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文學)
陳家老祖是陳家村的靈魂,他從出生于苦難,經歷過戰爭,曾經為生存而掙扎,在人生的最后階段迎來了輝煌。
老祖走了,整個陳家村都陷入悲痛中。天剛微微亮,無數報喪的人開車離開村落。
“忠盛,既然老祖曾有遺言讓小墨全權負責他的身后事,那我們就聽小墨的安排。”
李宗盛看看師兄,八十多歲的高齡,一夜過后似乎又蒼老了幾分,不由擔憂的說道:“師兄,你要保重身體。”
陳家村有輩分的人都到了老宅外面等待著,老祖走了,輩分最高的就是陳老爺子和李宗盛,接下來就要數到李墨,既然老祖曾經有遺言,那接下來怎么操辦就要看李墨的打算了。
所有人都盯著他,等他開口說話。
“小墨,你說吧。”
李墨想了會兒,抬頭看看四周陳家村的人,語氣平緩的說道:“我一直在想,師公為什么要我負責處理他的身后事,現在我想通了。大家仔細想想,從古到今,縱觀整個人類文明史,如老祖這般經歷過苦難,經歷過和平,又經歷過輝煌,還活到了一百零八歲的人又有多少,絕對是屈指可數。”
“老祖的離去,我們每個人都很悲痛,但我們又要為老祖感到高興才是,這是他的福氣,將來我們這群人中誰又能比得過他老人家呢。所以我們辦的不應該是白事,我們每個人都不應該臉上帶著悲痛之色,而是笑著送老祖離開,讓他入土為安。老祖雖然走了,但他的精神,他的意志,他留給我們的福澤會永遠的影響著我們陳家村一代又一代的人。”
李墨說完,靜靜的看著眾人的反應。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陳老爺子,他微微點頭,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小墨說得好,老祖臨終前說,他這輩子再無遺憾了,他是干干凈凈的來,了無遺憾的走,我們都應該為他高興才是。”
李宗盛輕嘆口氣,看來陳家老祖早就看明白了這點,所以才交代讓李墨全權負責身后事。
陳家村每個人都想通了這點,所以接下來的事情都有了方向。按照商量好的來辦就行,全天候開流水席。
“小軍,小峰聯系上沒有?”在沒外人在場的時候,陳高峰帶著幾分怒火問道。
“一直無人接聽。”
陳小軍眼中似乎燃燒著熊熊火焰。
“畜牲。”
陳高峰低聲罵一句轉身離去,李墨走過來看了小軍一眼:“如果能聯系他的話就讓他不惜一切代價趕回來,老祖明天就要入土為安,等不了他多久。”
“如果他趕不回來,等老祖身后事處理完,我親自找上門去打斷他的雙腿。”
李墨拍了拍他的肩頭,這是家陳自己的事情,怎么辦他不好插手過問。
前來祭拜的人越來越多,連周圍鄉村的人接到消息都成群結隊的前來送上一程。
柳川慶打來電話也要過來送陳家老祖最后一程,畢竟他也是李墨的師父。李墨本來不想麻煩他的,結果被他噼頭蓋臉一頓輸出。
沒想到這一松口,第二天從全國各地都有人匆匆趕來祭拜,地方上的官方也是相繼露面。
要看這事態要越來越大,李墨只好和陳家人緊急商量下,通過正規途徑發布了一則訃告。這樣又拖了一天,終于把陳家老祖身后事處理完畢。
“小墨,你在這耽擱了好幾天,老祖身后事已經結束,你還是早點返回京都,畢竟你自己的事情也很多。”
飯桌上師伯親自給李墨倒了一杯酒,必須要親手倒。
“師伯,你要不跟我們一起去京都,想住哪里隨便挑。”
“不了不了,老祖走了,可是這個老宅還需要人守著,這個陳家八極拳武館也需要人去打理。人老了,就什么地方也不愿去。小墨,陪師伯干一杯,我知道你酒量,你意思下就行。”
“第一杯干掉沒問題,師伯,我敬你。”
李墨站起來雙手端起酒杯敬他。
“師兄,酒還是少喝點。”
陳老爺子看了眼李忠盛笑了笑說道:“我還記得那年你偷喝酒的事情,那個時候吧你也就十一二歲,好家伙趁著我們沒注意,自己一個人吃掉半碟花生米,干掉半瓶散裝的酒,醉了后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人生啊,過的真快,就好像一眨眼的工夫,你也五十出頭了。”
“師兄,趁著我們還能動,還能喝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從米國回來的周老爺子一家也都緊急趕過來了,他去年被陳家老祖重收門下,也就是嫡傳弟子了。
“對對,看的開最重要。”
酒過三巡,陳老爺子想到什么,勐地把酒杯放到桌面上,發出砰的一聲。
“高峰,你兒子太不像話,他是不是要改名換姓,是不是要和陳家老死不相往來。”
老爺子發火的對象自然是那個失聯的陳小峰,好幾個人都打過電話,但都無人接聽,甚至到了最后直接被掛掉,然后是關機。
“爺爺,你別生氣,我親自去一趟魔都。”
陳小軍連忙站起來說道,他是哥哥,火氣比誰都大。
“小軍,明天我們一起回魔都吧。”
李墨感覺事情有點奇怪,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聯系不上,除非出了什么事。
“小墨,那小子真要不識相,你身為師叔就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只要不打死怎么都行。”
陳老爺子看來是酒氣上頭,氣的心中不平,所以越想越生氣。
吃過飯,李墨看到陳小燕一個人默默在幫忙打掃衛生,不由走過去從她手中接過笤帚:“這兩天你一直沉默寡言的,老祖雖然走了,但你身邊還有其他親人在。”
“小師叔,我知道的。”陳小燕俊俏的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之色,“小師叔,我二哥他在魔都可能被人給下套了。”
李墨放下笤帚,疑惑的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沒聽你說過?”
