨口一說,那自己就成了一個笑話,恐怕連工作都要丟掉。
他急急忙忙的走到一邊去又聯系起來,好一會兒才陪笑著說道:“先生,我也是費盡口舌,老板終于答應了,你看...”
“包裝起來,我來付款。”
“好嘞,你稍等。”
一聽付款,蔣師傅渾身細胞都充滿了能量,忙去拿個盒子來裝卷畫。
片刻后,在蔣師傅和店員殷勤的恭送下,李墨和隋云欣幾人走出了古董店。
“隋女士,那邊有個咖啡廳,不嫌棄的話我請你喝一杯。”
“先生怎么稱呼?”
“李墨。”
隋云欣笑了下說道:“李先生說的那個瓷器真品在哪里?”
李墨將右手提著的那個盒子示意下道:“老板不識貨,好東西當成垃圾處理,等會就給隋女士看看這個清康熙五彩纏枝連紋大盤,包你滿意。”
“清康熙的瓷器?”
隋云欣看了眼身邊的老者:“王老師,瓷器你也有所涉及,不妨我們就一起過去看看如何?”
“看李先生很自信的樣子,我也很好奇,就一起欣賞下那個康熙的五彩大盤。”
咖啡廳剛開門沒多久,所以還沒有客人。李墨他們選擇一個大廳靠窗戶的位置,他也沒有多余的廢話,把五彩大盤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示意兩個人看看。
老者從包里拿出一個專業的放大鏡靠近仔細的看看,臉色越來越凝重。他看了里外兩面后,又帶著期待翻看了底部,臉上的凝重一下子變得愕然。
輕輕放下五彩大盤,老者目光怪異的看著李墨,心中連連嘆息。這年輕人大概就是那種有錢花不出去的主,這么明顯的工藝品居然還能當成清康熙的真品。
“王老師,這個蓮花大盤如何?”隋云欣問道。
老者搖搖頭:“李先生,你說的那個清康熙五彩纏枝連紋大盤就是這個?”
“王老師,你看到了什么不妨說說。”
老者有點惱火,這小子還想考驗自己。
李墨笑了笑,也不著急,朝不遠處的那個服務員招招手。
“先生你好,有什么需要的?”
李墨從包里掏出三張紅票說道:“麻煩幫我拿一盤冰水來,一個打火機和一個銼刀,銼刀在對面那個五金店里就能買到,剩下的錢就當是辛苦費,謝謝。”
“好的先生,請稍等,我立刻去買。”
不一會兒,所有人東西都擺放到桌面上。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中,李墨將五彩大盤翻過蓋在桌子上,然后用銼刀沿著圈足輕輕的磨著。他動作比較輕,而且是沿著內圈慢慢的磨著。
不但對面的兩個人看的不解,就連身后的幾個保鏢,還有咖啡店的店員都好奇的朝這邊看過來。
大概過了五分鐘,李墨用打火機慢慢的將圈足位置烘烤了一下,讓局部溫度提升一些,然后慢慢的將圈足位置放入冰水中。
因為瓷器底部的溫度提升的不大,所以陡然放進冰水中并沒有引起劇烈的熱脹冷縮。
李墨將蓮花大盤取出來看看底部,用干毛巾擦干后繼續用打火機火焰烤著,重復放入冰水中的動作。
忽然一聲輕微的脆響,李墨嘴角頓時露出笑容,他取出蓮花大盤,肉眼明顯看出那層后貼覆蓋上的瓷片已經和原來的大盤分離。
他用桌子上的牙簽輕輕一撥,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塊瓷片就掉落下來,露出原來的瓷器底部,那六字青花正楷字體‘大清康熙年制’的款識清晰可見。
老者陡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再次用放大鏡靠近一寸寸的看起來,許久許久才默默坐下,臉上露出一絲羞愧之色。同時對李墨的來歷更為好奇,這個瓷盤底部被人做了手腳,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王老師,現在覺得這五彩大盤如何?”
“實在是慚愧,在李先生面前可當不得老師。李先生真是好眼力,這個的確是清康熙五彩纏枝蓮花大盤真品,剛才李先生是花了四千元買的是吧?那可真是撿了大漏。”
“哈哈,我也沒那么厲害,只是對五彩瓷器有點熟悉。我一位長輩家里就珍藏著一個清康熙五彩四妃十六子筆筒。看久了,對五彩就有了感覺。”
他說的很隨意,可是一直在悄悄注意隋云欣的反應,果然她聽到那個清康熙五彩筆筒,臉色微微一變。
“李先生這是家傳的鑒寶手藝啊?”隋云欣笑著說道,“很多大收藏家都會將手藝代代相傳下去。”
“隋女士還真猜對了,我出身在魔都,自小就跟著師父學習古玩雜學,所以也不時出來淘淘寶。今天運氣還不錯,淘到了一個清康熙五彩纏枝連紋大盤。”
“李先生是魔都人?我年輕時也曾經在魔都生活過好長時間,冒昧的問一句,你剛才說的康熙五彩筆筒是哪位家里哪位長輩的?”
“是我師父的堂兄,他叫柳宏慶。”
“什么?”
隋云欣陡然站起來,眼神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墨,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好像體內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在醞釀。
“隋女士難道認識我的長輩?”李墨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可他隨即又搖頭說道,“不應該啊,我那位長輩一直都在老家農村生活,他一直未娶。可說來也怪,他家珍藏的那個清康熙五彩筆筒價值怎么說也過百萬了,可他生活的那么樸素卻從來沒動過把那個筆筒賣掉的念頭。我也曾經問過他,可是他總是沉默不語,每次都陷入一種回憶的狀態中久久不能緩過神。不好意思,話題岔開了。隋女士,這個清康熙五彩纏枝連紋大盤不知道你是否需要收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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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有一章哈,要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