“就是上個月我突然接到二哥的電話,他比較急,說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把一個女人肚子給搞大了,而那個女人還是有夫之婦。他們一群人抓住二哥,要送他進監獄,還說要鬧到家里,他求我借一筆錢給他先度過難關。”
李墨不動聲色:“你給他多少錢?”
“一百三十萬。”
“多少?”
陳小燕被他頂的有點慌了,結巴說道:“一。
一百。
三十萬。”
“你身上居然存了這么多錢,可以啊。”
陳小燕有點急了,她眼睛微紅說道:“小師叔,那是我從小到大存的錢,還有我自己掙得錢。我不是怕錢被二哥借走不還我,我是擔心他拿了那筆錢后再做出什么更過分的事情。這幾天,我們都在聯系他,可是總聯系不上,我這心里更加不安,也不敢告訴我爸和我哥。”
“你這孩子,你不敢跟家人說,你給我打個電話,不管有什么事我都有辦法去處理的。現在人聯系不上,錢打過去也沒聲響,你光著急又有什么用。”
李墨見她要落淚,忙安慰說道:“明天你和我們一起去魔都,等找到你二哥不就知道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小師叔,我知道錯了。”
“好了,你工作既然已經辭掉,這次就去京都發展,以后再遇到借錢的事情多長個心眼。”
陳小燕點點頭。
“你二哥跟你借錢的事情就別再和其他人說了,陳家人都是練武出身,眼中揉不得沙子。”
“之前就是擔心我爸會打死他,所以才沒敢說。”
李墨暗嘆口氣,這一大家子怎么就出了陳小峰那樣的廢材。這么多年都沒見他有什么長進,自己沒關注過他,但師姐和小軍肯定想要拉他一把的,結果他爛泥扶不上墻,別人光著急也沒辦法。
又過了一天,陳鳳和思睿先回京都,家里都有小孩需要照顧下,李墨,小軍和小燕則開車前往京都。
早上出發,下午兩點多就到了魔都浦東一個高檔公寓大樓門口。
“小燕,你確定他就住在這里?”李墨抬頭看看大樓說道,“這里靠近外灘,居住的很多都是外國人,是屬于高檔豪華公寓,一套小戶型的月租金都不會低于一萬元。”
“兩個月前我給他寄過東西,留得地址沒有具體房號,是物業地址。”
陳小燕很肯定的回道。
陳小軍一聽這話更是來火:“他一個月都不知道能不能掙到這么多,哪里來的錢居住在這里。”
“大哥,還是先找到二哥再說。”
“找到他先扒掉他一層皮。”陳小軍看看大樓,“可是這么多層該怎么找?”
“都少說兩句,下車。”
李墨已經看到兩個保安走過來,他降下車玻璃,走到近處的保安先是一愣,然后同時敬禮。其中一個試探的問道:“您是京大的李墨教授吧?”
“看來我走到哪里都能直接刷臉了,兩位大哥,我有個親戚住在這里,之前他和家里發生了點矛盾斷了聯系,這不他哥哥妹妹從徽州一直找到這里。”
兩個保安看了眼陳小軍兄妹,一人忙說道:“李教授,你有那人照片嗎?我們看看,如果真住在這里我們會有印象的。”
陳小燕連忙掏出手機給他們看下,沒想到兩個保安看到照片后臉上頓時古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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